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的大小姐,哪怕人前再光鮮亮麗,哪怕家裡再橫行霸道,可一旦碰到外面有力量的人就原形畢露,只能夾着尾巴做人。
真正的大小姐,平日裡可以不修邊幅,可是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橫行霸道任性而爲,人家還得要小心陪着好。
“是了,你覺得我老爹會需要你給的那什麼元嬰心得?你覺得我會需要?”
“那等心得只是旁人的路子,我和我老爹要走就走自己的路子,與旁人何干?”
“更何況我輩修士一路走來自有經歷,又豈是旁人一點所謂成功經驗可以否定的?倒不如不看,也省得亂了己心。”
南翎聽了簡直要拍手叫好了,他也真的拍手叫好。
“大小姐說得好,若無這等心性,又怎能走穩修行路?”
話很有道理,可是他此時的表情怎麼看怎麼狗腿,妥妥的奸佞小人、邀寵之徒。
說實話,如果南翎真的是邀寵佞臣,那現在這佞臣的門檻也太高了一點。
他不但要理順老闆家裡的人際關係,還要操心老闆的修行,在這些前提下最重要的是還要守護老闆的笑容……難,真的是太難了。
看着梵妮一下子想明白了什麼容光煥發的時候,沫心裡面就有種極其奇怪的感覺,怎麼好像自己的丈夫一直是別人在用?
就很微妙。
偏偏作爲梵妮的追隨者,她還不能說什麼,還得感慨南翎這伺候人的功夫好……就很淦。
聽着梵妮驕傲的話語,那福斯一下子無話可說了。
他發現這個姑娘真的是油鹽不進。
他輕嘆一聲道:“梵妮小姐,我從未見過如您這般高貴的女士……好吧,看起來我是無法說服您了,但是請您留下通訊方式,或許稍後我們能夠找出一個讓大家都滿意的方案來。”
翻譯一下就是:從未見過這麼難搞的傢伙。
梵妮聞言還有些不耐煩,她說:“真搞不明白伱爲什麼要這麼執着,別忘了你做的是遊戲,只要這個遊戲做得好玩一些,你不用請我也會自己回來的。”
“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們這遊戲不好玩了,這纔是關鍵,和你能給我什麼一點關係都沒有。”
福斯愣住了,他看着梵妮那很純粹的目光和表情,便覺得自己的內心觸動了一下。
他搖頭嘆道:“是啊,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我怎麼沒想明白呢?”
“其實以銀河仙客的遊戲內容短暫風彌是有可能的,但能維持這麼大的熱度卻全靠了海量宣傳資源。”
“或許我們是該把它迴歸遊戲的本質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我這裡有銀河仙客的一個測試版本,不知道梵妮小姐有沒有興趣爲我們做個測試?”
梵妮聽了倒是眼睛一亮,她笑了起來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在我們進入超空間飛行時試試看。”
“你也知道,超空間飛行是很無聊的,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浪費,總要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做做對吧?”
福斯眼睛一亮,連忙說:“是這樣的沒錯,那就請梵妮小姐有空指正一二了。”
說着便彎腰躬身,而後這能量匯聚成的身體就又一下子潰散了開來。
梵妮見狀無趣地搖搖頭,對南翎說了一聲:“小南,我們走了。”
南翎‘哦’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就在此時,那古清妃卻忽然出聲:“等等。”
梵妮看也不看、睬也不睬。
古清妃大聲道:“梵妮你給我站住!”
南翎立刻上前一步擋住了古清妃的目光,冷聲道:“大小姐不想見你,請止步!”古清妃怒然道:“讓開,狗奴才!不要擋了本小姐的路!”
南翎也不生氣,他就是拿錢辦事的狗腿子而已。
他只是玩味地說:“你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了?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決定的大小姐?”
“信不信只要我修到元嬰,跑來跟你家裡說一聲,你家裡就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到我的面前任我施爲?”
“哦,不服氣啊,沒什麼好不服氣的,你就是個被精心包裝好隨時都可以送人的禮物而已。”
南翎邪笑着說完這番誅心的話,然後才瀟灑地轉身走回灼霞號的艙門。
古清妃氣得渾身顫慄,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屈辱。
可屈辱之下隨之而生的,便是那一股濃濃的恐慌感覺。
若是在此之前她或許還不會有此感覺,可是她剛剛經歷了的事情讓她清楚地知道南翎至少有一句話是正確的:她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
呼的,那灼霞號艙門內傳來了梵妮咋咋呼呼地聲音:“好你個小南,有了沫還不夠,還想要把這小婊砸也收房裡?”
“輪也輪不到她吧!”
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輪什麼?”
梵妮:“咳咳咳,沒什麼,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可得要看好你家男人了,這傢伙鬼得很……”
聲音消失,因爲艙門閉攏了。
古清妃一陣失神,她此時看着這灼霞號忽然間充滿了另一種感情。
她忽然也想要登上這樣的飛船,然後與之一般遠航。
她連忙四處張望一下,忽然間看到了旁邊一艘更大更華麗的遊獵艦,然後神色中帶着一絲期盼地奔了過去。
她來到這艘遊獵艦艙門前,立刻就有ai接入道:“歡迎您,清妃小姐。”
古清妃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愉悅了起來,她大步走入其中,然後來到了艦橋。
“準備起飛!”
她說了一句。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離開的,只是坐在艦長座上忍不住想要過把癮。
然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
“很抱歉,清妃小姐,您並未得到啓動飛船的授權。”
她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忽然間,飛船微微抖動。
她說:“打開艦橋裝甲。”
艦橋裝甲立刻落下,她癡癡地目送着梵妮的灼霞號緩緩升空,然後毫無阻礙地離開了這個空港,駛向無垠星空。
她的眼中露出了羨慕與嚮往的神色。
此前她從未有過這種感受,她只覺得所有人都喜歡她,然後就恃寵而驕了。
可是現在她醒悟了過來,自己便是一隻被關在籠中令人欣賞的金絲雀,若是主人寵愛時自然什麼都可以,但若是主人將她送人了……
她忽然想起了南翎那個邪惡的笑容,整個人猛地哆嗦了一下。
她恨南翎,因爲他把這一切的真實都撕開僞裝暴露在了她的面前,殘酷、殘忍,令她心中鬱結得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