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反正是難受了,敢不敢再難受一點兒?”張怕懶得和冰女人爭辯欠債是否還清的問題,使個激將法騙她去主峰居住。
“你想幹嘛?”寒天大士還是很冷。張怕回道:“我能幹嘛,過年了,請你去熱鬧熱鬧。”寒天大士一愣:“過年?過什麼年?”她知道什麼是過年,但是不知道張怕說的是什麼,修煉這麼久,從沒聽說過修真者過年,所以會有疑問。
張怕道:“過年就是過年,還過什麼年?能過什麼年啊?我看主峰上挺熱鬧的,來請你一起熱鬧。”“不去,我不喜歡熱鬧。”寒天大士拒絕道。
和冰女人說話真累,張怕隨口問道:“還清了沒有?”寒天大士回道:“沒有,你救我一命,豈是這麼容易還清的?”“那就去主峰,當你又還清一點兒。”張怕換個方式騙她上山。寒天大士略一思考,乾脆應道:“好。”收起篷屋,和張怕一起返回天雷山主峰。
張怕只是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呆着過年,並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帶回去後直接丟給丫頭們,隨便她們怎麼胡鬧,自去找林森喝酒。
這次還好,丫頭們知道寒天大士幫張怕打架,加上又是過年喜氣洋洋的,沒有爲難冰女人,反是給她量尺寸做衣服。冰女人心中厭煩,但是爲了報恩,只得忍下脾氣委曲求全。
她們怎麼鬧是她們的事,張怕和林森喝個酩酊大醉。待酒醒後,瑞元又來找麻煩,衝他伸手說道:“過年要給紅包,我好歹也是一門掌門,不能窮的啥玩意都不給,師叔,您給整點吧,我好送人。”
張怕心下嘆息,這傢伙是徹底學壞了,要東西都要的如此理直氣壯,氣道:“過年就給東西,這一年一次的誰能受的了?不給。”
瑞元道:“不給不行啊,去年就沒給,今天怎麼也得意思意思。”反正他是訛上張怕。張怕只得拿出五瓶靈酒說道:“一人一杯,高階弟子直接喝,低階弟子以蜂蜜果汁勾兌。”
“謝師叔。”瑞元捧着五瓶酒離開,臨走還說句:“不夠再問你要。”張怕大怒:“一瓶子少說裝了一千多斤,就算是四萬多人分着喝,一人分一兩絕對有餘,怎麼能不夠?”
這面剛打發走瑞元,胖娃娃們擠到他跟前,吵着讓他做些煙花,小胖子說:“人間過年都放炮仗,咱這天雷山雷多,早聽夠響了,就不放炮仗,多弄些煙花吧。”
張怕瞪圓了眼睛恨恨說道:“老子欠你們的。”到底是在屋中老實呆了半天,以頂級白玉做了好些美麗煙花,又叫來自己那幫弟子,每人分五十個,算是打發了事。
兩天後過年,滿山上下四萬多人聚在主峰上鬧了一夜,丫頭們以前爲打發時間學習的樂器,此時派上用場,吹拉彈唱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一羣小孩玩的高興,讓煙花飛滿天。總之到處都快樂,到處都開心。哪怕冷漠冷淡如寒天大士,看到胖娃娃的開心歡笑,面上也是泛起笑容。
張怕一些人在後山呆着,圍坐一起吃酒玩樂,冰女人一笑,嚇壞張怕,心裡琢磨,瘋女人有點反常,千萬別出事情。
從這天開始,連續數天歡樂時間,算是過一個大年,然後一切歸於平靜,天雷山恢復往昔模樣,大夥該修煉的修煉該巡山的巡山。
過了年,張怕找來戰雲,說是辛苦他一趟,替他走幾個地方,魯國藥家,齊國龍虎山,戰國雲龍門,去看看圍山的衆人是不是回去了,爲什麼兩個多月沒有動靜。
有道是法不責衆,十好幾個門派和張怕作對,他不能把每個門派都滅掉,便選出幾個最仇視自己的門派出氣。這一次,他必須殺些人立威。
戰雲無所謂,答應下來,可是不空來找他說話,將二人堵在屋內,一進門便說道:“算了吧。”張怕瞪眼道:“什麼就算了?”請戰雲去打探消息會很危險,藥媚兒,何王老牛,吳一,任一個都不好對付,戰雲缺少一隻手,又是孤身,搞不好會吃虧,甚至送命。可是滿山上下,除去戰雲再沒有合適人手。他知道不空滿口善忍,所以沒說這個事,不想小和尚倒是聰明,時刻監視他,自己一找戰雲,不空立即上門阻止。
不空輕聲說道:“你無非想殺人泄憤,甚至立威,冤怨相報何時了,你殺了他們,他們的弟子又要來殺你,即便殺不了你,也會殺你的弟子出氣,如此這般,什麼時候是個頭?反正事情過後,他們再沒有膽量得罪你,不若算了吧。”
“算了?”張怕看了不空好一會兒,緩慢問道:“這樣事情,怎麼能算了?”
不空道:“他們來折騰一次,死去無數妖獸,又死起兩百多同門,更有一個恐怖女子因此被山神抓走,反觀天雷山,除去坍塌些房屋,再沒有別的損失,怎麼說都是天雷山佔優,爲什麼不能算?”
張怕還沒說話呢,門外有弟子來報:“一戒大師上門求見。”因爲在天雷山下與女子堂皇一戰,滿山弟子都知道一戒是天雷山朋友,所以不但沒做攔阻,反由數位弟子一路引到山上,此時門外弟子只是來說話報信的。他才說過話,跟着響起小和尚的聲音:“一戒再次冒昧來訪,請施主勿罪。”
張怕趕忙出門迎接,心道:“搞不好又是來勸他的。”
果然,兩方人見禮後,一戒直接說出:“小僧有一不情之請。”張怕笑道:“說吧,這麼隆重其事,怪嚇人的。”一僧道:“兩月前有人圍攻天雷山大敗而回,依着修真者的脾性來說,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可是施主本領通神,又有衆多奇獸做幫手,天下間該少有人能擋住施主。若施主不顧手段一意報仇,殺戮自不會小,而對方不是一個人兩個人,是一個宗門,少說上萬人,殺將起來難免誤傷,不若施主暫不報仇,免得爲一己之私,害掉數萬人的性命?”
說到這裡,不空趕忙見縫插針補充道:“就讓你去殺,這萬多人都讓你殺來泄憤,你能下的去手?到那時下不去手,還不如直接不去。”
“我怎麼就下不去手?他們得罪我…….”張怕辯道,可是話沒說完被不空打斷問道:“得罪你的是門派老大,是個像你這樣位置的高手,衆多弟子和你有什麼仇?不過是聽命而爲,你就不管不顧狠心殺戮?難道真的忍心?”
張怕被問愣住,如果許多無辜弟子衝上來,自己是殺?還是不殺?想了會兒,對一戒說道:“你還是背後出現刺身的時候比較可愛。”
一戒正色道:“不可愛,小僧苦修兩千年,總是無法靜心,即便佛法無邊,也息不去我一身殺孽,這是小僧的業障,阿彌陀佛。”
張怕說他可愛只是感慨一句,並不是真的那麼認爲,輕輕搖頭說回原來話題:“無論如何,這口氣要出,也得殺幾個人,否則天雷山成了什麼?有仇不能報,有冤不能申,縱是苦求修真又有何用?”
倆小和尚見張怕態度堅決,知道無法改變,便不再勸,齊躬身施禮退去,一個回自己房間靜修,一個下山回妖獸山。
倆和尚離開,張怕出門仰頭看天,隔了好一會兒說道:“你不用去了,我去走一遭。”戰雲沒接話,看着自己的斷臂久久無語。張怕看一會兒天,側頭問道:“怎麼了?”戰雲嘆氣道:“我在想,如果當初好好和你說話,這隻手是不是就不會斷?”張怕苦笑道:“你在提醒我殺了很多人?這麼一想,我確實雙手沾滿鮮血,真是個可怕傢伙。”
說完話,去後山收起伏神蛇和黑鳥朱雀,飄然下山。
不用再和戰雲打招呼,如果有敵犯山,戰雲會做的很好,囑咐太多會有些瞧不起人的嫌疑。也沒和宋雲翳林森等人打招呼,此次出山是爲殺人,沒必要告訴他們知道。
下山後直去魯國,他要問問藥媚兒,爲什麼一直針對自己鬧個沒完?
張怕有些不確定,不知道藥媚兒是回家了,還是和吳一等人混在一起準備繼續折騰天雷山,但是不論藥媚兒在哪,想要殺她就得去藥家走一趟。她敢躲着不出來,那就屠門。
兩個月前山神突然出現,讓十幾家宗門的近千修士膽寒,那個怪物竟然沒死?而且還走出十萬大山,尤其龍虎山最爲惶恐,他們與山內術士的仇恨可以寫滿一車紙,雖說兩族多年停戰,但保不齊會有意外情況發生,比如天雷山什麼都沒幹,就突然招惹來無數門派的圍山,你敢說這不是意外?所以龍虎山一干修士老早跑回家去,再不敢對張怕有什麼想法。
同樣的,不光是龍虎山修士感到惶恐,藥媚兒也感覺惶恐,自己做過什麼心裡明白的很,數次對張怕動殺意,與之爲敵,張怕反是放過她,但她繼續爲難張怕,有偷襲有合圍有羣攻的,折騰來折騰去,不想人沒殺死,卻逼出山神。藥媚兒知道這次事情不能善了,便也是一早回去山門,做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