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內，出現了最萌的體重差。
林小美身材碩大，骨架寬大，身高將近一米七五，一頭短髮讓她看上去尤爲粗獷。
而另外一邊，卻是一個一米五的女生，大腿還沒有林小美的胳膊粗，兩相對比，引人唏噓。
可劍道，劍術，並不是以體型決定的，體型只是優勢而已。
“小心了。”
林小美低喝一聲，那有些肥胖的身軀卻如同海燕一般，在水面上滑翔而過。
身輕如燕，踏雪無痕，一步邁出，已至敵前。
“哦，我的天啊。”馬欣驚訝出聲，他怎麼也想不到，此刻的林小美，竟然有這種姿態。
“提氣，沉氣，來去自如，林小美同學已經登堂入室。”很難想象，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因爲楚毅從她的劍法之中看不出任何的流派，雜七雜八，似乎什麼都有一些。
這說明她是自學的，何等天賦！
而對方出戰的瘦小女生，同樣屬於秦北派。
江南有三大劍術門派。
秦北派走剛猛，心中無敵，劍便無敵。
華陽派走陰柔，以水之柔，化解一切敵。
月下派走靈敏和速度，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楚毅對此還是有些瞭解，當年他當兵的地方，便是屬於秦北派的範圍內，軍營內也會請秦北派的高手來教授。
他所在的部隊比較特殊，擁有的特權也比較多，如果不是楚家干預的話，自己恐怕會在那裡呆一輩子也說不定。
正在楚毅走神的時候，體育館內爆發了猛烈的喝彩聲。
只見林小美由輕柔轉向剛猛，一個呼吸之間，劍便是凜冽了起來，抽過空氣，發出咻咻咻的響聲。
她大勇，有一種屠盡天下敵的氣勢，身形如虎，攻勢排山倒海，遠遠不斷。
林小美聽懂了楚毅的話。
和對方一交手的時候，她便發現對方很強，比那第一個上來的女生還要強上一些，看似瘦小，但每一招都是殺機，一旦被命中，力量便會果斷爆發出來。
而楚毅所說的“壓死”，是全方面的壓死。
她強由她強？
這是不可能的，秦北一派的劍法，那是越來越強，不斷進攻，氣勢不斷增強。
唯有從一開始就打壓，從氣勢、身體，乃至聲音上，完完全全壓過對方。
讓對方的劍沒有了氣勢，秦北一派，也就輸了。
瘦小女生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一邊後退，一邊抵擋，可這樣下去誰都知道，肯定要輸了。
韓正看得不由得着急萬分，剛剛纔得意的嘲諷過對方，如果自己這一方輸了，以那姓楚的嘴皮子絕對能百倍奉還。
“金老師，你看這怎麼辦？”
金太鍾虎目一緊，當場喝道：“步如風，劍刺其肩。”
“點殺！”
“提，橫掃。”
金太鍾在後面提醒，而場上的狀況，也被慢慢扭轉了過來，瘦小女生竟然開始反攻，而且變得遊刃有餘。
“這是犯規啊，哪有這樣的？”十八班這邊不滿了，就連幾個校領導也在皺眉。
“輸不起就不要來啊。”幾個男生擼起了袖子，作勢要衝過去幹架。
韓正冷笑一聲，而金太鍾也絲毫沒有理會，反而抱臂嗤笑：“學生比劍道，老師也可以比劍道，如果你方有什麼不滿的話，也同樣可以出人指點。”
“難道貴校還不明白嗎，歷來的交流，都是師生之間的交流。”
秦然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對方顯然將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可這樣說的話，也沒有原則上的錯誤。
“秦校長，這可怎麼辦，我們這邊沒有了解劍道的老師啊。”教導主任抹了一把汗水。
一旁的學生也在乾着急，只不過他們出來義憤填膺之外，也無濟於事。
於是所有人都將目光對準了楚毅。
他們覺得這個人有魔力，能夠一次又一次化解險境，尤其是秦然，她不能否認，自己的心中對楚毅已經產生了一點依賴。
楚毅感受到了衆人的目光，笑了一下，上前一步，對着對面的韓正和金太鍾說道：“我原本只知道，江南有三大劍派，可沒想到還有第四劍派。”
“至賤派，人之賤則無敵。”
“老師，說的好，真是好賤好賤，我都想要加入這門派了。”
“他們估計到達了人賤合一！”十八班的學生一個個出口，總算找到了發泄的地方。
“你說什麼？”金太鍾中氣十足，怒瞪楚毅。
“難道不是嗎？”楚毅聳聳肩，“不過，既然你們都下了戰書，那我就得站出來了。”
“就憑你？劍術，可是和書法不同，你一個舞文弄墨的，也想在這方面超過我？”金太鍾底氣十足，他是正宗秦北派的弟子，有幾分火候。
他轉頭，看向戰場，立刻喝道：“攻其中路，不要後退！”
楚毅同樣對林小美說道：“攻其胸！”
金太鍾：“哼，這是什麼爛指示。改爲崩，劍如鞭。”
楚毅掏了掏耳朵：“攻其胸。”
“陳嫣，不要避讓，對其截殺，而後掃其雙腿。”
“攻其胸……”
這句話彷彿有魔音一樣，隱隱繞繞在那瘦小女生陳嫣的耳邊，她只覺得全場的目光都注視在自己的胸部，尤其是對手的攻擊，橫掃過來的勁風，下意識的，她就會留意那裡。
陳嫣心不淡定了，招式開始紊亂，也根本聽不見後方金老師的話。
砰的一聲，她被抵了出去，一腳落在白線之外，滿臉通紅。
全場目瞪口呆。
所有人都明白怎麼回事了，對方畢竟是一個女生，對那地方也頗爲在意，心思一亂，必然戰敗。
馬欣機械的轉頭，看向楚毅：“楚老師，佩服佩服，你纔是那至賤派的掌門人吧。”
什麼叫人賤合一，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
“你們耍賴，卑鄙，秦校長，我不明白貴校怎麼出現了這樣的老師，有辱斯文。”韓正穩不住了，立刻跳了出來。
楚毅沒讓秦然說話，對着韓正笑得那是春光明媚：“韓老師，你確定要和我辯論嗎？”
韓正一愣，身體本能退縮，他可是見識到了楚毅嘴皮子的厲害。
“三局兩勝，韓老師，我們還有機會，最後一人，她可不是這種小伎倆就能打敗的。”金太鍾信心十足。
“對，還有她，姜瀟瀟。”
此時，一位女生走了出來，她穿着黑色的劍服，皮膚晶瑩，嘴角帶着淺淺的微笑。
姜瀟瀟緩步走到了場地中央，不知爲何，剛纔熱鬧的氣氛頓時冷靜了下來。
“好美。”馬欣不由自主的讚歎了一句。
楚毅看了一眼，確實好美，有一種乾淨利索卻柔韌的氣息，黑色的劍服白色的邊，長髮被盤起，露出精緻的鎖骨。
但讓楚毅凝重的是，對方的劍道，絕對堪比名家。
這是一位高手，從步履之中就能看出蛛絲馬跡。
洛落真會是她的對手？
因爲楚毅從來沒從洛落的身上找到這種劍道高手的感覺，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還沒看出。
“我通知的是九點鐘，現在還差三十秒。”
胡來有些焦急了。
九點正。
洛落來了，一秒不差。
她穿着平時的校服，長髮隨意的一紮，披在身後，她先是和楚毅打了個招呼，而後便帶着微笑來到了場中央。
這回輪到一中天才班的人安靜了。
他們從來不知道，還有女生的容貌，能夠和姜瀟瀟媲美。
“她沒拿劍！”有人發現了。
洛落空手走到姜瀟瀟的面前，直視對方的眼睛，聲音平靜：“請。”
姜瀟瀟沒有動靜。
“再請。”
姜瀟瀟抿起了嘴脣。
“三請。”
姜瀟瀟氣勢一鬆：“我敗了。”
滿堂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