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青鱗令和赤羽箭,那大家也就付之一笑,將這三人叉出去痛打一頓便是。
看在對方是龍族的份上,羽族無論心裡如何腹誹,也要給盟友一個面子,不至於當場以軍法懲處誅殺。
然而,對方不僅第一時間拿出了兩族的兵符,而且居然還他媽是真的!
三個化形境的小妖,拿到了兩族的兵符。如此離譜的事情,居然就這麼真的發生了。
如果拒絕聽令,便是違抗族規,這罪名可不是鬧着玩的。
但如果順從聽任差遣,若是傳揚出去,大家豈不是丟盡了臉面?到時候在陣前叫罵,對方只需來一句“你給化形境小妖當過狗”,那氣勢就完全落了下乘了。
所以在場衆人的心情都很複雜,一方面實在不想聽候調遣,另一方面又不想率先出頭抗議,都想着讓別人當出頭鳥,自己在後面吆喝助威。
大家的目光,很快便集中在了孔平長老的身上。
孔平,聽姓氏就知道出身孔雀一族。由於某位先祖大能的出名行徑,導致後輩族人們紛紛效仿,個個性格都臭屁得很,恨不得將下巴擡到臉和地面平行,從鼻孔裡看人。
孔平長老還算正常,至少沒有將鼻孔對人,但那股趾高氣昂的勁兒也是掩藏不住,此時果然不負衆人期望,冷冷說道:
“赤羽箭?哪裡偷來的?”
“你可以去問鳳煙殿下。”龍隴說道。
“若這位是盟友安排的娛樂戲份,那就恕我們不能奉陪了,族裡還有很多軍務要做。”孔平目光掃向現場的龍族長老,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隨後便揚長而去,竟是完全不理睬龍隴。
其他羽族長老們面面相覷,隨後也就跟着離去了。
龍隴面色不變,只是跟秦洌使了個眼色。
於是秦洌便出來說道:
“放權給龍隴,是爺爺和鳳煙殿下的意思。”
“你們在前線各行其事,時間已經耗得太多了,局面仍然沒有任何起色,爺爺對伱們已經失去了信心,所以才叫龍隴、龍狐和我過來。”
這姑娘說話太過直白,以至於龍族修士們都臉色一黑,但卻又沒法反駁——原江城的羽族殘軍,還在城裡苦苦維持防禦大陣呢!此時無論怎麼辯解,聽上去都沒什麼說服力。
與其公然違抗族規,還不如等這位龍隴過來接手兵權,然後在白虎神將那邊碰個頭破血流。
如此一來,就算最後原江城殘軍沒救成,自然也有別人替我們背鍋。
想到這裡,衆人總算是找到了理由,說服自己聽這個毛頭小子的指揮,於是爲首的龍族長老便出來說道:
“既然大長老有令,那接下來就由這位龍隴指揮了,大家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衆人稀稀拉拉地應和。
龍隴看向這位長老,在記憶裡搜尋片刻,便認出這位乃是軍方的秦四同長老。
秦四同在龍族之中,是大長老秦朝蒼的鐵桿派系,據說當年大長老在服役的時候,這位就已經是他的下屬了,因此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是自己人。
既然這人發話,那基本上便是板上釘釘,龍隴不用再擔心龍族這邊會陽奉陰違。
至於羽族那邊,還得找個機會處理。
想到這裡,龍隴便開始發號施令:
“且將現在的戰場局勢說一遍。”
秦四同也不生惱,只是就着指揮沙盤給他解說起來。
如今龍族羽族聯軍在南,原江城在北,而麒麟白虎的聯軍,則從原江城的北、東、南三面環圍,其中南面兵力最厚,其次東面,再其次北面。
西面乃是江河水域,因此只有毛族修士定期在江面上巡邏,卻無長期駐紮。
如果拋開高階戰力,兩邊的軍事實力基本一致。算上高階戰力,可能還是這邊更勝一籌。
蒼龍朱鳥,各有一名老祖級戰力鎮守,而對面只有白虎神將一名老祖。
唯一的問題在於,兩位老祖都是純粹的武鬥派,除了戰場上出手以外什麼都幫不上,而對面的白虎神將卻精通兵法韜略,屢屢以各種精妙戰術打亂這邊的佈置,使得麒麟聯軍目前佔據了上風。
龍隴聽到這裡,心裡已經大概有數。
就像是兩個大漢互相廝殺,其中一個雖然更加強壯,但卻不通拳腳,因此被對面的練家子用技巧各種亂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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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白虎神將再怎麼厲害,也沒有將防禦大陣給破解的能力,因此場上局勢還能僵持下去……若是繼續僵持,城內的殘軍怕是要撐不住了。
“城內是什麼情況?”龍隴問道。
“不大好說。”秦四同回答說道,“從城裡來的飛劍傳書,基本會被半途截獲。只有從城池西面,偶爾會有一些傳信,僥倖能突破重圍,到達我們手中。”
“能確認是真的嗎?”龍隴問道。
秦四同聞言一怔,卻不知如何回答。
什麼叫“是真的”?難道擔心是白虎神將僞造的不成?
“既然你說了,城裡的飛劍傳書都會被半途截獲,那麼爲什麼唯獨西面會有漏洞?”龍隴便冷笑說道,“從今天開始,所有收集到的疑似城內的傳信,統統當做沒有收到!”
“是。”秦四同連忙應下。
“帶我去前線左翼看看。”龍隴說道。
一行人便離開指揮營地,穿過連綿不絕的防禦大陣,往西踏入江水之中。
都是龍族,水遁之法自然是必修必會,因此很快便接近前線。
“若是再往前,便容易被空中的毛族修士發覺。”深水之中,秦四同指着遠處說道,“此處離原江城西側約有二十四里。”
“既然毛族修士在江面上巡邏,有派出修士進行截殺嗎?”龍隴問道。
秦四同一時無言以對。
早些時候,當然是有派出修士去截殺的,但後來城內消息來源斷絕,只有從西側偶爾能拿到飛劍傳書,藉着江水掩護傳遞過來。
龍族羽族這邊擔心若是西面戰事太猛,引來更多聯軍在水路戰場這邊聚集,反而導致這條信息渠道暴露,所以就沒有再截殺了。
此時龍隴已經懷疑那飛劍傳書的真僞,秦四同哪裡不曉得該如何做,只能點頭說道:
“我馬上安排下去。”
“你打算安排多少人?”龍隴問道。
“呃,二十人?”秦四同小心翼翼問道。
“太少了。”龍隴搖了搖頭,“起碼得兩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