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李夕月居然沒有反抗,乖得讓人不敢置信。
李冰雅將她帶了回去,彷彿是迎來什麼遲到的正義。她不會讓李夕月死,但她一定會讓李夕月生不如死。
“冰雅姐姐。”
李冰雅腳步一頓,回眸見到一張笑盈盈的臉。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笑得出來,呵呵。
“有話就趕緊說。”
李夕月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啊?”
這是什麼問題?明知故問。李冰雅內心深吸一口氣,纔有耐心回覆她:“犯錯太多次,你卻從沒被懲罰過。我是爲了你好,希望你不要不識擡舉。”
“哦,這樣啊。”李夕月的迴應很冷淡,聳聳肩繼續跟着李冰雅走。
又是熟悉的金殿,熟悉的弟子面容,熟悉的沉悶氣氛。
唯一的變化是,二長老代替了大長老的位置,坐在玄鐵寶座上,依稀可見的霸氣威風。弟子們白袷藍衫,身負寶劍,雙手靜靜垂在兩側,靜默不語。
李夕月笑嘻嘻的拱手:“參見老,呃,見過二長老。”差點就喊成“老頭。”
“李夕月,你還有臉回來。”
李夕月擡眼笑道:“哎呀,幾天不見,二長老您好像又老了不少。”
“不要胡鬧。”李冰雅在一旁拉着她,生怕她上去暴走一頓二長老。
“呵呵,老夫觀你眉宇之間略有得意之色。是不是覺得禍害完整個門派你很開心?”
這口黑鍋還挺大的,李夕月表示不背。
“不知二長老何出此言,可能是太過想念夕月,所以口不擇言吧。”
二長老氣得鬍子抖啊抖,但礙於面子問題,不好直接發怒,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懶得跟你廢話,來人!”
李夕月躲到李冰雅身後,急忙忙道:“我要是死了你肯定會傷心。”
想到那個女人說的話……李冰雅只能忍辱負重,上前一步道:“懇請長老不要讓李夕月死。她雖然有過錯,略懲罰一下讓她漲漲教訓,以平衆憤就好。”
二長老陰沉地笑着:“冰雅,你總爲她開口,她領情嗎?”
李夕月跳出來道:“冰雅姐姐對我的好我一直記得。老頭,你可別刁難冰雅姐姐。”
一口一個“姐姐,”李冰雅簡直要被噁心死了,一邊心裡厭惡,但一邊又爲李夕月說話,簡直讓她生不如死。
此時,其餘重要弟子也緩步進來。
李大奎爲首,聯合其他弟子告李夕月的狀,說得聲淚俱下,李夕月的罪證寫下來,簡直有五個巴掌那麼厚。
更誇張的是真有幾個小弟子開始哭哭啼啼,添油加醋地說李夕月平時是怎麼以勢欺人的。
冤啊。
李夕月掏出瓜子看自己的好戲。
“李夕月屢次不聽,勾結魔界,冒犯長老,以及打傷了大長老,樁樁件件沒有冤枉她,還請二長老下令責罰!否則我等心中不平啊。”
這要是說出去,等同在說李家庇護李夕月,爲她的興風作浪網開一面,一點威嚴性都沒有。
那以後誰家還敢送弟子進來?
李夕月只能說在心計方面,還是李大奎離開,嚎一嗓子就把她送上風口浪尖。搞得好像是她拿着刀架在二長老脖子上,威逼利誘。
她這個女配好慘啊。
“咔嚓咔擦……”瓜子吃得可香了。
二長老冷笑道:“斷然不會再讓李夕月胡作非爲!把她帶下去,骨刑伺候!”
衆人內心震驚,本以爲拉下去打一頓就完事,沒想到二長老會用這麼重的刑罰。
連李冰雅的臉色都變了。
骨刑,顧名思義是在骨頭上用刑。不會造成皮外傷,但會四肢百骸劇痛。李冰雅曾親眼目睹過一次受刑過程,如果有比生不如死更厲害一層的東西,那就是骨刑。
當事人還在吃瓜。
李夕月不慌不忙的把瓜子仁吃完,拍了拍手,主動把手穿進手銬內,朝李冰雅低聲道:“江小猴不會被你們打死了吧?咦,冰雅姐姐這個表情是在擔心我嗎?”
“少廢話。”李冰雅的心情很複雜。一來她很開心,能親眼看到李夕月受折磨。可她又怕這個廢物扛不住,最後死在行刑臺上。那她所有計劃都會落空!
須臾,李夕月被兩個弟子押着送到了目的地。
李大奎狠狠推了她一把。李夕月揉了揉肩膀,眼前是個圓臺,一層虹光籠罩在上面,彷彿一碰就能灰飛煙滅。五爪龍盤旋在柱子上,威風凜凜,上面懸着手臂大小的鐵鏈。
受刑時,這四條鐵鏈會分別穿過她的琵琶骨,將她釘在半空中。緊接着,便是駭人聽聞的受刑過程,她全身的骨頭會感受到刀削一樣的疼,並且越掙扎越痛。
嘶。
李夕月直接倒吸一口涼氣,誰設計這麼變態的東西,還是人嗎?!
“押着她上去。”
“等會等會!”李夕月後退幾步。二長老站在最高處,準備讓弟子們啓動開關。
她雖然不怕死,可是,她怕痛痛啊!
“任憑你是誰的女兒都沒用,把她押上去!”
李大奎直接擼起袖子,一副要幹架的表情,聯合另外兩個弟子,直接從後面摁住李夕月的手臂,將她押到了圓臺上。
此刻的李夕月萬衆矚目。
最緊張的人卻是李冰雅,冷汗一茬接一茬的冒出來。
四條玄鐵長鏈游龍般地飛了過來,倒刺般的鐵鉤冒着森森寒氣。一想到這玩意要血肉模糊地刺穿肩胛骨,任誰看了都會打個寒顫。
“上刑吧。”二長老陰惻惻地笑着,一揮手,四道鐵鉤齊齊刺向李夕月!
衆人屏氣凝神,卻在此時,一道紫光從天而降,硬生生劈開了四道鐵鉤!
李夕月猛地擡眼,紫光……
她就知道師父不會放任她去死。最後還不是要來救她?
緊接着,紫光中竟然化出一羣烏鴉襲擊人羣,全場哄散。李冰雅拼命揮劍,刺過去時,那些烏鴉卻又變成了氣體不翼而飛!
“魔界的人!”
二長老當即喝道:“李夕月,你竟然裡應外合,想毀了整個門派!”
李夕月笑了笑:“您老還真是眼瞎得夠徹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