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在打完這個電話後，身體完全僵硬，呆立在那裡，口中只剩沉重的呼吸，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忽然想起來了，有一天趙天明滿臉血跡的回來，口中不斷的念着一個男人的名字，那就是楚毅。
再結合譚雨喊這人爲楚老師，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眼前這人，就是揍了趙大少的人。
不過一想到這裡，周康就慫了，對方既然連趙大少都敢揍，恐怕自己剛纔的行爲在他眼裡，無異於小丑在搞笑。
這樣的人，會沒錢嗎？
周康不相信。
他經歷過人生的起起伏伏，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在這個時候卻比一般人看得清楚。
一個敢揍趙天明的人，除非是傻子，不然的話，就真的有底氣。
要麼背景比趙天明還要大，要麼其他方面，比趙天明要強大。
電視劇裡不是經常有富家大少裝窮來體驗民情嗎？
周康是一個從底層爬起的人，所以他不能無視這樣的風險。
“我我我……”周康結結巴巴。
“你這麼怕我？”
楚毅好笑，自己不就和趙天明打了一個電話嗎。
“楚老師，我不敢了，這一次是我錯了，你們先行離開吧，這裡我會買單。”周康顫顫巍巍的說道，完全不顧周圍幾個下屬震驚的神色。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他有自知之明，如果對方真是趙天明層次的存在，那自己再計較下去，也無濟於事，反而被平白無故羞辱。
“既然你這麼大方，我也就不爲難你了，譚老師，我先送你回家吧。”楚毅擦身而過。
像周康這種小人物，如果不是趙天明的手下，楚毅甚至都懶得搭理對方。
他這一次，也確實如趙天明所想，無非是想讓趙天明知道，只不過並非下馬威，可是讓事情激化。
九江市如今風雲涌動，但遲遲沒人真正出手，這樣醞釀下去，還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事情，還不如自己先主動刺激一下，讓一些人按捺不住。
而只要趙天明這等層次出手了，那麼其他幾方的實力，怕也會有所動靜，如此一來，也就露出了馬腳。
譚雨看了一眼身後畏畏縮縮的周康，又對比了一下雲淡風輕的楚毅。
兩者的差距，太大太大了。
而每一次跟楚毅的接觸，都讓譚雨心中更加悔恨一分，當初自己錯失了機會，不然的話，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恐怕早就是自己了。
……
錢江路，地段距離市區略遠，可這裡也算是寸土寸金，一片小型的別墅區。
雖說大部分九江市的有錢人在梅山區都有別墅，但那裡離市區太遠了一些，也就是週末去度假而已。
所以一般都居住在錢江路這片區域。
秦然仰躺在牀上，因爲剛剛洗完澡，連頭髮都沒吹乾，只是簡單的裹了件浴巾，那若隱若現的部分，令人無限遐想。
可惜現在沒有人能夠看到。
“大姐，你也真是的，幾個電話奪命呼叫，我剛在洗澡呢。”秦然一改往日的高冷，十分親暱。
而電話那頭，不是別人，正是楚毅的堂姐，也是秦然最好的閨蜜楚云云。
“你叫誰大姐呢！才一段時間沒見，膽子就大了，果然還是要揍一下你的屁股。”電話裡傳來楚云云輕快的笑聲。
“當然是有大事了，你的生日我怎麼會忘記呢？不過明天我得去京城開會，可能回不來了，只能提前祝福了。”
“人不到沒事，禮物到了就行。”秦然笑道。
“我發現你越來越無恥了，不像是你的風格啊。”楚云云調侃。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秦然卻是愣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起楚毅的身影。
“楚毅……”她不由得嘀咕一聲。
“誒，我們果然心有靈犀，我也正想問你那小子的事情呢，最近有段時間沒和他聯繫了，怎麼樣了。”
楚云云問道，“我說，我不是讓你將他趕出學校嗎，怎麼反而提前轉正了？”
“啊？”秦然有些發慌，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連忙找了個藉口，“他表現的比較好，領導開會就一直通過了，你知道，我雖然是校長，但不是所有事情都由我說了算。”
“哎……”對面長嘆了一口氣，“也是，這件事情難爲你了，算了，既然二叔一家在九江市過的比較好，那就隨他們了，我現在算是想通了，這麼個大家族，鬥來鬥去，其實也挺累的……”
“話說，你什麼時候嫁人啊，再不嫁人，就人老珠黃，胸部下垂，屁股不翹了。”楚云云的話題突然一轉。
“……”
秦然被噎了一下，果然不愧是兩兄妹，思維跳躍能力都這麼像。
“你還說我呢，你比我大一個月，還不是單身！”
兩人相互又聊了一個多小時閨房話，這才結束。
……
週六的晚上，秦然生日。
楚毅按照秦然給的地址，打了一個車就過來了。
“歡迎大家！”
“錢總，裡面請。”
秦然站在門口，她今天打扮的非常漂亮，一身有些粉紅的連衣裙，裙襬只是堪堪遮住小半大腿，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長腿。
戴着精緻的月牙形耳墜，讓那平時高冷的氣息，剎那間竟是可愛了幾分。
楚毅見到的時候，不由得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
“我還以爲你不來了呢。”秦然望着楚毅，將耳邊的頭髮輕輕往後一撥，那份雍容華貴卻帶着青春靈動的氣息，撲面而來。
“今天我們不是上下屬的關係，而是朋友的關係，我就叫你楚毅好了，你叫我秦然或者秦姐都可以。”
秦然之前應付了很多大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難得碰到自己熟悉的人，心中也放鬆了許多。
“不要站在這裡，進去喝口茶先。”秦然笑意更濃。
楚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還倒抽口冷氣。
他瞪大兩眼，一臉驚恐的望着對方：“秦校長，你今天生病了嗎？發燒？不對，你不是秦校長，你一定是秦校長的雙胞胎姐妹嗎，秦校長才不會這麼溫柔。”
“說吧，你是哪路的妖怪，把秦校長抓到哪裡去了？”
楚毅只覺得自己毛骨悚然。
秦然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鼻孔呼吸都大聲了一些。
是藥三分毒，是人都很賤，眼前這人，嘴巴又毒人又賤。
“楚老師，今天來的都是貴客，希望作爲我們三中老師的代表，你不要丟我們學校的臉，有些話不能亂說，最好只管埋頭吃東西。”秦然冷冷的說道，那眼神都要將楚毅洞穿了。
“呼！”聽到這話，楚毅終於長出一口氣，他的小心肝啊，剛纔撲通撲通的跳，知道被秦然冷冷罵了幾句，終於恢復了正常。
“這纔對嘛，這纔是我認識的秦校長，剛纔那是什麼鬼。”楚毅拍了拍胸膛，而後心情舒爽，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秦然望着楚毅的背影，心中一愣，玉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從早上開始，她似乎都是這樣的狀態，因爲她知道，那些能過來的人，都不能隨意得罪。
相比起來，雖然她在學校裡有些高冷，可卻是真正的自己，十分舒服自在。
秦家的花園之中，白色餐桌整整齊齊，上面擺滿了精緻的食物。
那些大人物們觥籌交錯，聚集在一起聊天，動輒就是上千萬上億的生意。
當然，還有年輕一輩，也有自己的圈子，都是二十歲出頭的人。
“那人，就是將凱盛集團弄垮的楚毅吧。”花園一處，一羣年輕男女看見楚毅進來，目光也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