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時節,沿海出現風暴天氣極爲正常,不過這次的風暴來勢之猛烈出乎意料,臨近晚間,肆虐的狂風掀起了滔天巨浪,所到之處飛沙走石,樹木被吹倒,茅草繕蓋的房頂被掀掉,人走在路上一不小心幾乎能被吹飛起來。
晚飯前,大伯秦龍帶人過來一趟,發現只是牲口棚倒塌了,幫忙把受驚的騾子安置好,又對弟妹勸慰了一番,這才帶人去別家查看。
秦川聽着狂風吹打窗櫺產生的“啪啪”聲,和秦母一樣沒胃口,不時的向屋外張望,彷彿那爺仨馬上就要回來一樣。
他對未來早有打算,遲早是要離開家的,如果家宅不安,他怎能放下心來?
此時此刻,他終於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老爹放棄打漁這個危險的職業,讓全家人過上安定的生活。
錢財儲物袋裡有的是,不過直接給家裡未必是好事,有句話說的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有門能養家的手藝纔是長久之道。
風暴來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雨過天晴,天空一碧如洗,這場風暴給秦家灣造成的損失不小,倒塌房屋數十間,還出現了不少傷亡。
下午時分,秦家爺仨終於平安返回,這讓秦川大鬆了口氣。
“爹,我忽然記起老神仙教給我一個方子,這個方子能製成一種名爲肥皂的東西,功效和皁角差不多,不過比皁角便宜很多!”
秦彪狐疑地看着小兒子,這小子怎麼又拿老神仙說事,“臭小子,你想幹什麼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對了,你剛說的東西真能代替皁角?”
“當然了,您也知道皁角咱們窮人是用不起的,而肥皂卻便宜很多!”說完,變戲法似的手裡多了一塊青色的東西。
秦彪接過來摸了摸,感覺滑膩膩的,“這個怎麼用?咦,還有點香味!”
“爹,您一身汗味,用這個洗澡試試!”
半個時辰後,秦彪神清氣爽的走出來,“小川,快說說,這東西怎麼造?”
秦川嘻嘻一笑,把土法制肥皂的配方說了出來,對於一個正經學化工的大學生來說,如果不懂製鹽,不明白釀酒怎麼回事,不會製作肥皂,那一定是上學時全泡妞和玩遊戲了,至於他爲何不提製鹽和釀酒,一方面是因爲這二者難度有點大,另一方面鹽和酒都是由官方控制,搞不好會給家裡帶來災禍。
秦彪聽到只需豬油、草木灰、松香和水這些材料,心中不由詫異起來,這些東西都是常見之物,怎麼看和這肥皂也牽扯不上,“就要這些東西嗎?”
“恩,一會我再做一些,全家人都一起看,不過這配方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了,否則咱們就沒法掙錢了!”
“那是自然!”在秦彪看來是理所當然的,這個世界的手藝人都把秘方和絕活看得比命根子還重。
整個過程簡單無比,最後用刀將整塊的肥皂切開,全家人都是嘖嘖稱奇。
“真的是仙法啊!”平常洗洗涮涮都是秦母來做,她自然更看中肥皂的價值,看向秦川的目光也愈加柔和。
秦洋有點沒心沒肺,秦海卻已經開始計算製造肥皂的成本及產出,最後得出結論,這是個來錢的好營生,於是開個肥皂作坊的計劃迅速提上日程。
秦川提點了一些開拓業務的策略,比如加香料的和沒加香料的區分開來賣,再比如找趙主簿和吳月兒合作,讓他們幫忙宣傳等等,其它的他就不再參與了,安安心心當起了甩手掌櫃的。
秦記肥皂很快成了十里八鄉追捧的東西,趙主簿也看到了商機,經過商談,兩家合夥在城裡開了家商鋪,雙方利潤分成各半,短短時間就賺了個盆滿鉢盈。
賺了錢,房子翻修了,秦海的婚事也定了下來,對方是臨村王財主家的四姑娘,如果不是秦家最近發達了,那王財主怎麼會甘心將貌美如花的四丫頭嫁給秦海?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一個元朔節,這一年沒有海匪騷擾,這一年沒有沉重的瑤役,這一年家中的存銀超過了五百兩,家裡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悅,看到這些秦川也感覺滿足,如果不是有更高的追求,如果不是還想有朝一日能回地球看看,說不定他會就此沉迷於這種現狀之中。
當然,他深刻的知道,人世間沒有永恆的美好,即使沒有阮飛雄,沒有那些海匪,秦家灣也不可能永遠維持這種平靜,居安思危的道理他太清楚了,因而他無時無刻不在積蓄實力。
修爲沒有增長,這是因爲他沒有在其上傾注太多的心力,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術法、符籙以及強健體魄上。
記憶中的東西基本上被他徹底消化,阮飛鷹儲物袋中的符紙全部變成了法符,銀色長劍已經能自如操縱,在大量藥粥的輔助下,身體強壯了許多,個頭甚至超過了二哥秦洋。
當然,他還特意準備了一些東西,打算用來“招待”阮飛雄,只是世上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對方遲遲不來反倒讓他有些着急,他希望在離家之前,將姓阮的徹底解決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碎碎念起了作用,就在元朔節過後的第三天深夜,剛準備入睡的秦川忽然被漁港方向傳來的“嗚嗚”聲驚醒,這是海邊巡防的鄉勇用牛角號發出的示警,一旦有不明船隻靠近漁港就會吹響。
這時秦彪的催促聲也傳來,一家人迅速穿好衣服,金銀之物早已藏好,更值錢的細軟帶在身上,遭遇海匪夜襲的次數多了這些早就xi以爲常,所以大家並不慌張,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土堡裡已經擠滿了人。
其實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土堡了,因爲在土堡的外圍加固了兩尺厚的石牆,不過大家還是習慣叫土堡。
秦龍大聲吩咐鄉勇上城頭駐防,又命令鄉民搬運守城的物資,秦彪安置好了老婆,帶着三個兒子上了城頭。
秦川向着大海的方向望去,一條蜿蜒的火把長龍正向這邊迅速靠近,看數量並不多,大約兩百人左右。
由於事起倉促,秦家灣並沒有組織半路攔截,所以這些海匪長驅直入,讓村裡人大罵不止的是這羣海匪簡直喪心病狂,進了村就放火,雖說糧食等物早就存放在地窖中,但是沒了房子遮風避雨,初春時節還是非常難過的。
秦川看了秦海一眼,果然,大哥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剛蓋好的新房是給他娶媳婦用的,現在也被付之一炬,不惱怒太怪!
海匪們放完火後全都集中在了土堡下二十幾丈外,這些傢伙一個個身強體壯,全都有甲衣護身,有的還帶有盾牌,全然不像是一般的海匪。
爲首的三人中最顯眼的是左邊的那個,身高足有九尺,全身黑甲,手擎一根狼牙棒,看這塊頭打籃球絕對可以作爲強力中鋒。
右邊的一個身材同樣壯碩,豹頭環眼,絡腮鬍須,如果臉再黑點演張飛都不用化妝了。
中間的一箇中等身材,一身杏黃道袍,手上沒有兵刃,也沒有旁邊兩人顯得兇惡,但是明顯其它海匪都以他爲首。
“阮飛雄!”秦川一眼就認出了此人,官府的畫影圖形上就是這張臉,和死去的阮飛鷹也有幾分相似。
“城上的人聽着,只要你們打開大門,將殺害我兄弟的人交出來,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聲音不大,但是每個人都能聽到,他的話引起了一陣騷動,阮飛雄兇名在外,望海城的官兵都擋不住,所以還真有一些人被他的話說動了,但是隻要稍有見識的人都不會被蠱惑。
秦龍冷笑一聲,“姓阮的,你不用說那些沒用的,秦家灣沒有孬種,你是什麼德性誰人不知,聰明的趕快離開,省得官軍趕到把你碎屍萬段!”
“敬酒不吃吃罰酒!”阮飛雄冷哼一聲,隨後一聲“殺”字出口,兩百餘海匪“嗷嗷”叫着衝向了土堡。
“竹槍射,弓箭準備!”秦龍一聲令下,上百削尖了的竹槍衝着蜂擁過來的海匪擲去。
秦家灣附近的山林裡不缺竹子,這還是秦川偶而想出的主意,除此之外在他的建議下還製作了另一種秘密武器,這種武器是由硬竹製成,前端是一圈圈尖銳枝叉,揮舞起來有很好的防禦效果,正是傳說中的抗倭利器“狼筅”,可惜他不知道“鴛鴦陣”是如何操作的,否則就不必困守了。
這些海匪明顯都是精銳,刀盾手在前擋住了大部分攻擊,只有幾名海匪被擊中,不過他們身上的護甲起到了作用,這一輪並沒有一個死掉。
“拋射!”隨着一陣弓弦聲響起,刀盾手不得不舉盾自保,而身後的海匪只能用武器撥打,但是箭落如雨,一不小心就有箭矢貫入體內,慘叫聲不斷,眨眼工夫有十幾人被射倒在地。
海匪們並沒有因爲傷亡而止步,不過片刻已經衝到堡下,一條條飛爪扔上城頭,勾住了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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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用穿越者的福利這個標題,不過想想還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