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張怕看了會兒,突然發出嗤的一聲輕笑,搖搖頭說道:“我真的很懷疑,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張怕也是輕輕一笑說道:“我也很懷疑,你們這麼對待金家,下面那些修者會有什麼樣的想法?”不想裂神回話道:“沒有什麼想法,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他所想的所求的與我們不同,又殺死過我們的人,便是我們的敵人,對待敵人,無所謂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讓敵人不好過就成。”這句話說的冰冷,卻是星空中大多修者的真實想法。
事實上,除去張怕這個善良的傻子,哪有人肯去幫助自己的敵人?對於他們來說,沒有落井下石,便已經算是很大的良善。
裂神的回答讓張怕有點小鬱悶,好吧,你們都是強人,撇撇嘴問道:“你打算拿他們怎麼辦?”說了半天廢話,現在纔是重點,該如何解決掉金家的麻煩。
裂神反問道:“你說呢?”張怕回道:“依着我,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們抓的那個人,愛殺殺,愛放放,不管我事,可是沒必要欺負無辜人,無數年過去,死掉的金家人已經可以覆蓋這片大地,流出的鮮血已足夠撐起一片海洋,而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得罪過你,出了事情,該找元兇,折騰別人算什麼本事?”
這幫傢伙只爲出一口氣,就隨意折騰下界居民,可見有多麼不在乎人命。
裂神聽了這話,想想說道:“這件事便依你。”說着話轉目看向金大,金大隻覺得身體一陣輕鬆,有點舒服感覺,不解看過去。張怕解釋道:“別看了,他把你身體裡的寄身元神收回去了。”整個金家就剩金大的寄身元神沒有滅除掉,所以只收走他的。
裂神收回寄身元神,問張怕:“還有別的事?”張怕道:“沒事了,你可以走了。”裂神再次被張怕驚到,猶豫下問道:“你就這麼相信我?不需要什麼保證?”有句話是縱虎容易捉虎難,你讓我走,就不怕我帶人回來報復?
張怕以一種蠻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如果你想回來報復,什麼保證都是屁話,如果不想回來,更是不需要你的保證;再則說,我好歹也是個神級高手,你平白無故的得罪我幹嘛?只爲一羣在你們眼中形同無物的螻蟻?那你得有多蠢笨?”
這話說的難聽,卻是實情,裂神笑着起身,衝張怕拱手說道:“既然如此,謝先生此次不殺之恩,在下就此告辭。”既然不殺我,當然要趕緊逃跑。
張怕皺眉道:“等下,把蠻谷那個破陣給我收了,告訴你裡面的毛人不能隨便弄死,他們就算要死也得是自己殺自己,你不許干預。”這等於給裂神出個難題,好好折騰他一下,同時也說明張怕有夠善良,連兇殘毛人的性命都很在乎。“
裂神無奈說聲好,探手一控,將北方極遠處的整個蠻谷法陣提回來,縮小後端在手中,裡面正生活着無數毛人。事情解決,張怕催促道:“走吧,不送你了。”跟着補充一句:“別再回來了。”這五個字是命令也是威脅,若不想承受一名神級頂尖高手的怒火,最好還是依言而爲。
裂神淡淡一笑,身影慢慢變淡,在笑到最燦爛的時候,人影淡成虛無,離開這顆星辰。
他走後,金大冷着臉問張怕:“就這麼讓他走了?”張怕反問道:“不然呢?”金大默然思考好一會兒,起身朝張怕恭敬鞠躬,沉聲說道:“上次說過讓金家併入天雷山,只爲可能出現的危險,而現在危險已經被恩公抹殺掉,金家當併入天雷山以報大恩。”
張怕無奈道:“你對我到底有多少個稱呼?”一會兒先生一會兒恩公,不高興了還一勁你你的稱呼,太亂了。
金大躬着腰繼續說道:“無論如何稱呼恩公,恩公對金家的大恩,金家上下沒齒難忘,還請恩公允許金家併入天雷山。”
這傢伙是準備吃我一輩子啊,張怕冷眼打量金大,看了好一會兒緩慢說道:“我對壯大勢力不感興趣,對天雷山以外的事情不關心,幹嘛要讓你們併入天雷山?給自己找麻煩?”
金大恭敬回話道:“恩公不動心,恩公不感興趣,可是天雷山其他人呢?比如瑞元掌門,他是否動心和感興趣?”
這純粹是句廢話,越是破過家的人,越想重新建立一個更好的家,瑞元以前擁有過的天雷山沒了,現在建立起一個更好的天雷山,當然希望天雷山越來越好。
張怕沒好氣說道:“既然你想問瑞元,就去找他,別來煩我,還有,我告訴你,老子不吃你的這一套想混入天雷山?難”說完話轉頭就走,不過才走兩步又轉回來,收起桌上的酒杯酒瓶,冷聲道:“不給你。”這才真的離去。
金大面無表情看他離開,心裡在琢磨事情,把金家併入天雷山只是他自己的一個想法,若是說出去,族內衆人肯定不同意。可是不同意又如何?難道要把金家面臨的危險都和他們說一遍?實在沒必要。
想到這裡擡手做個手勢,片刻後,金二和整個乙堂,及內堂外堂的堂主高手紛紛到來,跟金大見過禮之後,詢問發生何事。
金大淡聲說道:“我決定把金家併入天雷山,從此成爲天雷山的一個分堂。”
此言一出,衆人譁然,他們是金家人,當然知道往年與天雷山的糾葛,有一人說道:“大先生,總不能那小子幫我們離開蠻谷,我們就得被他驅馳。”
金大輕笑道:“被他驅馳?他也得願意才成。有些事情你們不知道,而我也一直在考慮該不該告訴你們,比如爲什麼大陸上的億萬人口,只有我們金家人需要服用星草才能活下去,又比如爲什麼只有我們是神罰之族?”
聽到金大後面兩句問話,衆人馬上沉靜下來,只要是金家人,誰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憑什麼老天一定要對我們不公平。
看衆人表情,金大繼續說道:“我想了下,還是不要告訴你們,不過有件事情倒是可以和你們說,往北看,誰若感興趣可以去蠻谷走一遭。”
他說到這裡停口不言,金家一衆高手各有些不明白,蠻谷怎麼了?難道有毛人衝出來?想想倒是真有這個可能,金家舉族外遷,再沒有人能阻攔毛人的腳步,便有人跟金大告了聲罪,縱身北往。
他們修爲雖然厲害,畢竟不是頂階高手,從天雷山到蠻谷多少需要些時間。而金大就靜靜坐着,不動不語,等待那人回來。
兩個時辰之後,那人回來,滿臉的不敢相信,一落地便跟衆人說道:“蠻谷沒了。”
什麼?蠻谷沒了?折磨金家人無數年的蠻谷怎麼會沒了?難道蠻谷只是爲折磨金家人而存在?金家人一離開,蠻谷就會自己消失?
一連串的問號在衆人腦中閃現,一羣人皆是迷惑望向金大,等着他給解釋。金大淡聲說道:“金家本來有難,是天雷山張怕救下我們,而他也確實有這個實力,說句挺沒志氣的話,金家併入天雷山其實是在找保護找靠山,我們有一個強大敵人,你們明白麼?”
這句話說完,金家殘存的一羣高手再次愣住,他們對金家的歷史並不太瞭解,只隱約聽前人口口相傳過一些事情,卻是沒想到金家還有一個強大敵人,一個個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看着他們吃驚的表情,金大嘆氣道:“回去仔細想想清楚,然後把消息傳下去,務求不讓每一個族人有不同意見,現在不是人家要收咱們,而是咱求着人家收下,爲了金家基業能繼續傳承下去,這是不得已的事情,事情就交給你們去做。”說完話,擡步慢慢離開,看其背影,怎樣都透着一種落寞和悲傷。
剩下一羣金家高手繼續大眼瞪小眼,這事情該怎麼處理?該如何跟下面人說?天底下最爲難的事情莫過於此,要勸說一羣心高氣傲的獅子去跟一羣貓說投降,讓貓來照顧他們,而原因只是因爲貓有一個厲害頭領?這樣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他們自去爲難他們的,這時候的張怕早已經回到家裡,一進家門,宋雲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張怕笑笑回道:“金家的事情,現在已經解決了。”
他不想談論金家事,而幾個女人也就遂了他的意,沒有再問。可是她們不問,瑞元卻是一定要問的。
在他回山後的第四天,瑞元一早候在雪山派山門前,可憐堂堂天雷山大掌門,卻要遵守一羣女子玩笑般的規矩,不能痛快上山找張怕說事情。
這時候張怕正在努力偷懶睡大覺,單就勤快來說,甚至比不上一羣丫頭。因爲每個丫頭都在雪山派中擔有重要職司,在宋雲翳的命令下,成喜兒的管教下,一羣如花似玉的女孩每天都要接受各種訓練。
他在玩命睡覺,有丫頭進來喊他,說瑞元等在下面。張怕只好起身,頗爲無奈的行往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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