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張二寶,很想問李軒是如何在一百多米之外就發現這野兔,但是他知道不能發出聲音。
他伸手,將李軒手裡的鋼叉給接了過來。
兩人的隊伍,二寶擅長追蹤獵物。
而李軒的箭法比二寶的好,許多時候,都是李軒出手射殺獵物。
他有些擔憂的看向李軒。
這個距離有點遠,也不知道李軒能不能射中,但是再往前的話,又很容易驚動那兔子。
李軒彎弓,開始緩慢站起。
與此同時,因爲距離遠而有些模糊的兔子,竟在他的眼中越來越清晰。
咻!
一聲厲嘯,箭矢脫離弓弦射出,瞬間將兔子釘在地上。
“好箭法!”
二寶見此,忍不住爆喝一聲。
這兔子距離他們潛伏的地方大概四十多步,按照李軒的箭法,射中的機率不大。
他都要以爲今天不會有收穫了。
二寶狂喜着一個箭步邁出,跑去將被釘在地上的兔子給提了起來。
“我的視力似乎變得更好了!”
李軒也在吃驚。
不是他的箭法提高了,而是他的視力變得更好了!
箭法這玩意,技巧固然重要,但自身的視力,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你看都看不清楚目標,又如何能夠射中!
以前他在三十步之外,看到的東西就有些模糊。
但是這次即便那兔子在四十步之外,他也能清晰的看到兔子身上的每一根毫毛。
李軒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接過二寶遞來的箭矢,終於又有收穫了。
“軒哥,你這箭法神了啊,四十步開外,一箭命中!”
二寶拍起馬屁來。
這雖然不是百步穿楊的箭術,但也令人驚歎。
最主要的是,他沾光,下山之後可以分一半的兔肉。
“運氣吧!”
李軒說着解下水壺,灌了一口,這才發現平常可以使用一天的水,已經被他喝完了。
“二寶,你水壺給我!”
他看向二寶,感覺身體迫切的需要補充水分。
“軒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二寶遞給李軒水壺的同時,一臉擔憂。
“沒事,就是口乾!”
李軒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怎麼可能沒有發現身上的異常。
他的身體一直出汗,簡直像是出水了一樣,渾身衣服早已溼透,在這寒冷的冬季,他身體像是一個大蒸籠一樣冒着熱氣。
不過,他除了感覺口乾舌燥需要補充水分之外,並沒有感覺到不舒服的地方。
他反而覺得渾身舒暢,身體暖洋洋的。
咕咚咕咚……二寶遞過來的水壺,被他一口給喝完,還有些意猶未盡。
“我記得前面黑狗嶺有條小溪,咱們去那裡再補充些水。”
眼見所有的水被李軒都喝完,二寶帶着李軒去找水。
“二郎山,黑狗嶺?”
李軒心中一動,這兩個地名,倒是有些契合前世所知的神話故事。
不過他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聽說過二郎神。
兩人很快到了黑狗嶺找到補充水的地方。
二寶本來以爲補充一次水就夠了,哪想沒過多久,所有的水又都被李軒一個喝光。
快到下午的時候,他們除了再找到一些野菜,其餘的時間竟都是在找水。
“軒哥,我們還是回去吧!”
看着李軒渾身冒煙的樣子,
二寶真擔心李軒就這麼死在二郎山裡。
太恐怖了!
他仔細算了一下,李軒喝下去的水,怕是不止二十斤了。
一直找水給李軒喝,根本無法專心狩獵,這樣不如回去。
而且打到一隻兔子,今天也算是有收穫了。
“好!”
李軒輕輕點頭,也覺得這樣在山裡轉不是辦法。
兩人走了一陣,下了二郎山,打算一起去鎮上將兔子賣掉。
兔子雖然是他們打的,卻是根本吃不起。
因爲直接吃肉的話,這個兔子只夠吃幾頓。
但要是賣掉兔子再去買米,差不多夠吃七八天。
兩人一路到了鎮上,李軒感覺自己的狀態已經好轉,不再出汗了。
不過,他也沒有回山繼續打獵的想法。
找到專門收購的地方,兩人的這隻兔子扣掉稅,賣了八十文錢。
“人吃人啊,的確很陰間!”
這裡是不是陰間,李軒還不確定,但的確是人吃人的世界。
打獵都要交稅。
要是不交一旦被發現,人立刻給你下到大牢去。
別想着吃公家飯,下了大牢,家裡要是送不起銀子,那就等着餓死吧。
“軒哥,我想出去闖一闖,你一起麼?”
二寶說道。
這樣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頭。
李軒搖頭,沒有說話。
出去闖一闖?
李軒的其實有個大哥,也是和張二寶的大哥一起出去想闖一闖,出人頭地。
這一去,兩人就再也沒有回來,生死不知。
還有同村一起去的七八個年輕人,也是一個沒有回來,不是餓死在外面,就是被人給害死了。
兩人用八十文錢買了八斤粟米,每人分了四斤,到了村頭,約好明天繼續上山便各自分開。
李軒回了家,先是將米藏好, 這纔打了些水洗澡。
大冬天的,即便是冷水,他也沒有覺得冷。
他的身體反而像是火爐一樣,那些冷水從他的身上流過,立馬就變得滾燙起來。
“我的身體,的確變得不同了!”
洗完澡之後,李軒看着微微泛黑的洗澡水若有所思。
他向遠處眺望,發現自己看得更遠,耳朵裡聽到的東西也更多,甚至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力量都變大了不少。
原本因爲吃不到而瘦小的手臂,此刻看起來竟健壯了不少。
“是因爲早上吃的那個桃子麼?”
李軒心中一動。
要說今天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便是那個桃子。
他吃了一個與衆不同的桃子,一個疑是陽間供奉給死人的桃子。
除了那個桃子,他想不出是什麼東西導致他的身體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想到這裡,李軒將房門打關上,跑去將早上收起來的東西又一股腦的找了出來。
兩根紅燭,三根灰白色的香,兩個桃子,一小疊黃紙。
這些都是供品,用於祭祀時也各有不同的含義。
桃子是用來給祭奠的人吃的。
香則是有溝通,安魂的意義。
至於蠟燭的意義,在祭祀之中代表着照亮,讓使者不要沉迷死後的世界,儘快投胎,也有引魂的含義在裡面。
但是祭奠死人,一般是用白蠟燭。
李軒也不知道那個女子是不是因爲不懂,才用了紅燭。
一邊想着這些,他伸手抓起一個桃子送到嘴邊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