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造化?”
“仙靈……機甲?”
張少白的這番話語,聽得衆人眉頭緊皺。
冷傲天更是來了興趣:“怎麼個說法?”
“諸位太上請看。”
張少白也是有備而來,直接揮手現出了一干器物。
“這……”
“須彌芥子?”
衆人眼神一凝,驚疑不定的望着張少白,還有他取出的一干器物。
他們雖爲劫境強者,堪比仙道返虛大修,但礙於武道體系與戰神傳承的特殊性,除最後一副戰神圖錄破碎虛空外,根本沒有其他涉及虛空之道的武學,因此也難煉製出具有“儲物”效果的造物。
“這便是仙道法器!”
張少白沉聲說道:“白玉京,天魔宮,神武宮,這三大天宮都是萬萬器級的仙靈機甲,以下品仙器爲中樞,萬萬法器爲部件,爲萬道學宮的最強戰力。”
“除去仙靈機甲自身,三大天宮之中,還各自配有四大護法神將,因爲這萬萬器級的仙靈機甲體量太過龐大,不能隨心所欲,變化無常,使得威力有餘,靈敏不足,所以各自配備了四大護法神將。”
張少白將一干法器,分別送到衆人手中:“由仙道煉器之法煉製而成,與我武道的兵甲之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又似是而非,更加全面,更加完整。”
“法器?”
說罷,由揮手打開儲物袋,從中放出一股光流,正是一件件法器。
●тTk án ●CΟ
“三宮四將,共十二尊,都是三千萬器級的主戰機甲,並融入了各大圖錄,如那都天大靈官,便執有戰神第五碑天樞雷怒,威能更是驚人,每一尊都堪比仙道返虛,武道地劫。”
聽此,衆人都是一怔,冷傲天亦眉頭緊皺:“如何說法?”
張少白苦笑說道:“此法乃是萬道學宮的大神通術,由符法,陣法,器法,祭儀之法,鬼神之法,衆多法門結合而成,巧奪天工,造化玄奇,只有施展此法,才能組建機甲,若否就是有千萬法器,那也是一盤散沙,根本無法構建成型。”
冷傲天也眉頭緊皺,望着那被自己兩指夾斷的法寶飛劍:“千萬法器,組成一體,如何組合,就靠那所謂的仙器核心?”
說到此處,張少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鄭重重述道:“這就是萬道學宮的靈寶機甲之術!”
“嗯!?”
所以此刻,眼見張少白現出“須彌芥子”這等手段,衆人都難免驚疑。
衆人滿面錯愕,難以言述:“又是何物?”
看着張少白建出的法器機甲,縱是劫境也禁不住失聲驚歎。
“不對!”
“兵甲!”
“晚輩這些年忍辱負重,棲身敵營,也堪堪組建了一臺十萬器級的小型機甲。”
但很快衆人就回過神來,望着張少白的法器機甲,再回想之前的三大天宮,十二神將,二十八艦,不由得眉頭緊皺:“你這只是十萬器級,那三大天宮……”
“三大天宮,十二神將之後,便是二十八艦,以東方青龍,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等二十八宿命名,負有巡天監察之責,雖不及四大神將,但也是千萬器級的靈寶機甲,甚至還有傳聞,能夠七宿相組,合成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真靈,戰力還在十二神將之上。”
雖然已經有過親身體驗,但他們還是沒有想到,這萬道學宮的實力竟如此之強。
衆人眉頭緊皺,反覆查看着手上的法器。
“天工造法?”
“還有天工造化法!”
但這不是重點。
“難不成真是仙家法術?”
張少白拋出一連串驚爆消息,再向滿面錯愕的一干劫境說道:“這就是如今戰神殿外萬道學宮的佈置,三大天宮,堪比返虛圓滿,地劫極境,十二神將,亦有返虛戰力,劫境能爲,二十八宿合擊,同樣能敵返虛……”
“這……!”
“世間竟有此等手段?”
“匪夷所思,匪夷所思?”
“聚沙成塔,聚衆成勢!”
張少白正色說道:“諸位太上,單一而論,這些低階法器雖威力平平,但若是將百萬件,千萬件,乃至億萬件法器組合,構成一個整體,再由神橋級別的靈寶,神意級別的仙器作爲核心嵌入,居中調度統御千法萬器,那就能做到量變質變,發揮出極爲驚人的力量了。”
看着被對方夾斷的法寶飛劍,張少白心中一痛,但面上卻不好表露,只能苦笑說道:“那三大天宮就是由這些法器組建起來的。”
“萬萬器級!”
“這……!?”
張少白的話語,一字一句,戳在衆人心頭,叫這一干劫境強者臉色無比難看。
戰神殿傳承的武道體系雖也有煉器法,但就如張少白所說,並不完整,也不全面,基本只能煉製兵甲,如鐵心堡的玄鐵神兵,雖然威力也不弱,但奈何作用單一,遠不及法器豐富。
聽此話語,衆人面面相覷,都是難以置信。
張少白接聲說道:“天工造化之法,靈寶機甲之術,兩者乃是一個整體,想要組合千萬法器,驅動靈寶機甲,必須掌握這天工造法!”
張少白一邊向衆人敘說,一邊施展天工造法,將十萬件法器組建成形,最終構建出了一臺身高十丈的小型機甲。
只見冷傲天兩指一併,便將手中那柄法寶級別的飛劍夾成了兩段,隨即看向張少白:“確實有些奇巧,但這與那三大天宮有何關聯?”
心驚一瞬,又生疑惑,寧北冥冷眼望向張少白。
“三大天宮,萬萬器級,十二神將,二十八宿,也是千萬器級,合算起來有近十億之數,而你方纔說那天武復生於三百年前,短短三百年,他就造出了十億法器,還有那所謂的靈寶仙器作爲中樞,這未免太過驚人了吧?”
聽此,衆人也驚醒了過來。
“對啊!”
“這些法器雖然品階不高,但怎麼說也是非凡之物,不是漫大街的爛白菜,三百年造出十億件來,母雞下蛋也沒有這麼快吧?” “還有這些法器,總不可能無端由來吧,他哪裡來那麼多材料,那麼多人力物力,在短短三百年間,煉製出十億件法器?”
“小子,你在嚇唬我們!?”
一衆劫境強者回過味來,怒目圓瞪,喝向張少白。
對此,張少白只能苦笑:“諸位太上錯了,不是三百年,而是一百年,也不是十億件,而是十億之上,難記其數,因爲除了三大天宮等仙靈機甲,學宮各處,億萬修士也各自配有法器,乃至十萬級數百萬級數的靈寶機甲……”
笑容苦澀,話語更是苦澀,張少白望着衆人:“這些,僅僅只是萬道學宮一統天下,執掌四十八域後的百年成果。”
“這……”
“怎有可能!”
衆人怔在原地,全都難以置信。
就在此時……
“如何不可能?”
一聲輕嘆,在旁響起,引過衆人目光。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雲夢瑤平步上前,從容說道:“萬道學宮,不僅收天下之資,更納天下之力,道武二經,法傳於世,十方修者,人人如龍,又有事農之法,工業之法,提高生產,增進人口,何愁人力不足,物力不豐?”
“哼!”
聽此話語,一干劫境還未言語,便見張少白怒喝出聲:“什麼納天下之力,若不是他巧取豪奪,攻滅魔域,逼降武域,吞併黑白兩道各大勢力,得了各宗各派萬年基業,庫藏底蘊,那暴君焉能在百年間做大至此?”
對此,雲夢瑤只是一笑:“這是收天下之資,學宮治世,乃爲天下計,爲蒼生計,而非一宗一派,門戶私計,若如此前一般,各家固步自封,私心相奪,那要何年何月,纔有今日輝煌?”
說罷,又上前一步,向白道一衆劫境說道:“晚輩今奉道主諭令前來,諸位前輩皆是正道高人,高風亮節,只要放下刀兵,納降學宮,道主必定以禮相待,縱有些許前罪,也可功過相抵。”
“昔日白道各宗,六大聖地,皆盡如此納降,如今亦爲學宮治下之民,甚至擔任要職,諸位前輩乃各宗太上,智慧勝過我等後輩不知多少,想來應當能可分明……”
“住口!”
話語未完,便被一旁的張少白怒極打斷:“諸位太上,切莫聽信這妖女之言,那萬道學宮口口聲聲法度爲重,實則道貌岸然,欺世盜名,百年前,我聽劍海閣在內,正道六大聖地爲免刀兵肆虐,生靈塗炭,忍辱負重納降於入他萬道學宮,結果他呢,如何對待?”
“百年間,那暴君以法度爲名,行排除異己之事,向我六大聖地與正道各宗大舉屠刀,一家又一家被他殺得人頭滾滾,時至今日,雖還保有六大聖地的名頭,但實際已是通體換血,名存實亡了。”
“所以,諸位太上萬不可信這妖女之言,一旦納降,就如板上魚肉,只能任由那暴君宰割了!”
話語之間,雙眼見紅,聲淚俱下。
對此,雲夢瑤卻是面不改色,平靜說道:“我萬道學宮以法度爲公器,從無私心相壞之說,遭戮之人,皆是逾越雷池之輩,死不足惜!”
說罷,又看張少白:“就連爾等這般冥頑不靈,心懷鬼胎之人,學宮都做放任。
“爲何?”
“就是因爲法不誅心,只論跡定罪,所以纔有爾等餘地!”
“今日爾等能至此處挑撥離間,也是因爲當初武域降服之時,道主允諾給爾等一次選擇的機會,否則,憑爾等之力,如今焉能至此?”
“你……!”
雲夢瑤一番話語,嗆得張少白麪色鐵青,難以辯駁。
雲夢瑤也不給他辯駁的機會,轉眼望向白道衆人:“如今我萬道學宮已在戰神殿外佈下天羅地網,天魔宮的天魔大陣,神武宮的兩儀一氣混元大陣,還有白玉京的五行封天鎖魔大陣,重重陣勢,封天鎖地,絕無出路可言!”
“此外,三大天宮,仙靈機甲,十二神將,二十八宿,以及萬道學宮億萬子弟,如今都在戰備待命,只要學宮一聲令下,就會有無數修者捨生忘死,前仆後繼而來。”
“諸位前輩雖爲劫境強者,但敢問可有底氣,抗我學宮之衆,抗我萬道之世,抗我仙武傳承之力?”
“當然,諸位也可在這戰神殿中死守不出,仙靈機甲,體量太過龐大,無法攻入此處,但諸位可以死守多久,一千年,兩千年,還是三千年?”
“我學宮治世,高歌猛進,日新月異,天翻地覆,如今不過百年,便有此等成果,千年之後又是何等面貌?”
“反觀諸位,有多少把握在這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中,突破天劫,乃至神武大乘之境?”
雲夢瑤神色平靜,美眸無波:“兩相比較,一者突飛猛進,一者止步不前,千年之後,結果如何,應當不用夢瑤多說了吧?”
“你……!”
一番話語逼出,壓得白道衆人驚怒交加,難以作答,就連寧北冥任白眉等老輩劫境都眉頭緊皺。
雲夢瑤卻是不顧,繼續說道:“天下大勢,浩浩蕩蕩,諸位前輩如今,不是在與一人,一家,一宗一派相抗,而是與一方世界,億萬修者相抗,實乃螳臂當車,蚍蜉撼樹,諸位前輩都是大智之人,想來不會如此逆天行事吧?”
“……”
“……”
“……”
對此,衆人沉默,氣氛凝滯。
雖雲夢瑤這番話語有恐嚇之嫌,但不得不說他們真的被嚇住了。
萬道學宮,大勢已成,如今恩威並重,給出納降這條生路,他們難道還要頑抗到底嗎?
可堂堂劫境強者,三言兩語便屈膝跪地,降服於人,未免說不過去。
除此之外,張少白方纔的話語,也叫人介懷於心,一時難以決斷。
白道衆人舉棋不定,殿內氣氛更是緊張。
見此,雲夢瑤又上前一步,來到了慈航靜齋那位劫境太上“覺神尼”的面前,屈膝跪倒在地。
“祖師!”
“我慈航靜齋向來以天下安危爲己任,如今正是決定天下安危,世道未來之時。”
“所以,弟子斗膽!”
只見雲夢瑤雙手一奉,向一時手足無措的覺神尼說道:“爲天下計,爲蒼生計,爲我慈航靜齋計,亦爲祖師與諸位前輩計,請祖師以身衛道,力行於先,做衆人之表率,降於學宮,平此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