隨後,張小花極目遠眺,將周遭幾處回春谷種植珍貴藥草之處皆都光顧,大大方方的各採一些,收藏起來,這些藥草雖然在玉簡中沒有說明,可在書籍中都是某些丹藥的主藥,現在不採更待何時?
嗯,不採白不採的!
就這樣一路採來,逐漸的往谷內的深處而去,漸漸的,成型的藥圃也就不見,更多的是野生野長的草木,不知名的藥草也逐漸的多了起來。
隨着張小花的深入,環境也逐漸的惡劣起來,幾乎沒什麼走出的路,灌木有半人高,沖天的大樹也是好幾人才能圍起來,而鳥兒的叫聲卻是愈發的嘈雜,不時有小動物在樹上,在地上,還有水中經過。
張小花只將神識略微的放開,將自己周遭不大的範圍籠罩起來,仔細的排查,希望能有讓人興奮的收穫。
正行間,過了一處斜坡,張小花的眉頭突然一皺,迅即神情大喜起來,一個縱身跳上旁邊的大樹,卻是有些慌張的樣子。
只見張小花前方約十餘丈的地方,正是一處向陽的地界,這一處地方大概有一丈左右的方圓,並沒有任何的亂草,竟是一些光禿禿的石塊,連一些泥土都是沒有,而在這些石塊的中間,竟然長了一株豔紅的小草,那草在陽光之下似乎能燃燒一般,不斷髮出嬌豔的光芒。
這不正是玉簡中記載的幾個爲數不多的藥草之一豔陽草嗎!
張小花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有這麼的好,等他上了樹梢,使勁兒掐掐自己的大腿,嗯,還挺疼的,應該不是做夢,對了,自己掐什麼掐呀,都是跟聶倩虞這等小女生待的時間長了,淨聽她們瞎謅的,自己哪裡會做夢呀。
張小花先是用眼睛好好的欣賞了這籠罩在夕陽餘暉下,豔陽草的絢麗景色,這纔將神識投到豔陽草中,果然,豔陽草上空的元氣竟然是剛纔蝕陰草的三倍之多,而豔陽草中的天地元氣似乎也是極爲恐怖的。
沒錯的,張小花終於確認,這就是玉簡中所記載的,生長在陽氣獨勝的地方,霸氣十足,旁邊不會有其它植物生存,就連普通的泥土也被這草講內中的陽氣吸乾,變成堅硬的石塊。
不過,唯一跟玉簡上介紹不同的一點就是:大凡這等天地間的珍貴藥草,都會有一些伴生的怪獸,盡職的守護旁邊的。
伴生的怪獸?張小花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不過就是先到先得罷了,早來的那位就是。
可說到怪獸,張小花第一反應就是荒島下火山岩漿中的東西,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呢?咱們先爬樹上再說吧。
可是,等張小花將這個藥草觀察完畢,再將神識往周圍掃視,卻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呀?難道這怪獸居然能瞞過自己的神識?
想到瞞過神識,張小花不由想到《牽神引》後面記載的隱瞞修爲的口訣,既然人類的修士可以創出讓別人探察不到自己神識和修爲的功法,說不定這妖獸也能有這樣的神通。
於是,張小花再次用盡所有的神識,在豔陽草四周十丈的範圍內細細的排查,過了半晌兒,居然,沒有任何的發現。
難道這豔陽草沒什麼伴生的妖獸?
哎喲,想到這裡,張小花不由的以手擊額,暗叫慚愧。這天地元氣大變,早有萬年之久,即便是有說明妖獸存在也都躲在元氣充足的地方,就如岩漿中的東西,這回春谷固然是有異於別處的元氣,可也遠遠達不到妖獸生存的標準呀,哪裡會有妖獸在這裡伴生?
這等元氣匱乏的地方,還不能豔陽草成熟,這些妖獸早就餓死了吧,嗯,即便是餓不死,也早就老死了,張小花惡狠狠的想到。
想到此種因果,張小花從樹上一躍而下,大搖大擺地往豔陽草跟前走去。
可是,還未等他走近豔陽草,突然,從斜刺裡傳來一陣的腥風,張小花一皺眉,頭也不回,神識往右後方投去,只見數十丈之外,正有一物飛速往這面奔來,邊跑邊嚎叫,似乎在警告什麼。
張小花不由的苦笑,暗道:“回去得找聶倩虞好好的說說,她這回春穀風景秀麗的,一片和諧的景象,怎麼就養這麼個醜陋的東西?你說養個四不像也好,養個小松鼠當寵物也好,怎麼無端的養個大白狼?”
“你說你就當你的大灰狼得了,還弄個白色的,跟個大白羊一般,真是欠收拾。看來,得讓回春谷的人好好將谷內清理一下,和諧整頓一番。”
唉,這廝倒是好想,這谷內如此大的地方,回春谷的弟子怎麼能完全監看的了?若是那般,這豔陽草早就被人家回春谷的弟子劃爲己有,哪裡還能輪到他?
那大白狼發出低吼,飛快的跑來,張小花卻鎮定的站在了那裡。
豔陽草這等珍稀的藥草是要仔細的、心無旁騖的採摘纔好的,有這大白狼的威脅,張小花自然是不會貿然伸手的。
想想自己也是的,剛謹慎個啥,神識中沒什麼發現直接上去採了就是,還再細細的排查第二遍,這不,麻煩不是來了?
不過,眼見着麻煩的追來,張小花並不緊張,是啊,不就是一頭野狼?披了白色的外衣,依舊還是狼,也不會是什麼實力驚人的怪獸,更不會是內力驚人的武林高手。
張小花將神識放開,遠遠的鎖定大白狼,那大白狼似乎感覺到了前途的危險,速度稍稍放慢,可是畢竟只有十數丈的距離,也就是幾個呼吸間,白狼就追到而來斜坡之旁。
到了斜坡白狼就停下身形,並不像張小花想象的直接撲將過來,一頓的廝殺,而是用眼睛直直的盯着張小花,再用鼻子嗅嗅,將眼光投向那陽光中的豔陽草,隨之就是仰頭一陣的長嘯。
張小花一皺眉,他雖然沒見過狼,可也知道狼是羣居的,這大白狼長嘯難道是要呼喚狼羣?他正要將神識放出,可此時,那大白狼卻尾巴在地上一掃,後腿用力,就像一道白色的影子一般,徑直向張小花撲來。
“哇”張小花禁不住在心中暗歎起來:“這白狼居然知道兵法之道,先是遠遠的警告,隨後近前,只是長嘯讓人以爲它要等待夥伴前來,可就在人心神放鬆的瞬間,就突然的進攻。”
可惜,此時十丈之內皆是張小花神識的所在,那大白狼雖然速度極快,可也被張小花看得一清二楚。
眼見白狼近身,張小花已經清楚的看到它眼中桀驁不馴的眼神,前探的兩腿露出鋒利的爪子,毫不懷疑,只要被這爪子抓住,至少也是一塊肉被扯下,更別說爪子後面,那尖銳的狼牙!
張小花倒是不着急,等大白狼近了身,只稍稍側身,就將大白狼讓了過去,那白狼在空中不及翻身,大尾巴一甩,就是往張小花的臉上劃拉過去,張小花大笑:“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虎尾剪’?幾時被這大白狼偷學了過去?”
張小花依舊不理,一個縮身,躲將過去。
白狼撲空,跳落在地上,並不休息,也不怎麼作勢,一個翻轉,又是撲將過來,張小花沒有稍皺,他覺得這白狼既然能守護豔陽草,必也是有些通靈的東西,自己平白的取了人家的東西,不說報答了,怎麼也不能再要人家的命吧。
所以,他並不想還手,想讓這白狼知難而退的。
既然第二次撲倒,張小花一探手,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抓住白狼的前腿,又是一個側身,輕鬆的施展“四兩撥千斤”,將那白狼遠遠的扔了出去,白狼在空中一聲悲啼,以爲要被傷着,結果,雖然被扔了有將近十丈,可還是穩穩的落在地上。
此時,張小花才得了空隙,將神識往叢林的深處探去,並沒有見到其它的狼羣。
張小花不由的有些詫異。
而此時,被遠遠扔出的白狼,並沒有像張小花預料般,狼狽而逃,反而又抖擻了精神往自己這裡撲來。
這次,張小花是真的怒了,暗道:“看這個白狼雖然神駿,可也不是什麼通靈之物,我都饒它兩回,它居然都不知曉?”
想着,就一把抓住了正撲向自己白狼的咽喉之處,雖然有句俗話:“銅頭鐵背麻桿腰”是形如狼的要害,可張小花如今的實力又怎麼會在乎這個?他的手掌雖然不大,可十分有力的攥住白狼那顯得有些巨大的脖頸,只略微一使勁,白狼的舌頭就長長的伸出,咽喉間猶自發出沙啞,低沉的吼叫,似乎是畏懼、是不甘、是求饒。
張小花看着被自己單手拎起來的大白狼,手上就要用力,可是就這瞬間,他看到了白狼的眼睛,剛纔兇惡的眼神已經變爲極爲清澈的那種……似乎是那種悲傷!那種熟悉的悲傷,深深印入張小花腦海的悲傷。
正是跟平陽城外雪地上那被馬車軋死的貓咪一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