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冰釋前嫌

幾天後,江湖中所有的門派都受邀前往風羽谷。然而在路上的時候,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絳雪山莊顏如雪的侄女顏玥。

原來她同南風派掌門陸順漸生情意,本想與他喜結連理,卻遭到姑姑顏如雪的阻撓。顏如雪本就想以她的親事作爲籌碼,一直觀望不決,就是爲了以此來壯大絳雪山莊的實力。雖然南風派也是江湖中一大派,但是卻並不能令她滿意。她心中的人選應該是寒沐渢或者裴易那樣的地位。而陸順,她總覺得有些優柔寡斷,不足爲用。

顏玥苦求無果,只能與陸順私定終身。兩人正準備離開,卻到底被顏如雪追上。顏如雪與陸順大戰出手,顏玥在一邊左右爲難。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最愛的兩個人各自受傷,她卻無能爲力。最後竟然衝入那劍勢之中,任由兩把劍刺穿了自己的心!

陸順抱着心愛的顏玥,傷心地離開此處。顏如雪呆呆地看着他們的背影,終於沒有再阻止。

紫陌山莊花滿蹊以及天涯浪子魚知樂,一同來安慰她,她卻說出一句話——從此以後跟花滿蹊解除婚約,終生不嫁,孤老一生。

花滿蹊和魚知樂雖然傷心,卻也終究沒有勉強。顏玥之死成爲她心中永遠的痛,他們又怎麼能再去逼迫她!

況且魚知樂本就是天涯浪子,本就是孤獨漂泊,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只能苦笑一聲,繼續前行。

無意中看到雲巫教雲清音帶着程怡等教衆前來,他不無恨意地質問道:“雲教主,你爲何傷害沐渢!爲何這般狠心!”

寒沐渢本就是雲清音心中不敢觸及之痛,忽然聽人提起,她更是悲傷難言。只能內疚地說聲對不起,除此之外,她不敢再說些什麼。

魚知樂冷冷地說道:“幸好沐渢保住性命,否則的話,你說再多的對不起又有何用!”

聽聞此言,雲清音心中又驚又喜,正準備問些什麼,忽然聽到夏嵋的聲音:“真正的教主在此,你們還不快拜見教主!”

雲清音轉過身,果然看到夏嵋帶着雲巫教一些叛徒走過來,而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容色絕世的女子,以前從未見過。

夏嵋走上前說道:“雲清音,這個教主之位,你本就是勝之不武,現在該讓出來了!”

雲清音冷笑道:“夏嵋,你不要再興風作浪!雲巫教的叛徒,又怎麼會有資格染指教主!”

“你的意思是,前教主親自挑選的傳人也是叛徒?”夏嵋得意地笑着,拉過身邊的女子說道,“這位就是雲巫教真正的傳人汐渺!”

雲清音大吃一驚,很快就明白過來:“當初去孤島接走汐渺的人是你?”

“不錯!只怪你們比我慢了一步!”

“難怪我們找不到她,竟然是被你帶走!”

“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汐渺教主已經知道,是你和寒沐渢合謀殺死前教主,以爭奪教主之位!所以她發誓要替前教主報仇,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你說什麼!我和寒掌門合謀殺死孃親?”雲清音冷笑道,“夏嵋,這樣的謊言你也敢說!”

夏嵋雖然有些心虛,但是仍然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已經查的很清楚,前教主死於斷魂指!如果不是寒沐渢,還能是誰!你跟寒沐渢一向勾結不清,現在竟然——”

“住口!”雲清音怒道,“休要侮辱寒掌門!”

“看到了吧?”夏嵋轉向身邊的汐渺說道,“雲清音爲了維護自己的心上人,竟然不惜歪曲事實!就是她跟寒沐渢合謀害死了前教主,你還在等什麼!”

汐渺仇恨地說道:“雲巫教主待我恩重如山,你們竟然害死了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她說着,就朝雲清音使出殺招。那殺招極爲陰曆,招招致命。如同困獸尋找着生機,每一招都是不顧一切的絕決。雲清音雖然一直苦練《雲巫心經》,但是卻也不能完全抵擋對方的攻勢。

就在這時,一道劍影閃過,一個人影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而這個人竟然就是——寒沐渢!

雲清音呆呆地看着他,心中難過的說不出話來。

寒沐渢很快制服汐渺和夏嵋,將她交給雲清音說道:“雲教主,這是你們雲巫教的家務事,交給你處置。”

雲清音仍然是呆呆地看着他,眸中忍不住落下淚來。

寒沐渢對她笑了笑,準備走過去。

看着他轉身的背影,她忽然很害怕,害怕他再一次從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再也顧不得許多,她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他,淚如雨下。

“寒大哥!對不起!”她悲傷地說道,“原諒我什麼都不知道……原諒我現在才終於知道那一切……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心意……”

寒沐渢輕輕嘆息一聲,沒有回頭。

“寒大哥……原來你揹負着那麼大的仇恨……最終都可以原諒我甚至保護我……而我……是我太過狹隘太過自私!原來你一直都陪在我的身邊,一直都在寬恕着你的仇人之女!事到如今……我不敢奢求什麼……只要看到……看到你安然無恙……我就知足……寒大哥……這一生你我註定錯過……下一次……下一次我不會再這麼傻……”

她緩緩地鬆開手,決定放他走。卻忽然見他轉過身來,一把將她擁在懷中。

他緊緊地擁着她,傷楚地說道:“清音,你我已經錯過太多,這一次我不想再欺騙自己!不管前塵如何,這一刻起,但願我們能夠忘記仇恨!”

“寒大哥,我沒有資格恨你,應該恨我的人是你!看到那片葉子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明白了一切!”雲清音拿出那朵石花,悲傷地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面具男人——那個跟他有着同樣仇恨的男人!我早就應該察覺,可是我竟然……竟然殺了你……”

“清音,每當我看到你拿着這朵花,我心裡都很難過。因爲我看到你在爲我難過,卻不能說出真相!”

“寒大哥,爲何你一直都不肯說出真相,而是自己承受着那一切?”

“我是北暮派掌門,若是他們知道了我的血海深仇,一定會不惜一切地爲我報仇。北暮派和雲巫教,我不想因爲一己之仇而導致這兩派永遠的仇恨!到時候就不只是我個人的恩怨,而是整個江湖的血雨腥風!所以我只能隱藏自己的身份,以面具男人的身份去報仇。後來我知道其實你天性善良,那一切仇恨都與你無關,所以我放走了你。後來雲巫教在你的整治下,越來越清明,我是真心敬佩你,所以即使以寒沐渢的身份,我也願意放下仇恨。”

“寒大哥,你這般俠義仁懷,難怪整個江湖都爲之欽佩!倒是我,真的是太過狹隘!竟然因爲別人的一個陷阱,就將你置於死地!”

“清音,現在你知道真相就好,我也不會怪你。”

“寒大哥,那你是怎樣得知自己的身世?”

“我兩歲的時候,父母就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我的心中並沒有任何的記憶。後來師父鳳前輩告訴我,他是在蘭月湖撿到我,而我的父母已是一對骸骨。雲巫峰那次,我聽到蘭少莊主提起那段往事,才知道自己的親人是誰,仇人是誰!”

“原來你是寒楓山莊的少主,是碧水山莊的後人……難怪……”

“清音,我的真實身世不要公諸於世,否則江湖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可是……這樣的話……你的心裡會更苦……”

“過去的仇恨已經讓這個江湖紛爭不斷,但願一切能夠從我而止!”

“寒大哥,我答應你,以後我也絕不會爲仇恨所矇蔽!”

“清音,你願意放下一切,陪我一起離開這一切紛擾嗎?”

“我……我曾經那般對你……我沒有資格……”

“清音,說好過去的仇恨不要再提,我相信你可以放下!”

看着他眼中的溫柔,雲清音幾乎就要沉陷其中。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喊道:“寒掌門,你竟然跟這個妖女勾結!”

寒沐渢看着那些人說道:“清音並非妖女,她善良端雅,甚至連某些名門正派也比不上!”

“寒師兄!”一個火紅的身影奔上前,一把抓住他說道,“你當真要這樣對我!難道我真的比不上這個妖女嗎!”

“方琳!你與雲巫教叛徒夏嵋勾結成奸,敗壞我們北暮派的清名,我早已將你逐出師門,又何來師兄之稱!”

“寒師兄,難道你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你!我與夏嵋聯手,也不過是爲了除去雲清音,從此以後你就可以對我——”

“住口!方琳,你不要在此胡言亂語!就算沒有清音,我也不會對你產生別的感情!”

“是麼?假如我死了呢?你是否會因此而內疚,甚至記住我一輩子!”

看着她臉上的絕決之色,寒沐渢似乎猜到了什麼,然而他還來不及出手阻止,就已經見她倒了下去。原來她竟然用自己的烈焰掌自毀經脈!

她倒在血泊之中,一直怨恨地看着寒沐渢和雲清音,至死都不肯閉上眼睛。

寒沐渢不忍卒看,叫北暮派門人將她擡下去埋葬了。

這時,厲昆長老站上前喝道:“掌門,難道你真的要爲一個妖女而衆叛親離!”

寒沐渢嘆了一口氣說道:“從此以後,我不再是你們的掌門!”

聽聞此言,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北暮派門人更是跪在地上,請他三思。

寒沐渢道:“我本來就不屬於北暮山,我有我自己的使命。從此以後,我將會接管寒楓山莊,成爲那裡的莊主。到時候,就沒有人會逼迫我了吧……”

厲昆驚道:“掌門,爲何你要去寒楓山莊!”

寒沐渢神色惘然地說道:“寒楓山莊……那本該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我不想看着它就此毀滅!”

“掌門,難道你真的忍心離開北暮山,離開你從小生活的地方!你這樣做,對得起卓掌門嗎!他臨終前將你託付給我,叫我輔助你掌管整個北暮派!如今北暮派上下一心,在江湖中何其風光!你走了,我們北暮派怎麼辦!”

“如今我已經不是那個心無旁騖的寒沐渢,我的心中有了更多的牽掛,無法再留在北暮山。北暮派有更優秀的人選,我已經留書在大殿,你們回去就知道了。”

“掌門!我們只承認你纔是我們的掌門啊!”

“厲長老,各位師兄弟,對不起,我心意已決,不會再改變!”

寒沐渢說着,將手中的北暮劍交給厲昆:“這把北暮劍,是北暮派世代相傳的至寶,現在請你們將它交給新的傳人!”

說完,他不忍心再看同門那傷心的請求,牽着雲清音轉過了身。

雲清音想要勸他,可是他卻說道:“寒楓山莊纔是我的家。清音,你願意陪我守在那裡嗎?”

雲清音溫柔地點了點頭:“沐渢,我願意陪你去任何地方。”

聽她這樣溫柔地喚着自己,寒沐渢心中陣陣暖意:“清音,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雲清音道:“現在不行,我要救出我的婉歌妹妹。”

寒沐渢道:“那好,救出她之後我們就立刻離開!”

魚知樂走過來說道:“我的魚妹妹,當然是由我保護!”

說罷,三人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着風羽教的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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