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兄接着說道:“諸位師兄,爲了求證我堂師兄是否將那雷虎獵殺,在下剛剛想將我外門一半的弟子派出去探查,可想到若那雷虎沒有被獵殺,咱們豈不是正是中了‘聲東擊西’之計?所以,還請諸位師兄弟手腳利馬一些,咱們趕緊上路,到得前面昨夜張師姐遇到雷虎的地方看看,若是能找到雷虎的屍首,大家豈不是放下心了?”
“好嘞,正是如此的。”衆弟子聽了,都彷彿是注入了新的希望,皆精神抖擻起來,動作跟剛纔不可同日而語,不多時,竟然收拾的停當。
就連旁邊站着的張萍兒看得也是目瞪口呆。
張萍兒在陳師兄的帶領下坐了前面的馬車,張小花依舊還在最後,自然是碰不到面的,張小花看看臉上恢復了一些血色,眼中又有了生機的魯朝現,問道:“魯師兄,要不今日我來趕車?你在馬車內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魯朝現斷然拒絕:“若是見不到雷虎的屍首,我怎麼能睡得好?還是我來吧。”
張小花點頭,依舊站在馬車上,看着車隊又開始往前開拔,這次明顯要比昨日快了不少,每個弟子都想早點兒知道自己的命運。
行了一陣,張小花終究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又是問道:“魯師兄,剛纔那個叫張萍兒的是內門的弟子麼?我……我以前見過的內門弟子,都是蒙着臉的呀。”
“咦?”魯朝現有些驚奇了,問道:“你見過幾個內門弟子?還都是蒙着臉?”
張小花無語,這都什麼人呀,剛纔還擔心自己的安危,這會兒就如此的八卦,可他自然不會將見過陳晨等人的事情說了的,只好笑着說道:“就是在進谷的時候呀,我們的車隊跟着孔大人的車隊,碰到其他使者的,後來才知道人家都是內門弟子。”
“嗯,原來是這樣呀。”魯朝現恍然,他不是回春谷的弟子,自然不曉得這麼詳細,接着說道:“你碰到的孔大人,蒙着臉,那是真正的內門弟子,這張萍兒張師姐卻是內門煉丹弟子,跟孔大人內門弟子還是不同的。”
張小花一拍額頭,可不,前些日子陳峰笑不是還跟他說過丹部幾個老供奉的來歷嘛,不就是從內門煉丹處出來的,看來這張萍兒就專門給內門弟子煉丹的弟子了。
於是,張小花又輕聲問道:“那她們是不是就不歸咱們拓丹堂管轄呀?”
“那是當然”魯朝現點頭道;“內門煉丹弟子自小就是修煉內功的,武功並不比外門弟子差,她們的待遇等都跟我們不可同日而語的。嘿嘿,任師弟若是你能入了內門,也就是當內門煉丹弟子的料,難道你還真能成爲內門弟子不成?”
張小花摸摸鼻子,道:“拉倒吧,看咱們一羣三十好幾的師兄都要叫這丫頭師姐,我心裡就膩味,還是待在天目峰的好。”
魯朝現對於張小花的不思進取很是贊同,笑道:“就是的,咱們天目峰就是天高皇帝遠,只要陳大當家護着你,你想做什麼都成,而且,你武功如此高強,過了幾年,混個二當家的,豈不是更加的逍遙自在?”
聽到“二當家”這個詞,張小花在馬車上晃了兩晃,幾乎跌倒的,只撇嘴道:“這二當家的還是讓邱師兄當吧。”
說完,就躲在馬車之內,修煉不提。
昨夜張小花擊斃雷虎的地方在水潭和宿營地的中間,就是快馬疾馳也要近兩個時辰的,更別說這浩浩蕩蕩的車隊了,雖然,武鳴堂的弟子極是躍躍欲試,想提前去探個明白,嗯,特別是,那個雷虎的尾巴還在不在,畢竟有血狼的屍體在前,衆人都心懷僥倖:若昨夜碰到的是個內門弟子呢?
只是,武鳴堂陳師兄實在是怕出什麼意外,不敢將一衆弟子放開,就是護衛着車隊急速行駛。
直到日上三竿,拓丹堂的車隊才漸漸的接近了出事的地方,只見站在馬車上的張萍兒仔細的觀察四周,突然眼睛一亮,低聲道:“陳師弟,到了。”
“到了?”一直提心吊膽的陳師兄“呼”的一聲站了起來,左右也是看看,低聲道:“張師姐,這一路前來,車隊也是遇到一下丕羊和麋鹿,看它們的神態也是安詳,似乎並沒有受到雷虎的騷擾,而且,咱們也沒在碰上雷虎,您看……”
張萍兒點頭道:“正是的,聽師父說,若是被這雷虎盯上,他只要一有空就會來騷擾的,從早晨到現在已經近二個多時辰,按說,應該是沒事兒了。”
陳師兄心裡一振,跳下馬車,道:“諸位武鳴堂的師兄弟,前方就是出事的地方,趕快下馬,成陣勢包圍。”
所有的外門弟子立刻跳下馬來,手持了長劍,看似雜亂無章的站着,慢慢向前走去。
遠遠站在馬車後面的張小花眼睛一亮,這些外門弟子雖然往前走得混亂,可每個弟子之間隱隱有些聯繫,一羣弟子正是一個完整的陣法
張小花暗自點頭,這些外門弟子的武功高低不等,在雷虎面前肯定不能保全,可若是有這陣法的幫助,或許能全身而退,傳香教果然不凡,只平常的外門弟子,都能傳授簡單的陣法,想必這也是武鳴堂堂主放心派他們進谷試煉的緣由吧。
張小花估計的沒錯,只是還是將武鳴堂的實力高估了,這陣法是什麼東西,武鳴堂的弟子並不是很清楚,只是每個武鳴堂的弟子都是要將這行走的路線、彼此間的配合練得熟練才能進谷,所以,在這危險的時刻纔想起合作,若是平常,也未必能施展出來的。
張萍兒和陳師兄走在衆人之前,逐漸的接近,也許是女弟子眼尖,也許是張萍兒早先來過,心中有了印象,走了一陣,只見張萍兒冷若冰霜的臉上微微出現一絲不可覺察的笑容,隨即站住了,指着前方草叢道:“陳師弟,前面就是昨夜我遇到雷虎的地方,我已經看到那邊有雷虎的皮毛了。”
陳師兄一聽,心裡也是一喜,就要往前查看,那張萍兒卻一拱手道:“既然雷虎已經被貴堂弟子擊斃,那我也不多留了,諸位師弟,幽蘭暮煉十分危險,還請一路小心。”
說完,也不等陳師兄和其他弟子回禮,將身形拔起,跳出武鳴堂弟子的陣法,徑直往東而去,等她路過拓丹堂的車隊之時,只隨意掃了一眼,正是看到長身站住馬車上的張小花,不覺眼中一亮,可隨即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微微搖頭,暗道:“怎麼可能?”
然後,腳踏青草,竟是草上飛的輕功,揚長而去。
等張萍兒走遠,張小花一拍胸脯,暗道:“好險,幸虧拿了手帕,否則還真要被他認出的,看來以後還要尋個面罩的好。”
張小花正想間,就聽前面一陣歡呼聲,正是武鳴堂的弟子發現了雷虎的屍首。
笑了笑,張小花也不管魯朝現歡喜着跳下馬車往人羣中奔去,就要回身到車內修煉,可剛剛挪步,見到所有的弟子都去看熱鬧,不由的搖搖頭,也跳下馬車,跟着衆人之後。
人羣之內,歡呼過後的武鳴堂弟子都是瞠目結舌的看着地上那腦袋被打爛的雷虎,眼中都是顯出不可思議的目光,這……這是武鳴堂哪位弟子的手筆?
是啊,若是用劍或者刀,將雷虎殺死,那也是能夠想象的到,或許是這位師兄的內力高深,招法精妙,能在危機中間找到雷虎的弱點,一擊致命,可,這些弟子想遍了雷虎可能被殺死的方法,包括如血狼般被一劍刺入咽喉,可就是偏偏沒有想到過,能直接將雷虎的腦袋打爛?
這位師兄用得是什麼兵器?
銅錘?鐵棍??還是流星鐗???
可聽張師姐所說,昨日師兄可是空手出現的,並沒有沉重的兵器呀
“難道是……是用拳頭不成???”陳師兄翻遍雷虎全身,並沒有找到其它致命的傷痕,不由從心底泛出這個連他自己都是不能相信的解釋。
“赤手空拳殺死雷虎,也許只有內門弟子才能做到的”陳師兄嘆口氣,暗想:“可是,若是內門弟子出手,那他幹嘛要把雷虎的尾巴割掉?他們內門弟子也不用試煉的積分,收藏尾巴幹嘛。”
“若是,武鳴堂的外門弟子,又是哪個高瘦的師兄有這等武功?不可能呀。”
想了半天,陳師兄一拍額頭,暗笑:“管他是誰呢,反正這雷虎已經被獵殺,我們再沒有被追擊的危險,先保了性命再說吧,想那麼多作甚?”
於是,吩咐幾個弟子將雷虎的屍首擡了,放到馬車之上,又整頓車隊繼續向前。
再次上路,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沮喪和恐懼,不光是拓丹堂的弟子相互低聲議論,試圖猜出這個神秘高手的來歷,就是護衛的武鳴堂弟子,也兩兩一撥,相互交換意見,想知道這到底是哪個師兄出的手。
而我們的張小花,則波瀾無驚,繼續自己的仙道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