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頭已經超過普通成年人的秦海把貝殼塞進秦川的小手裡,然後寵溺的摸摸他的頭,“在爹那呢,都給你留着,不過那東西真能吃嗎?”
“是那個從咱們家門口路過的道長說的啊!”
秦川的這個藉口,如果在地球上肯定是荒誕不經的,恐怕連傻子都不會相信,但是在這個世界,被仙師點化收爲弟子的傳聞屢見不鮮,有不少人親眼見識過飛天遁地的修仙者,因此兄弟倆信以爲真的點點頭,仙師提點的自然都是好東西!
秦川要他們帶回的東西是海蔘,這個世界還沒人認識到此物的價值,秦家的家境雖然不差,但是不可能買得起人蔘之類的東西給他補身體,所以他就打起了海蔘的主意,只要調理好了身體,記憶中的那些修煉法門就可以實施了。
秦彪沒有讓小兒子失望,足足帶了半魚簍海蔘,“三兒,那老神仙有沒有說怎麼吃這東西,回頭讓你母親給你做!”
“爹,海蔘可以煲湯,也可以做藥膳,一會我跟娘一起去廚房!”秦川臉不紅心不跳的將一切歸結於無法查證的老神仙,反正家裡人都不疑有它。
晚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聚在一起,父母商量了小兒子進學的事,第二天秦彪提着禮物去找秦家灣著名的文化人吳老夫子。
吳老夫子早年給縣太爺做過師爺,後來厭倦了官場,把女婿推薦給了縣尊,然後應秦家灣之邀做了教書先生,秦彪本人也跟他識過字,對這位老先生極爲尊敬。
吳老先生一開始還有點不樂意,但是礙於秦家面子,勉爲其難收下了秦川這個弟子,結果沒用幾天就發現,這村裡人盛傳的那位秦三呆子,簡直是個神童,所有東西一點就透,甚至能舉一反三,如果不是小傢伙的確不識字,他甚至懷疑這小子已經泡過幾年的學堂了。
發現了人才,原本打算應付了事的吳先生立即將秦川視爲衣鉢傳人,開始悉心教導這位關門弟子。
秦川也暗暗將這個世界的文明和地球作了比較,這個世界也有聖人之言,也有微言大義,不過卻和孔聖人沒多少關係,文字也是象形文字,有點近似於華夏古篆字,但是和古篆文還是有較大區別的。
徐國忠出於修道的需要,對大小篆體,甚至甲骨文都有所涉獵,得益於這些記憶,秦川學起那些筆劃繁瑣的文字並不如何困難。
一邊學習這個世界的文化,一邊抽時間鍛鍊身體,從一開始的太極拳,五禽戲,到太祖長拳、八卦掌,這些東西自然不會當着別人的面練習,以防他們又大驚小怪!
時光荏苒,一晃又是一年多,由於營養跟得上,加上勤練不輟,秦川的小身板日益強壯,不過因爲身子抽條個頭長高,整個人從外表看上去還是顯得瘦弱,倒沒引起大家的懷疑。
秦彪發現小兒子最近一年多沒生過病,而家裡的老大老二也是用不完的精力,愈加信服老神仙的指點,只要出海,必然給帶回海蔘等營養價值高的海產品,給家裡人進補。
忽一日,秦川從學堂回來,發現母親和二哥在院內,家中氣氛有點不對,他剛想進屋卻被拉住。
“小川,你爹正和你大伯他們說事,過會兒再進屋。”
“娘,出什麼事了嗎?”
“恩,聽你大伯說望海城被海匪攻破了!”
秦川一愣,海匪襲擾鄉里的事常見,自他記事以來秦家灣也被海匪光顧了多次,但是從沒聽說過海匪敢染指有官軍駐防的城池,看來這些海匪來頭不小,此地離望海城僅百餘里,又是附近著名的魚米之鄉,如果海匪返回順道洗劫一番,以秦家灣不到二百鄉勇的實力肯定是抵擋不住的,想到此他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屋裡的大人們商量到天黑才離去,晚飯時秦彪一直眉頭緊皺,秦川小聲向長得人高馬大的秦海問道:“大哥,你們商量的怎麼樣,能跟我說說嗎?”
秦海知道自己這個小弟雖然年紀小,但是自從開竅後主意很正,“大伯的意思是如果海匪過境,就讓百姓先暫避鋒芒,畢竟望海城一千官軍都沒能守住城池!”
“整個秦家灣老幼婦孺兩千餘人,如果人家追擊,豈不是更麻煩?”
“是啊,首先不能肯定海匪會不會路過這裡,其次如果留在原地,憑藉地利的優勢,尚可一戰,而如果撤走被海匪銜尾追殺,那情況就更遭了。”
秦川託着比尋常小孩大一號的腦袋,嘴裡喃喃道:“那就只能一顆紅心,兩手準備了!”
一直傾聽弟倆談話的秦彪來了精神,“小川,何爲兩手準備?”
“自然是守或者撤了?”
“廢話!”秦彪瞪了小兒子一眼。
秦川忽然狡黠一笑,“爹,你說海匪要撤回海島,是游泳回去啊,還是坐船回去?”
“啪!”
“爹,你打我幹嘛?”
“臭小子,那股海匪的老巢在狂鯊島,距離陸地差不多兩千裡,他們能遊的回去嗎…”秦彪忽然眼前一亮,“恩,你是說?”
“爹,你真聰明,通過海匪的船來判斷對方的走向,如果那些船向秦家灣的漁港靠近,那咱現在就可以向相反的方向撤了,如果對方的船還停在原地,那頂多只會分出小股海匪來襲,而且不會多做停留,畢竟望海城破了,官軍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彪沉思一會,又擡頭看了一眼這個面像酷似自己的小兒子,怎麼看都不像多精明的樣子,難道發燒真能讓秦三呆子變成秦三妖孽?
母親鼓勵地將一隻肥蝦放入小兒子的碗裡,神情裡帶有說不出的自豪,秦海和秦洋兄弟倆對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自顧自的扒飯,秦彪飯也不吃了,跟妻子說了一聲,直接出門而去。
吃過飯,兩個哥哥幫母親收拾值錢的東西準備隨時撤離,秦川則從牀下拿出一本厚厚的小冊子,這小冊子是他自己寫的,他深信好腦瓜不如爛筆頭,所以將認爲重要的東西全都記錄下來,這是他前世當秘書時養成的習慣。
很快,翻到其中一頁,標題赫然是火藥兩個字,上一世秦川雖然乾的是秘書工作,但是他上大學時學的卻是化工專業,因此製作火藥不過是小兒科。
對這一世的他來說,有父母疼愛,有兄長維護,衣食無憂,這就是幸福,他不想失去這一切,所以如果有人膽敢奪取這一切,他不介意讓火藥這種大殺器在這個世界提前面世。
次日,從探聽的消息來看喜憂參半,那些海匪洗劫瞭望海城後,爲了躲避官軍的圍捕開始化整爲零,喜的是秦家灣不會遭遇大規模的海匪,憂的是一股大約二百人的海匪一路劫掠而來,目標正是秦家灣。
秦家灣的里正大人,也就是秦川的大伯秦龍得知了確切消息,立即命令大部分老弱婦孺遷移入土堡中,又分兵派將,在幾個路口設置路障和弓箭手,同時讓人把漁船開離漁港,以防海匪奪船。
土堡修建在小山丘之上,小山丘後方的土石被清空,形成一個五六丈高的斷崖,而兩側挖出了兩丈來深三丈來寬的壕溝,如果海匪數量不多,那隻能選擇從正面攻擊,而土堡本身高有兩丈,只有一扇包鐵大門供人出入,可謂是易守難攻,這也是鄉民長期和海匪鬥爭總結出來的,其實這種土堡不僅秦家灣有,許多規模大的鄉鎮同樣有這種土堡。
秦川也進入了土堡,足球場大小的院子裡被兩丈高五尺厚的土牆圍起,後方有十幾間房舍,存放着一些糧食和武器等物資,平常這裡是鄉勇習武較技的地方,有海匪來襲時便是人們暫時棲身之處。
摸了摸牆皮,土塊自動脫落,這種牆體常期被雨淋日曬,估計沒有多大的防禦力,秦川思索再三,還是不敢冒險,決定將秘密武器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