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怕擺大五行幻陣之時,刻意留下些蛛絲馬跡,等待他們找上門。藥家胡家聯手後第二天,稍一勘察即發現承城西南方向百里外的一座山丘附近,有家族失蹤修士法器的靈氣波動。兩家派出五個小隊,共十五名結丹修士前來查看。
他們飛臨山丘上空,一眼便能看見山間密林中的篷屋,及屋前盤坐着的張怕,可是除此之外再無發現,家族修士法器的靈氣波動又是什麼回事?
張怕發現他們倒來,神識掃過嘆道:“真是大手筆,又是十五名結丹期中階修士,不愧爲魯國八大世家之一。”
衆修士在距離他百米遠處小心緩慢落到地面,查過張怕氣息,感覺如同常人一般,此地此景此情,可以肯定是個高手,一個白鬍子老頭謹慎說話:“不知何方道友來我胡家做客,麻煩道友告之尊諱,我胡家也好有個準備恭迎貴客。”
張怕心中自有計較,沒回他話。胡家修士隱隱發怒,想我胡家的地位勢力,在承山附近什麼時候如此客氣過,眼前青年竟敢如此無禮,正要再問,卻見青年擡手輕彈響指,身周景色忽變,原本青草綠樹消失不見,變成滔天紅火焚燃,在頭頂腳底身周烈烈跳動。衆修士大驚,各展護盾飛到空中,卻聽聞一道平靜聲音說話:“別亂動,這是烈火焚情陣,妄動傷了性命可別怪我。”
烈火焚情?十五名修士從沒聽過這名字,有個修煉水系法術的修士聞言微喜,凝水盾水箭嘗試攻擊火焰,幾經嘗試無果,水箭一入火焰即化爲水汽,然後被蒸乾。
張怕又說道:“不信可以儘管試,只要記住別隨便走動。”
水修修士見法陣沒有反擊,索性全力施爲,在狹小空間中凝出個一人來高的水球,藍盈盈水汪汪光亮透明,而後手指向火焰一點,水球分出道水流,約一米來寬,水流離開水球后逐漸變寬變大,待射到兩米外的火焰時,竟變大數倍,鋪天蓋地涌向火焰,接着……接着和適才的水箭一樣,變成水汽被蒸乾。水修修士大驚,全力以赴都無法撼動半分,這是什麼陣?怎麼這麼厲害?
有修士不信邪,想着以自己修爲即使是丹火也能在裡面走個來回,放出片樹葉,葉片迎風變大將修士完整包裹,然後輕悠悠飄向火焰,再然後……騰地爆燃一下,消失。
張怕看着那名修士接觸火焰化爲灰燼,輕嘆一聲,爲什麼總是有人自以爲了不起?
餘下修士終於知道火焰厲害,白鬍子老頭大喊道:“前輩饒命!我們是胡家子弟,尋仇人觸忌前輩,還請前輩寬宏大量放過我們,胡家子弟定銘感於內,日後若有差遣必盡全力。”卻聽張怕淡淡語氣說話:“在裡面老實呆着別亂動,說不定過幾天放你們走。”而後一道禁制裹住烈火焚情陣,隔絕內外世界。
宋雲翳出篷屋,見狀問道:“囚着他們做什麼?”張怕撓撓頭:“他們和我又沒仇,沒必要殺那麼多人。”雲翳向來以他馬首是瞻,換話題說道:“大蠶吐絲了。”“啊?去看看。”二人進入篷屋。
篷屋角落的獸皮上臥着肥蠶,搖頭晃腦吐出白絲,不過看上去並不像結繭。林叔教他煉旗給他靈蠶絲的時候介紹過,蠶吐絲結繭後會變成蛾或蝶破繭而出,不過需要五齡後,長成熟蠶才能結繭,難道眼前的肥傢伙已經五齡了?不對,這麼肥大才五齡?也不知道結繭後飛出的是蛾子還是蝴蝶。
他在那胡思亂想,大肥傢伙略微吐些絲,然後臥在上面不動。張怕明白過來,原來是要蛻皮。蠶齡以蛻皮計算,蛻一次算一齡。尋常家蠶蛻皮五次成熟,這白胖妖獸起碼也得蛻五十次才能長這麼大。它蛻它的皮,張怕跟宋雲翳說話:“沒事,蛻皮呢,呆個幾天就沒事了。”“幾天?”雲翳問他。張怕回話:“不知道,一般需要一兩天,誰知道這傢伙呢。”
轉頭看見猴子雙手捧顆靈氣丹賊精八腦的四處踅摸,難怪大蠶要蛻皮,問雲翳:“你給蠶吃了幾顆靈氣丹?”宋雲翳說:“原本是一顆,可那傢伙太可愛了,白白胖胖亂滾,吃了還要,我想着應該沒事,就又給它,一共吃了八顆。”
大蠶無事,張怕出篷屋擺桌子拿出靈酒靈菜,打算來個小酌怡情。
如何爲林森報仇,是他一直沒停止思考的問題。胡正是結丹期頂階修爲,自己是結丹高階;胡正是一家之主,手下萬千,身後還有諱莫如深的雄厚勢力,而自己勢單力薄,還要顧忌宋雲翳安全;怎麼想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張怕卻不敢再等下去,再不動手的話,萬一自己不能進階,要麼胡正老死,無法報仇;要麼胡正修成元嬰高手,報仇更加無望,只能真的等他老死,所以思前想後決定提前動手,倚仗大五行幻陣爲林森報仇。
大五行幻陣給他地利之便,暗中偷襲帶有天時,至於人和,你不就是人多麼?我先殺幾個造造聲勢,然後佈陣抓人,抓你個百八十的結丹高手,就不信胡正不出面?到時候偷襲也好,逼迫也好,總之那時殺死他,要比獨自一人挑上山門好的多。
張怕呷口酒,看看周圍隱藏着的陣旗,現在唯一變數是對方的元嬰高手,若是太厲害,五行陣抵擋不住,那麼拼着兩萬五千枚精品陣旗不要,也得留下他們性命。他考慮的很清楚,最差的結局無非就是拼掉五行陣夾尾巴逃跑,反正他們又不會地行術。
坐到傍晚,山丘上空又飛來幾十人,築基修士與結丹修士一半一半,內裡有兩名結丹高階修士一名結丹頂階修士。先前困住的胡家修士被陣法遮擋,他們沒能發現。
結丹頂階修士見到篷屋,又見到獨自喝酒的張怕,面沉似水,擡手一道風刃劃出,張怕擡目冷觀,左手護腕上的金晶盾突然變大擋住風刃,隨即縮小回到護腕上。張怕低頭看看金晶盾,一點劃痕都沒有,果然是好東西,又看向結丹頂階修士冷語道:“我喝酒,你胡家也要管?”頂階修士面無表情道:“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可是這等靈氣只拿來入酒入菜,未免有些浪費。”張怕眨巴下眼睛,見到個熟悉身影,正是那天在承山腳遇到的大眼睛少年結丹修士,舉杯衝他一笑:“喝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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