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替換立刻替換兩點後再來罷——
看着滿目信念和釋然的元衡道君,而被圈在事情當中的另一人隨之面露愣怔。長念尊者心下頗爲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看樣子勉勉強強又解決一樁。
這不也算是給他們打開一個說通的缺口。至於日後怎麼說,說不說得通,那就不是他長念應該擔心的事情了。
只長念尊者是也沒想到元衡這個過去瞧着還挺執念的一個人看清竟也能這般通透的一日,想來應該也不止是那位大能的一夕之力,應當還有別的什麼改變了他的想法,解了他的心結纔有今日。
但元衡這傢伙道行還是不夠啊。說了這麼多,一直將話題往秘境神秘強者身上引,偏偏越過了話題中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徒空,倒是可以理解。那纔是真正的執念深重者,怕是受不住猛藥。元衡對徒空從來都是執晚輩禮的,真心敬着這位提攜了他一路的長輩,哪怕他已經是道君了,雛鳥戀巢,終歸還是不一樣的,竟連說道都不捨得了,反而淨拿他跟那位不知名的強者做箋子。
且元衡方纔那番話有一半也是說給他聽的,爲的是告訴對方他已經不在意過去的那些事,後邊種種也都是他自行做的選擇,非是入了心魔。
那麼這個孩子呢……也是你的選擇麼元衡?長念尊者隱晦地看了眼已經是滿臉迷茫的寧夏。
他瞧見這兩人關係也有趣得很,說是師徒但似乎更像是同等相交的平輩,說是友人但又有着那種引導者和後輩的特質,如師則缺之敬仰,如父似又太重,若說是別的什麼更不着邊際的關係看着也是沒有影兒的事。
元衡這傢伙啊,看來也不會養孩子啊。這是在養弟子還是養師妹?
在接收到來自於四面八方略顯詭異的目光,長念尊者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想法都說出來了。好吧,也不算不小心,他是真的挺好奇對方會怎麼回答。
“尊者,您今日召扶風來不是有事詢問於她麼?正殿的同門也等了很久了。且扶風大病初癒可經不住這樣的熬法,一會兒還要大堂會。”元衡道君乾脆利落卡斷這越跑越離奇的話題。
不說他並不覺得自己跟扶風之間有什麼問題,就算有也不想在這種場合掀出來讓衆人評判。眼看着話題已經偏轉了走向,元衡道君乾脆把話題掰轉過來,給長念尊者遞了話頭。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您老偏題,就別問這麼多了。還有我家娃兒還受着傷,你在這壓着人叨叨半天這不害她麼……夠直接啊你,衆人都有些佩服元衡道君了。
什麼時候他們能跟這位一樣坦蕩大方,面對上位者也不見崩,可能也會有大能爭着搶着做師傅。然元衡這樣的人真不是這麼好當的,而元衡道君至始至終也只有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你倒是敢說啊元衡,嫌本座叨叨,罷了,便隨你願了。你說的也是,本尊可不是來看你們的鬧劇來的。”長念覺得這一趟出來可真不錯。
不僅困擾他們多年的枷鎖被除去,整個東南邊陲變得活了起來,就連人似乎也隨之變得有趣許多。倒是比他閉關這些年都要熱鬧許多啊。
說到做到,長念尊者也不將在元衡道君身上浪費目光了,隨即轉向對面中間拘束地安坐着的某人。
“扶風,本尊可以這樣喊你罷。”這次對方的語氣卻是正經許多,不再像是逗弄什麼小東西了……好吧,在對方眼中她大概真的只是個小東西。
寧夏知道自己心下的吐槽很不合時宜,也不知道對方爲什麼忽然間又變了個態度。真要說的話這位大能似乎到如今這一刻纔將她當做一個獨立的對象,要與她對話。
“是。”她聽到自己張口如是道。
“你的來意本尊已經從玄陽跟你的師尊那兒知道了。聽說是你自己提出要過來的?”
“額……其實不是。”寧夏撓了撓頭,腦子不知道是短路還是啥的,忽然間冒出這麼一句來,也不管當場有些人因爲她的話面色大變。
不等任何人冒出來指出她言語不當,她又立刻反應過來道:“晚輩沒有想得這麼細緻,初只覺那東西有異於常物,便將東西交予元衡道君分辨,不想卻牽出這樣的奇聞……實未曾預想到這一步。”
“呵……別說你不曾預想,就連本尊等亦不曾想至今日之局勢。事雖被你你說得輕巧,可也着實幫了大忙,這下闔宗都虧你個人情了。”長念尊者道。
不是,這也太誇張了罷?!什麼闔宗都欠人情……這種話可不是開玩笑的!知道得太多要死,那大家都給欠着人情那豈不是要死得更快?
私下裡說說她聽着都嫌誇張,更何況在當場這麼多位高權重者面前說。她是真受不起啊,便禁不住想站起身來說兩句打哈哈過去。
長念揮揮手,細微然卻控制準確的靈力將欲站起身來否認的寧夏摁了回去。許是這位長者很少接觸這樣弱小的修士,儘管只用上了微不可查的力量,卻還是將寧夏連人帶椅子退出近寸的距離,寧夏也被這股勁道推得失卻重心沒差點整個人往後栽倒。
幸虧元衡道君眼疾手快腳尖抵住椅子一角,又伸手託了託往後栽的寧夏,才叫她沒有當場狼狽倒下。
看着寧夏艱難地坐起來還不那麼舒暢地喘了口氣,再對上元衡道君不贊同的目光,長念尊者略有些心虛地轉移話題道:“倒也不必太謙虛,說是你的功勞便是你的,不過誇你一句罷了,也是受得的。”
他搖頭失笑道:“不過本尊瞅着你跟你先生是一點都不像。前些年他也送了一塊兒回來,當時向本座等索要報酬可是一點不客氣,這個你得跟他學學。”
寧夏:???您這是在教我要挾勒索宗門麼?那您還真的挺大公無私的。
但這……這位大能畫風怎麼越跑越偏,什麼世外高人的形象也早就碎成渣渣了,也過於接地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