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千會一聽?我也有希望活下去?當時回話道:“我們什麼都不想幹,只希望得到大人允許,讓我們可以在聖域中尋到一方借住之地,從此安心住下,再不理會塵間俗事。”
從張怕這會兒的說話和行動來看,原千會終於確定其身份,將稱謂從先生換成大人。
張怕聽的直撇嘴,這傢伙真滑啊,看來能當上老大的沒有一個人白給。當時就想問一句,你幹嘛不出家?
只是有了紅心的一再勸告,這話當然不能問,便把目光移到無一行身上,低聲問道:“你想怎麼辦?”
無一行被問的一愣,下意識回道:“方纔已經說過,希望大人撤去戰兵,將這些逆賊交由我方戰兵處理。”
張怕嘆氣道:“你怎麼就這麼笨啊?你開始說的話,我會聽不見麼?我是問你,如果他們留在聖域,你想怎麼辦?”
啊?無一行愣住,在接到命令之時,龍昂曾特意囑咐過他,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和聖域起衝突。無一行自是明白這句話,龍昂老大的言下之意是說,因爲聖域素無戰事,休養多年,高手衆多,如今已經超過六星域各方勢力,成爲實力最強的一方,一定不要得罪。
可是現在,張怕在問自己怎麼辦?你說怎麼辦?打不過對方,肯定不能打!不打的話,難道只憑人家一句話就灰溜溜離開?無一行呆站片刻,跟張怕拱下手,也不說話,直接回去軍陣,叫來幾位統領,大家一起商議怎麼辦。
能怎麼辦?再多人商議也還是那個結局,要麼和聖域開戰,全部戰死在這;要麼撤退離開,回去跟龍昂交差,除此以外,再找不到第三條路走。
無一行成功的把他一個人的煩惱變成許多人的煩惱,讓每一位統領都是愁眉苦臉。經過這會兒折騰,他們紛紛確信那人是張怕,自然感覺爲難。
自從這傢伙成爲聖域之主以來,一直在努力低調隱藏自己,可是總做過許多事情,便總會傳出些消息,那些消息雖說與聖域無關,卻是說明張怕很是強悍。如今這傢伙出現了,並且和星空內亂中,實力沒有受到一點損傷的聖域合到一處,不誇張的說,等於是強強聯合,誰沒事吃多了,會去找這位老大的不自在?
在以前,王先生等一批高手以同歸於盡的方式都沒能殺死張怕,這些統領不認爲自己能行。從那時開始,兵人高手開始關注張怕,多數人見過其畫像。只是張怕來的太快,又藏身在軍陣中,一時沒認出來便是。
可是經過曾見過張怕的手下仔細辨認其氣息,並彙報上來消息,高手們開始關注張怕,神識掃探,模樣對比,總之是越看越像,基本上有九成的把握確定是他。大家自是不願意和這樣一個恐怖高手爲敵,便是紛紛選擇沉默不語。
若說在以前,兵人知道張怕出現在他們星空中,一定會想盡辦法來殺人,哪怕是同歸於盡在所不惜。可是後來張怕做過幾件事,先是打跑魔狐,後來擊殺魔頭,更是將魔王都趕跑了。展現強大實力不說,順便幫兵人們抗過幾次劫難。現在又和聖域扯上關係,變得越發強大。反觀各星域的各方勢力卻是征戰不休,實力嚴重受損,此消彼長,真的沒人願意和張怕硬碰硬打上一場。
那傢伙先後經歷過兩次戰陣自爆都是沒死,一次是十萬戰兵,一次是數百名超級高手,兵人星空死去這麼多高手都沒能搞死他,再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膽敢輕易招惹張怕。
招惹了殺不死不說,還會帶來麻煩,鬥臺星域一堆統領索性當作不知道不認識他是誰,無一人提及張怕名字,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不發一言。
無一行說了話,在把鬱悶傳給一堆統領的同時,順便把他們全部變成啞巴。無一行一看,當時明白這幫傢伙是怎麼想法,沒有人願意送死。於是輕嘆一聲,轉身回飛到張怕身前。
他有一個好處,可以裝糊塗,因爲張怕自始至終沒有承認自己是張怕,所以無一行也和自己的同伴一樣裝做不知道,拱手說道:“先生,我知道你很強,也知道聖域很強,可是戰兵的職責是戰鬥,說白了就是送死、拼命,我等奉星主命令追剿叛逆,總不能因爲先生一句話就讓我們撤退,縱然這裡是聖域,也應該講些道理纔是。”
說到這裡,看看張怕面容,發現甚是平靜,他接着說道:“兵不畏死,卻也不願枉死,還望先生成全。”
這話說的甚是隱晦,聽其言語,好象是不願如此撤離,打算硬來。可張怕聽後卻是輕輕一笑,他知道無一行想幹嘛,無非是想討個理由,能夠活着回去跟老大交差的理由。當下說道:“你們打架我不管,我不是你們的人,誰都不認識;你們和聖域打架,我也不管,有他處理。”說着話一指紅心,跟着又說:“所以,你們想怎麼辦甭跟我說,那誰,你過來。”擡手招來原千會和紅心,然後繼續說道:“你們仨自己商量去,關我什麼事兒?”說完話身影倒飛出很遠,一雙眼睛四處亂看,一會兒看對面的鬥臺戰兵,一會兒看數十駕飛行法器,更是一本正經仔細打量聖域戰兵,可是無論他怎麼看,都有一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聽張怕又把事情推給自己,紅心心下腹誹道:“怎麼攤上這麼一位老大?”以一種很無奈的表情,緩慢迎向那倆傢伙。卻是沒想到,那倆傢伙的表情比他還無奈,哪怕是打死這哥倆,也想不到張怕會讓他們敵對雙方在大庭廣衆之討論該怎麼辦,然後還讓聖域高手插進來亂攪和。倆可憐傢伙實在想知道這位老大還能再不正經一些麼?
他們無奈他們的,張怕全當和自己無關,繼續東看西看,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件事,距離聖域最近的應龍星域,在神遺門一羣高手的幫助下早已統一星域,如今在搞什麼?這次我暴露身份,想來會引來兵人們自殺式的拼命吧?應龍星域會不會來找麻煩?
想到這裡,心頭稍微有點鬱悶,暗暗祈禱千萬不要這樣。
正在想這件鬱悶事,跟着又想起另一件事情,那幾個獸人有事情找自己,唉,怎麼就這麼忙呢?那幾個傢伙總不會是找自己談心,必定有所圖。張怕瞪大了眼睛往高處看,想了會兒,略微盤算一下時間,心下暗道:“不應該啊,這纔過去多長時間?”
經過這會兒思考,他覺得獸人找自己只可能是一件事情,那幫傢伙靜極思動,想趁兵人內亂之機霸佔某個星球,重振獸族聲威。
可是吧,這個想法未免有些太過扯淡。若一羣獸人真是這樣想的,張怕會毫不客氣每人揍一頓,這幫傢伙純粹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吃多了撐的自找麻煩。他們纔來到聖域多久?就算再是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全變成高手,以目前修爲敢出來瞎折騰,就是找死。
就在他琢磨這些事情的時候,在雙方戰陣中間的無一行,原千會,和紅心三人已經商議完解決辦法,辦法是決鬥,每方出一百人單挑,一對一,殺上一百場。最後累計勝負場次,多的爲勝,原千會一方贏了,無一行帶人回去,至於以後怎麼樣,則是有龍昂做主,愛殺不殺的以後再說。若是無一行一方贏了,原千會要大出血,他不忍交出手下人去送命,只得以大量靈石或者珍稀材料補償,當是花錢買命。至於聖域一方,則是完全旁觀。
等龍衛將三人商議結果告訴他的時候,張怕愣住,這算是什麼狗屁辦法?百人決鬥就算完了?有心想說幾句廢話,可是又一想,自己要低調,不能夠讓人以爲和聖域有關係,便是忍住了閉口不言。
他在這玩自欺欺人的遊戲,很幼稚,也很無聊。當然,心下也是明白,一場數十萬人之間的糾紛,只死去百十人便能解決問題,可以算是件好事。
場中原千會和無一行則是暫時分開,各自回去挑選戰兵準備應戰。說好的要求是隻允許戰兵參戰,生死勿論,若有人主動投降,可以不死。只是對於高傲的戰兵來說,讓他們當着無數同伴的面投降?還不如死了好。
沒多久挑選出戰兵,然後就是打架。雖說戰兵們的修爲太低,提不起張怕的興趣,可是每一戰必定有人重傷或者死亡,便是吸引住他的目光。
雙方大戰,大家都把目光看向戰場,因爲立場不同,心情也是不同。對戰雙方的戰兵希望自己人能贏,眼神熱切;聖域戰兵在看熱鬧,眼神悠閒;張怕卻是在看哪些人原本可以不必死,而傷者又是該如何救治,眼神中隱約閃爍慈悲之意。
他認爲這一類對戰甚是無聊,憑什麼幾位老大隨便說出幾句話,下面戰兵就要替他們去死去拼命?可惜世上事情多是如此,原本就是許多無聊事情聯繫到一起,然後纔有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