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瞅了一眼身旁這個“笑點”極低的少年,接下來這傢伙的處境恐怕要堪憂了!
果然,費常功冷厲的聲音傳來,“這位賢侄莫非是在笑話老夫和小女?”
張清瑞一看情況要糟,急忙打圓場,“費兄不要誤會,這位是陳長老的族孫陳化,想必是剛纔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才一時失態!”
“哦,是陳家的人?”
“是啊,陳化,還不快向你費師伯道歉!”陳化急忙順着張清瑞的話表示歉意。
費常功並不像表面那樣粗豪,他深知陳家在閻羅宗的地位僅次於孟家,爲了這點小事得罪了陳家殊爲不智,於是也就順坡下驢,“既然陳師侄並非恥笑我們費家,那是我多心了,周豪,你帶領諸位賢侄到偏廳用茶,我和你張師叔有話要敘談!”
周姓老者應了一聲,帶領秦川等人去了偏廳。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一名少年被帶走了,但是時間不長又帶了回來,看這少年臉色不太好,想必“相親”失敗了。
二十幾名少年一一見過,自然要花費許多工夫,其中有的“相親”時間久一些,有的則去去就回。
秦川聽那些回來的少年小聲議論,大致猜出了對方問詢的內容,心中暗暗盤算應對之策。
“是秦師弟吧,師尊和張師叔請你過去!”周姓老者來到秦川面前,而此時除了他就只剩下那個“笑點”極低的陳化還沒去過。
“有勞周師兄引路!”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正廳,費常功和張清瑞分賓主落座,而費小花站在她老爹身後。
“秦師侄請坐!”秦川不卑不亢的坐下,同時暗中觀察三人的表情,發現臉色都不太好,想必事情進展的不順利。
“秦師侄多大了,如今的修爲如何?”
“稟告費師伯,再過兩月滿十二,如今是煉氣五層!”
“哦,纔不到十二歲?”費常功一雙環眼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怎麼看都像是十六七歲。
“這個…可能是我長得比較老氣吧!”
“恩,十二歲能達到煉氣五層,想必賢侄的靈根資質不錯吧?”
“不敢欺瞞前輩,我的靈根屬性是五行雜靈根!”
一聽秦川原來是極爲廢柴的五行靈根,費常功的臉色立即變得更加難看,這也難怪他惱怒,第一個進來的少年表示,其實他是來“打醬油的”,第二個表示自己一心修煉,無心娶妻,第三個倒是非常願意與費小花結成伴侶,只是最後反問了一句“能不能納妾”,把費常功差點氣炸了肺……
中間有幾個年紀太小,還是“乖寶寶”一樣,只能暫時作爲參考,第十個是費小花最爲相中的一個,此人白白淨淨,嘴裡像抹了蜜似的,一口一個“世伯”,一口一個“小花妹妹”,以費常功的閱歷,這種小白臉最靠不住,第十五個長得濃眉大眼,父女倆都覺得不錯,結果人家說已經定親了,這次主要爲了打造一件法器而來。
第二十一個長像儒雅,得到了父女倆一致的好評,而且此人極會說話,在問及如何看待費小花的容貌問題時,回答的也相當得體,說是更看中內涵,娶妻當娶賢云云,總之正在父女倆心情大好之時,周豪忽然湊過來小聲提醒了一下,此人名聲極差,曾幹過始亂終棄的事,是個典型的僞君子,這一下把父女都噁心的不得了。
有了前邊的“鋪墊”,秦川作爲第二十二個,靈根差這一點本來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現在卻成了費常功發作的導火索,轉頭對張清瑞陰陰的道:“張道友,莫非是故意消遣老夫,連這樣的人也帶來!”
張清瑞也是暗暗叫苦,他也沒想到會接二連三遇到各種奇葩,本來好好的一件喜事,如果事成還能得到豐厚的回報,沒想到鬧成這樣,“費兄,這位秦師侄確實是內門弟子不假,而且不到十二歲能修煉到煉氣五層,這足矣說明他的修煉天賦……”
“張道友莫非當我好糊弄不成?五行雜靈根能築基者有幾人,你可能在閻羅宗找出一個來?哼,十二歲修煉到煉氣五層,不會是用靈藥強堆起來的吧?”
“費道友,秦師侄以前可是外門弟子,全靠自己一點點努力纔有了今天的修爲!”
“是嘛…”費常功一臉的不信。
“道友不相信我也沒辦法!”聽到費常功陰陽怪氣的語調,張清瑞的臉色也沉下來了,說到底他不過是受了掌教之託,根本沒必要看人的臉色。
眼見二人有翻臉的趨勢,作爲當事人的秦川不由苦笑,他纔是真正無辜的人,不過是做個任務而已,原本還以爲是個美差,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費小花忽然開口了:“爹爹,都是女兒不好,大不了不嫁了!”
“丫頭…唉…”費常功想說點什麼,卻被胸中一口悶氣堵住,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可憐天下父母心!
秦川能體會到費常功此時的心情,但是卻不認同他的做法,以利益換來的婚姻終究是極爲脆弱的,即便一時找到了所謂的“乘龍快婿”,一旦費常功坐化,其結局如何是可以想象的出來的,不過現在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他此時的處境同樣頗爲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張清瑞常於世故,知道再呆下去也無意義,正打算說兩句場面話,然後帶領衆弟子離開,但是還沒等他開口,院中忽然傳來一陣紛亂。
費小花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第一個跑了出去,而秦川也在第一時間放出神識,院中有兩波人正在對峙,一方是閻羅宗的少年,另一方則是費家的人,其中一個身強力壯的青年,正在怒叱那個“笑點”極低的陳化,大意是陳化嗤笑了他們家的大小姐,而陳化不甘示弱,於是兩人開始大打出手。
張清瑞也感應到了外邊的情形,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費兄,我們還是出去看看吧,傷了誰都不好!”
費常功此時已經冷靜下來,自己畢竟是依附於閻羅宗的,而且以後費家還要靠閻羅宗照拂,不能因爲一時的義氣用事惹下大禍。
兩人一起出了大廳,秦川也跟了出來。
院內已經打的熱火朝天,青年壯漢只有煉氣三層,善於近身肉搏,兩隻拳頭虎虎生風,武技非凡,而陳化卻是煉氣後期,只憑熟練無比的基礎木系法術,就已經穩穩佔據了上風,如果再取出法器,勝負基本沒有懸念。
就在秦川三人出來的當口,場面突然發生變化,青年壯漢不小心被藤蔓纏住,緊接着連中了三枚木刺,護體靈光被破,身上已然受了傷。
“大膽,敢傷虎子哥!”又一人衝了上去,赫然正是那位費小花費大小姐。
張清瑞剛要出言阻止,傷了一個下人問題不大,但是若再傷了費小花事情就大條了,何況費小花還是個沒有法力的凡人,不過讓人意外的是費常功卻說了一句,“讓年輕人交流一下也好!”
人家當爹的都不怕,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事情同樣出乎了秦川的意料,這費小花的身法奇快,一拳一掌隱隱有風雷之聲,而且和那個叫虎子的青年壯漢配合極爲默契,陳化立即被打得沒有還手之力。
“司徒前輩,你怎麼看?”秦川忽然向司徒無悔傳音道。
“這醜陋女娃是個武學天才,她已經進入了先天境界!”
“哦?你說她修煉出了武道的先天真氣?”
“不錯,雖然突破先天未久,但是的確已經修煉出了先天真氣,你看她出招的聲勢是不是和八荒擒龍功有些相似?”
“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
“呵呵,其實當年創立八荒擒龍功的屠龍尊者一開始並不是修仙者,而是凡人中的一名武者,後來武道大成卻發現前途無路,而他又機緣巧合得到了修仙者的煉氣法訣,這才轉修仙道,八荒擒龍功的真氣運轉法門,正是沿襲了以前他練武時候的武道真氣的運轉法門,所以你纔會覺得有些相似!”
秦川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片刻後他忽然又傳音道:“前輩,你說靈寶經的無屬性真氣,和武道的先天真氣是不是一回事?”
“恩?你這個問題…讓我想想…”
少頃,司徒無悔給出了答案,“應該說不是一回事,一個是明顯的道家煉氣法門,一個是靠激發體內先天之氣凝聚而成的真氣,不過這兩種真氣的確非常相似,應該算是殊途同歸吧!”
“那如果擁有了先天真氣的凡人武者,是不是可以修煉靈寶經?”
“你是說…好小子,這個想法夠大膽,不過還真是極有可能,畢竟修煉出先天真氣,等同於已經引氣入體,而這靈寶經修煉的門檻極低,和普通功法的運轉路線截然不同,天地靈氣來者不拒全都能轉化爲無屬性真氣,唯一的問題是無屬性真氣和先天真氣是否能真正融合,如果這一點也沒問題的話,那豈不是說所有人都可以修仙了?”
秦川聽出了司徒無悔聲音中的激動,畢竟這意味着從理論上來說“修仙必須靈根顯化”的門檻被打破了,“呵呵,你說如果讓此女來試試怎麼樣?”
“你小子說的好聽,不就是想讓人家幫你煉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