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避免五女擔憂,張怕沒說這事情,也不敢和五女太過親近,只聚在一起隨便說些話,萬不能提雙修之事。尤其朝露,曾想生養個小孩,以前沒有成功,此時更不能輕易提起。
如此,幾人在一起熱鬧一天,一天後,張怕說要下界看看,分別十幾年,也該去看看老朋友。五女十分通情達理,沒有攔阻,只說聲快去快回,任他下界。
張怕先去到天雷山,大略看看星球上的狀況,一切安好,又仔細查過天雷山,山上情況更是安好,心下很是滿意。
他曾經帶着大批人飛昇神界,讓遺留下的弟子們很是羨慕,也很是驚歎,都知道張怕是山上最強大的高手,是天雷山保護神,會隨時回來,所以從無人敢有二心,都是一心修煉,希望能在張怕下次下界的時候,被其慧眼挑中,帶去上天神境。
大家沒有二心,全都是一個目標,努力修行,由此,滿山弟子無比團結,真正成爲星球上最強門派,沒有之一,他們已經強大到沒有敵人。連遠在西方沙漠另一面的魔門都知道天雷山強大,即便是修煉邪法的鬼徒,殺人如麻,窮兇極惡,也不敢來到沙漠這一面作惡。
張怕來到時,發現瑞元已經從天雷山大殿搬出去,將大殿讓給真正執掌宗門權力的弟子們,他則是做個安穩的太上掌門,帶着一干師弟住到別峰,專心修煉。
瑞元仁厚。若不是因爲弟子們修爲不夠,而又對他們確實有點不放心,他早就讓出掌門位置,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理俗事卻還得掛個名,只爲壓一壓弟子們,讓他們做事情知道分寸。
張怕在大殿中沒找到瑞元,神念一掃,知道位置,直飛過去。
見張怕到來,瑞元很是高興,恭敬拜見。被張怕止住:“沒那必要,就是來看看你們。”瑞元笑道:“滿山弟子都等着師叔來看他們,希望會有好運氣,被師叔選中。帶去上界。”
張怕笑道:“上面沒什麼好的,不去也罷。”瑞元搖頭道:“那是師叔你這麼認爲,弟子們沒去過上界,想到的當然不一樣。”張怕道:“其實你們已經是上界了,我上去之後。曾經把你們這界從星河中帶出去,直接提到和神界同樣位置,也就是說,天雷山星球其實和神界一樣。只是因爲最近十幾年發生些事情,又把你們弄回神界之中。不過都無所謂,其實只要好好活着。在哪裡真的不重要。”
瑞元道:“我相信師叔所說,可是這話斷不能讓弟子們聽見,飛昇是他們修行的動力,若是讓師叔這麼一說,好麼,大家都不修煉了,難道出去打架?”
張怕笑道:“說不過你,叫上黑戰白戰他們,喝酒,我去拿酒,大家都去主峰,讓天雷山熱鬧熱鬧。”瑞元大聲應好,自去吩咐弟子做事。張怕則是去到逆天洞,取出大批靈酒靈丹,然後和以前一樣,重又釀造酒水,煉製丹藥,封存好以後,再略微整理一些藥園,摘取足年份的草藥,待一切忙完,躺在五靈池中,心中頗多感慨。
這一輩子,他能混到今天這種地位,完全是逆天洞的功勞,也完全是林森的功勞,若不是機緣巧合被林森帶進這裡,他又如何能有輝煌的現在?
而現在,這個偉大神奇的地方已經人去洞空,林叔和胖娃娃們都被自己帶去神界,洞中早已沒有人氣。不要說人氣,連活物都沒了。在以前,逆天洞外面的花園池水中,曾養有許多靈魚,後來因爲久不回來,爲避免這些魚鬧出什麼事情,便是全部撈走,有的讓林叔製作成菜餚,有的放生大海。從那以後,逆天洞只有數不清的各類草藥。
至於林森曾養過的許多妖獸,都是達到結丹修爲,此時放養在天雷山脈中,那幫傢伙也乖覺,知道不能輕離天雷山,也不能搗亂,否則很有可能會沒命,所以從來不外出惹事。
現在,躺在空無一人的五靈池中,忽然感覺這地方極空曠,大到能裝下無數個自己,心下暗笑,一個人的時候真是能做怪。便是起身走回藥圓。
停在這裡看了會兒,院中起碼有數百株超過十萬年限的草藥,無論哪一株,都是珍貴到不能再珍貴。看着這些草藥,張怕分出一絲元神附着其上,待將來,只要有一株草藥能夠像當初的林森和胖娃娃那樣萌生神智,他便會知道,便會來到這個裡幫助那草藥凝鍊成人。
而後,再看一遍藥園,走出逆天洞,進到五靈福地,這裡的花園很大,靈氣縈繞,花木繁茂,苦於無人打理,長的有些亂。張怕身影如風,輕輕一個打轉,略微收拾收拾,纔是離開逆天洞,浮上地面。
逆天洞外面的無邊草原依舊荒蕪,只生長野草,牲畜都不願意來這裡。看看熟悉草原,張怕心裡微有點酸意,因爲久不常來,連荒原都是生出感情。當下一笑,仰天輕嘯,回去天雷山中。
此時的天雷山如同節日一樣,滿山上下喜氣一片,每一人都換上最精神的裝扮,熱情如火的山上山下亂跑。
天雷山如今有弟子十萬餘人,不到二十萬,卻是連個巡山弟子和知客弟子都不留下,所有人全部來到主峰,擠在巨大的殿前廣場前,連道路和山間高處都是人,全部擠在一起,只爲了看一眼傳說中的師叔祖。若是運氣好,得到指點,便可以快速增長修爲。
張怕回來時,弟子們正是忙碌混亂,張怕看的呵呵直笑,很久沒有過這種熱鬧了,若不是因爲宋雲翳等人是女人,在這種場合多少有些不便,真想帶回來一起熱鬧熱鬧。
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沒有叫留在山中的丫頭們一起過來熱鬧。想了想,先去後山見過丫頭們,還有一些女弟子,去問候一聲。
張怕好久不回來一次,又不帶她們去神界,丫頭們都是滿腔憤怒,如今可算是逮到機會欺負張怕,便要欺負個過癮。張怕全部忍下,折騰好一會兒,再找個藉口回到主峰,然後,天雷山大宴,開席!
後面的事情便是喝酒,取出靈酒,每一名弟子都有份,期間又送靈丹,依舊每一個弟子都能得到,如此一來,天雷山上下一片歡騰,每一人都很開心。
這頓酒直喝了三天,張怕倒是沒待這麼久,只坐了幾個時辰,和曾經的弟子們見過後,多送些靈丹出去,而後告別。
臨別時,瑞元低聲道:“多謝師叔。”張怕笑道:“這也要謝?”瑞元道:“要謝。”張怕哈哈一笑:“那就謝吧。”一句話說完,身影消失不見。
張怕回山,本來沒必要搞全山大賀,只是爲了要激勵一下弟子們的士氣,纔會特意去煉丹煉酒。
此時,張怕並沒去神界,身影一閃,來到自己曾經的家園,天雷山主峰以西千多裡的巨石下面,那地方有個小屋子,是他曾經的住處,現在住着戰雲。
戰雲是高手,元嬰期頂階,曾因爲大限將至,爲尋求草藥追殺張怕,後張怕發善心,沒殺他,反是給他丹藥服下,雖不能幫助進階,卻是可以多保近兩百年的壽命。如此戰雲才能活下來,也是住留在天雷山。
在這個時候,天雷山上熱鬧歡騰,戰雲早有發現,便是坐在院中木墩往東方看。若是可以,沒誰願意永遠一個人孤單下去,而戰雲已經孤單許多年。手中是靈酒,面前是靈菜,都是張怕給的美味。可惜再好的東西,在此時都有些無味,看看遠方,再看看自己,又看看斷掉的那隻手,面上苦笑一下,仰脖幹掉杯中酒。
在過去的許多年中,戰雲也曾離開天雷山,去外界溜達溜達,棄掉修行,體味人生百味,算是遊戲風塵。可惜壽命只有兩百年,算算時間,大限又一次將近,便是回來天雷山,想要靜靜一個人呆些年,回味回味這一生。只是有一點,在經歷過紅塵的熱鬧之後,回來後越發感覺孤單,正悵惘着,偏又趕上張怕回山,十幾萬弟子鬧成一片,熱鬧非凡,讓孤單戰雲難免會有些異樣感覺。
剛喝了酒,放下酒杯,想回屋睡大覺,卻是看見張怕微笑着站在面前,戰雲笑道:“不在山上熱鬧,跑我這來幹嘛?”張怕笑道:“看看你。”
戰雲笑道:“那就喝一杯,說起來,還是你給我的酒。”說着話,另取個酒杯倒滿,遞給張怕。張怕以神念掃查戰雲身體,知道壽元將近,舉杯問道:“山上那幾個徒弟教的怎麼樣?”
在很早以前,戰雲曾在山上收了許多天雷山弟子,以傳承他的本領。
聽到這句問話,戰雲苦笑下說道:“就是一羣笨蛋,唉,不過還好,我把會的都告訴瑞元,他以後會幫我督促那些弟子。”
張怕笑着說聲好,連和戰雲喝上好幾杯酒,而後起身說道:“最後一杯,祝你順心。”
這是一句很假的話,對一個沒多少活頭的人說順心,不是開玩笑麼?可是不這麼說又怎麼說?難道說你走的時候,我就不來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