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不用再提了。”李劍板着臉道:“你都是了,還提它幹嘛?”
“謹遵李師祖……咦?”張小虎突然卻是醒悟,驚喜道:“李師祖,您同意了?”
李劍沒好氣的望着他,笑道:“我能不同意麼?你們楊堂主和遺香峰的教主大人都同意了,我不同意有何區別?”
張小花依舊的站着,搖頭道;“他們所說只是縹緲堂的首席大弟子,若您不同意,我永遠都不是縹緲派的首席大弟子,弟子所求乃是後者,前者弟子卻是看都不看的”
“好好好”李劍一連三個好字,也是站將起來,撫掌道:“想不到你還真有骨氣,就衝了你這身錚錚鐵骨,我也得成全你”
“坐下說話。”李劍一指椅子吩咐道。
等張小虎坐了,李劍踱步到堂前,邊走邊說:“其實啊,小虎,你別以爲師祖就是偏執,只知道痛恨傳香教,不知道體恤你的苦處。唉,我也知道,若非是你修煉了素寰心法,人家遺香峰也不會給你這個位置,而你能冒死將兩種功法合練,師祖自然能看出你忠於縹緲的拳拳之心。”
“你們是老三傳下的嫡傳一支,二代中只剩下溫文海、薛青和盧月明,即便是他們武功恢復,現在也不能讓遺香峰知曉,只能瞞着,你不當這個首席大弟子,又誰人能當?再說了,除了你們這一支,其他五支皆不能說是嫡傳,讓他們接任首席大弟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
“而且……”李劍也是詭秘的一笑:“你一來就不提首席大弟子的事情,而是先將你能救治受傷弟子的事情說出,並將我和你柳師祖治好,你說,我能不支持你麼?”
張小虎趕緊又是站起,拱手道:“弟子心中有愧,若不能對幫中有些貢獻,不敢提這等事情”
“呵呵,坐下,我也沒有怪你。”李劍又是和顏悅色:“你這功勞實在是太大,別的不說,多了也是無益,先且看看你這首席大弟子坐得如何吧”
“以後還請李師祖多多指點”張小虎謙虛道。
“嗯,那些都是小事兒。”李劍點頭,又道:“只是咱們縹緲派首席大弟子的信物呢?當日可是在成嶽的身上,如今可曾給你?”
張小虎搖頭:“聽楊堂主說,遺香峰也沒找到信物的下落,只依葫蘆畫瓢讓煉器堂做了一個,這幾天就送來”
“荒唐~”李劍喝斥道:“他們做的信物只是他們的,你也只能是縹緲堂的首席大弟子,若想成爲縹緲派的首席大弟子,還是要將那信物尋到纔可呀”
“唉”張小虎長嘆一聲,這傳香教大的出奇,也不知道那信物是落在傳香教手裡,還是落在了大林寺或正道盟的手裡,你讓他如何去尋?
且說張小花回到始信峰的前山,也不往頂峰的丹房,反而直接到了拓丹堂的小院之內,張小虎說過,杜楓閉關煉化潤脈丹的藥力,他作爲首席大弟子正是負責始信峰和白嶽峰的交易,張小花不敢怠慢,估計交易就在這兩日,須將一下表面的事情做好纔對
這小院內,自他來始信峰,可從來都沒呆過一夜的。
可是,還未等他將將整個小院看個遍兒,就又聽到敲門之聲。
“咦?難不成又是那易師妹?”張小花暗道。
可走到院中,將神識一掃,門前站的居然是杜楓
張小花一皺眉頭,將門打開,裝作是驚訝的樣子,拱手道:“原來是杜師兄啊,聽說你閉關修煉內功了,不知道是否神功有成?”
杜楓笑道:“哪裡,哪裡,不過就是偶有感悟,這才靜心修煉了幾天,談不上什麼神功有成的。”
見杜楓如此的謙遜,張小花頗爲高興,他自己就不是個高調之人,向見不得人趾高氣揚,心裡也爲自己那顆潤脈丹沒有明珠暗投而欣喜。
於是張小花問道:“只不知杜師兄這時來找在下,是有什麼事情麼?”
杜楓奇道:“任師弟這話奇怪,在下找你當然是拓丹堂跟縹緲堂交易的事情呀,還能有其它事務麼?”
張小花更是奇怪:“前幾天張師兄剛跟在下說,由他接手這藥草和丹藥交換之事,怎麼……”
杜楓臉上泛起一絲不可捉摸的神情,隨即就是苦笑:“張大師兄說的沒錯,前幾日在下是閉關了,這才讓他代勞這事兒,可現在他又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秦副堂主又把我給拽出來了”
“哈哈哈”聽杜楓說個“拽”字,張小花笑了起來:“原來杜師兄還沒出關呀您這感悟還真不一般,這都多少日子了,還沒消化”
杜楓摸摸鼻子,道:“任師弟說笑,不過就是一些小小的感悟,早就領會,在下有些想偷懶罷了,這才……”
張小花搖頭,道:“不必說的,不必說的,你們縹緲堂的弟子也是不易,偷得浮生半日閒也是不容易啊。”
“任師弟體恤那是最好,哦,這是本次交易的明細,還請任師弟點驗。”
說着,杜楓從懷裡掏出老厚的兩個冊子,遞了上來。
張小花莫名其妙就是接了,翻了一番,其中一個冊子裡面是丹藥的名稱,另外一個則是藥草的名稱和數量,不消說的,那丹藥的冊子肯定是拓丹堂要提供給縹緲堂的,那藥草是縹緲堂給拓丹堂的,可是,其中交易的細節,張小花卻不明白。
見張小花一臉的茫然,杜楓上前,指着兩個冊子將其中的勾兌關係講了一下。
當即張小花就是倒吸一口涼氣,脫口就道:“怎麼這麼黑呀”
說完,就是有些後悔,他如今可是拓丹堂值守弟子的身份,這話就是有些過了。
果然,杜楓有些奇怪的看看張小花,道:“這是你們拓丹堂給出的交易細則,想當年比這個條件還要苛刻,經過我家堂主一而再再而三的抗爭,這纔要低了很多,成了今日任師弟所見的。”
“唉,這縹緲堂還真是可憐,先前我已經做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知道他們就是被宰的羊,可……可沒想到居然被宰的如此狠。這拓丹堂一顆丹藥居然要了人家十份的藥草都是有餘,這是幹嘛麼?雖然說縹緲堂的弟子是外來戶,可畢竟今後就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呀。”
見張小花思考,杜楓低聲又道:“任師弟莫擔心,這細則只是明面上的,是要讓遺香峰的弟子看的,咱們實際操作的內容很多都沒在這個賬面上。”
“哦?”張小花又是皺眉,也是壓低了聲音,將大拇指和食指一撮,笑道:“也就是說,這些……都不在這明帳上記載?”
“呵呵,那是當然。”說着,杜楓就是從懷裡又拿出一個小冊子,遞過來道:“這纔是咱們實際用來操作的暗帳。”
“暈~”張小花差點兒都是沒栽倒的,弄得這麼複雜,到底是在糊弄誰呀?
張小花自己也不接這暗帳,只指着笑道:“這咱們自己的賬目爲何如此的薄?”
“任師弟還不明白?咱們自己的賬務,當然是該記的就記,不該記的也還是不能記,只記一下暗記即可,當然是能節約不少的紙張”
張小花無語,這上有教規下有對策的事情,看來無論哪裡都是存在呀,縹緲堂雖然剛剛入得傳香教,可也不能免俗。
隨即,張小花有些心涼,他哪裡會有心思做這些勾當?手裡的賬簿也是不看,遞給杜楓道:“杜師兄,這等事情,想必先前拓丹堂的師兄也是做過的,您也知道他們怎麼做,小弟不耐煩這些,還是偏勞杜師兄了,您替我做了吧”
“這個……”杜楓有些爲難,道:“也不是不能做的,只……這是任師弟的隱私,在下不好逾越吧”
“無妨的,杜師兄也不是外人,你做事我放心。”張小花毫不在乎,這丹藥自己也沒打算給拓丹堂分毫,一轉手就是給張小虎的,自己在始信峰的惡名除了調戲師妹,再加個貪婪,也沒什麼大不了
“也成。”見張小花信任自己,杜楓只好點頭。
“哦,還有,杜師兄,若是人手不夠,把蕭觥鶴,還有木堂春等人,叫來幫忙也好,左右以前應承過他們的,讓他們也看看我是否有對縹緲堂不公平”
對於張小花這額外的要求,杜楓更是無語,都已經說明是明暗兩個賬面,其中哪裡還有什麼公平可言?
想了一下,只好道:“既然任師弟這般的說法,在下明日就叫他們來幫忙吧。”
張小花點頭,他心裡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滋味,他先時可不知道這拓丹堂和縹緲派之間簡單的藥草和丹藥交易居然有這麼多的貓膩,一口就是答應讓蕭觥鶴等人在旁邊監督的,可現在看來,就算是自己想要用公平之心來對待,那也是不可能而且,再說明白一點兒,就算是蕭觥鶴站在一旁親眼看着這場交易,他有人如何能知道檯面之下另外的交易內幕呢?
公平、真相,往往是有權有勢一方人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