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這個問題,寧夏心虛了一瞬。
她無意識摸上腰間那把安靜異常的某劍,脫口道:“他前陣子病還沒好,我讓他不要來了。這邊人多雜亂,免得衝撞了。”
“可惜了,他沒來。這小黑市着實有趣,若是他也能來說不定也能滿載而歸。”謝石無不可惜地道,看來他真的對肆物行之行真的挺滿意的。
“沒那個事。重寰那傢伙一向不愛熱鬧,這般多人的地方,沒準心生不喜。再說了,還是養好身體比較好。”感覺到心中那股不屬於自己的輕微波動,寧夏睜着眼睛說瞎話,胡謅道。
現在才知道原來你跟重寰關係這般好,還在爲對方不能來而可惜。
好吧,別擔心,實際上那傢伙是跟來了,只是你還認不得罷。你對他的一言一行已然落到他面前,你這麼關心他,想必他會很高興。
寧小夏煞有其事地撥了撥劍穗,臉上的笑容莫名,整得對面的謝石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又在樂呵什麼。
在經過一陣子的飄行,“玻璃牆”終於擺脫了一片漆黑的景象,人聲鼎沸的會場再度出現在他們眼前。想來這是已經回到拍賣會正場了。
也不知道這肆物行的東家使了什麼法子,闢出了這麼個小黑市,感覺跟拍賣會正場完全是兩個次元,互不干擾。
事實上她們就在在正場進去的小黑市,雖然其間有諸多手段,像什麼黑瓷面,貌似十分高級的白光顯現還有小黑市的特別景緻。
但這小黑市極有可能就是在拍賣正場的某處空間,與拍賣正場同時進行。
不過這也跟寧夏他們沒關係,反正都從那出來了。
只是這小黑市之旅進一步讓寧夏認定,這位肆物行的東家是個極厲害的人物。
看來那些人的計劃也未必有如期中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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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家
“老祖,那邊已經佈置好了,您今夜是否要臨場?”一位青年修士坐在下手,仰着頭恭敬地詢問上手的玄衣修士。
上首的玄衣修士相貌俊美,看上去年紀奇輕,與他老祖的稱呼不相對稱,只是那一副好相貌生生被臉上的那股陰鶩氣質破壞了。
聽到青年修士的稟報,那被稱作老祖的玄衫修士仍是半闔着眼,睫毛都不帶抖動下,似是沒有聽進去的樣子。只是那晚輩知道,老祖已經聽到了,只需要耐心等待安排即可。
老祖咻地睜開眼睛,目光沉沉,直看得那晚輩心中直打鼓。
良久他才收回視線淡淡地道:“今晚我就不過去了,此事便交予你了,好好辦。務必要清掉積壓在肆物行的那批貨,在這之後,我希望他們徹底從倉庫消失。貪狼鐗那些傢伙最近盯得很緊,莫要出差錯了。”
那晚輩滿臉激動地應道:“諾!”
之前的拍賣會都是由老祖親自鎮場,多年不曾變。
他跟在老祖身邊親眼看着肆物行是怎麼樣一點一點變成如今這樣繁華的模樣,跟着這個人一步步建立他們吳家的萬世基業。
到了今日,他終於有機會真正參與到那份萬世基業之中,走向他從不曾想過的光明未來。
身爲老祖身邊最得用的人,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族內青年的眼中釘。多少吳家族人在嫉妒他得了老祖的青眼,恨不得以身代之,可從未有人成功過。
吳老祖的身邊從來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他,吳昌。
現在老祖把自己最看重的東西都交給他經辦,想必那些人會氣得七竅生煙罷。沉穩的青年難得顯現出點志得意滿來。
這都落到了吳老祖眼裡,只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搭理,任由他們去鬧。
畢竟他沒有興趣摻和進一羣蠢貨中間,聽他們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吳昌這傢伙向來聽話好用,省了他不少麻煩,他一點也沒有更換人的心思。
至少在榨光對方的最後一滴價值之前,沒必要換。
現在他只關注一件事,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
“那邊怎麼樣?下個月之前之前可否都運送過來?論劍大比快要開始了,屆時會有越發多目光焦距在這邊,遲則生變,要快!”吳老祖沉聲道,沒有指明什麼事,但吳昌已經意會了。
聞言他目露難色:“可是——可是,聖殿那羣老頭子這回異常難纏,他們怎麼都不肯讓咱們的人進去。我們帶過去的人不敵那幾個老頭子,恐怕還要費些時日。”
吳老祖嗤笑道:“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的責任,早前都去做什麼了?若是查出追究起來,怕也不能減多少罪,還不如干脆些做絕,日後……”
似是想到什麼,他突然禁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吳昌也識趣地沒有繼續問下去。
“罷了,早料到了。拍賣會結束,你直接到渡頭那邊跟一個人接洽,他手裡有我的信物,屆時你們一塊去那邊。若再有阻礙,聽他的罷,他會安排好的。”
老祖什麼時候賞識了別的傢伙,他怎麼不知道?
不過,吳老祖做事向來沒有章法,容不得他質疑,何必捋虎鬚?他只要照着對方的話做就行了。
至於那些個什麼人是永遠影響不到他的,吳昌一直這麼相信着。
“諾。”
“還有肆物行那邊也不可疏忽大意。貪狼鐗那羣蠢貨頑固得很,每年都能鬧出不少事,雖然他們一直都在外圍轉悠着進不來,但也不可小覷。”
曲尊長那傢伙頗有本事。未免最後鬧得陰溝裡翻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若不是他現在有更緊要的事,這拍賣會他定是要出場的,畢竟情況複雜,中間出了一點差錯,這盤棋便難了。
奈何分不出身,便只能將此事下放,先去處理別的事了。
吳昌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吳老祖的話提醒了他。
貪狼鐗這些年來的確盯上了他們肆物行。
那些人雖然不是很明晰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也摸到了大致的輪廓,正正蟄伏在一旁,等着掀他們的底呢。
這回老祖不過去,坐鎮現場的是他吳昌。
他可得仔細點,把事情辦得妥妥貼貼,不能讓老祖失望纔是。若是出了岔子,他只能以死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