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開了那巨樹樹冠籠罩範圍,那幾個妄圖想要帶走青木煞的暴民自然是再次遭到一頓毒打。
而段橫則是望着後面那巨樹,若有所思。
“別打什麼壞主意了,這不是普通的巨樹,乃是封印魔氣的陣法中樞,裡面所形成的青木煞很特別,即便是專門修煉青木煞的修仙者,也別想從這裡弄到多少好處。”
一縷淡淡的香風襲來,卻是那個叫嘯月姬的狐媚子在不知何時來到旁邊,語氣輕輕地道,而看她目光流轉,百媚叢生,顯然是對段橫極有興趣。
只是段橫又怎麼可能被這番形態所迷惑,也不答話,轉身就走。而且,他大概也明白他爲何被這狐媚子給盯上的原因。
無他,血脈而已,他不知道因爲什麼緣故,在那黑熊散妖的老巢中將血脈品質提升了一大截,所以纔會對這狐媚子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段橫可還清晰地記得,當初那年大有就說過,狐媚子,黃皮子這些散妖最是現實不過,從來什麼才子佳人,狐仙書生的事情都是笑話,狐媚子只會尋找血脈品質很高的人求歡,就這麼簡單。
獵魔隊繼續行進,一路上也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唯獨那種在地面上漂浮着的死氣雲團越來越多,得小心翼翼地避過才行。
足足又走了二百餘里,衆人前方纔赫然出現了一塊黑色的巨石,只是遠遠看着,就讓人頭皮發麻。
“看仔細了,這就是天字甲號魔氣源,據說原本是某個修仙者手中的一件非常厲害的武器,只是在三十萬年前的大戰中,那位修仙者隕落,他手中的武器也被魔氣侵染,如今就被封印在這裡,不過這個魔氣源向來很穩定,繼續走吧。”
楚翊在前面用不高的聲音介紹着,此刻的他,又重新恢復了那種冷靜的狀態,不過他的聲音在附近迴盪,就像是形成了一**的迴音,很是有點詭異。
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敢大意,只是保持着安靜繼續前行。
這古戰場無疑是面積很大,段橫他們一直向前,足足到了天黑時分,也沒有走到那天字乙號魔氣源所在。
“原地休息,保持警戒,騰越,布魯斯,姜哲,還有——你,負責上半夜的巡邏警戒,這附近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麼魔屍,但要小心死氣雲團飄過來,還有,嘯月姬,別玩得太脫了!”
楚翊沉聲下達了命令,只不過段橫也被他指爲上半夜警戒之人。
其餘衆人都是紛紛取出機關屋,鑽進去休息,他們從進入古戰場之後,大約才走出四五百里,但不知爲什麼,每個人的體力消耗都是很大,這一點連段橫都感覺出來了,倘若不是之前每個人都吸收了三滴青木煞,估計已經有很多人走不動了。
很快,這臨時營地中就只剩下段橫四人
“小子,東南西北,你負責東面,機靈點。”此時那個叫布魯斯的傢伙就吩咐道,他同樣是移民後裔,不過是歐人血統,當然,一樣是最低級的庶民血統。
“嘿,布魯斯,這一點就不用你操心了,嘖嘖,這小子真有福氣,瑪德,嘯月姬怎麼就沒看上我?”那個叫騰越的粗壯漢子就帶着怪怪的笑容道。
“得了吧,你想第二天早上就變成一具乾屍麼?而且嘯月姬的口味也沒那麼重,她挑剔着呢,那小子,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不知道,也沒有聽見,更沒有看見,別反抗,別叫喊,沒事的,忍一忍就好了啊!”另外一個叫姜哲的男子就冷冷道,神情中也不知是在羨慕還是在幸災樂禍。
段橫只是沉默,他當然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估計那楚翊之所以把自己給點出來值夜,也是爲了方便那嘯月姬行事吧!
邁步走開去,段橫就在臨時營地的東面盤膝坐了下來,右手的衣袖裡,是那把半成品靈兵匕首,不過,想到如今的處境,他還真是有點好笑,這算不算守貞比?
或者,更進一步說,他到底要不要反抗呢?
四周,變得越發安靜,黑暗籠罩了一切,感覺不到微風,甚至都聽不到其他方向,布魯斯等人的呼吸聲音。
有那麼一刻,段橫已經感覺到身後有人在接近,可又消失了,彷彿是錯覺。
但直到夜半,那個嘯月姬也沒有出現。
可是也沒有人來代替他值夜。
對此段橫並不在意,也許在那些傢伙心中,自己此刻應該早已是變成半乾屍了吧。
“你是否有點失望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很輕柔的女子聲音就像夢一樣從後面飄過來,假若可以打十分的話,這聲音絕對夠夢幻夠空靈,那狐媚子,終於還是出現了。
段橫依舊是紋絲不動,他能感覺到,有一種幽香飄蕩在鼻端,只要他輕輕地吸一下,保證會是最美妙的體驗。
除此之外,還似乎有輕柔的髮絲在摩挲着他的臉龐,甚至,那種溫熱的,帶着甜香的氣息就近在身邊咫尺之間,假若他睜開眼睛,或者哪怕向前微微移動一釐米的話。
不過段橫還是很安靜,心如止水,這是他想出來的唯一辦法,暫時來講,他還不想與楚翊的這個獵魔隊鬧翻,更別說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實力是否是這個狐媚子的對手。
你不是來魅惑我嗎?那總得把老子魅惑成功了吧,難不成你還要強上?
這不符合規矩。
那種呢喃的,令人血脈賁張的聲音依舊在繼續,可卻毫無效果,因爲如今,段橫或許對自己的實力不自信,但在確保心境空明上面,卻是可以打包票的。
一夜過去,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除了那灰白色的天空依舊讓人很不舒服。
段橫緩緩站起來,目光淡淡,而對面那騰越,布魯斯幾個人的表情則是像見了鬼一樣。
陸續有人從機關屋之中走出來,當楚翊走出來的時候,他的臉色就有那麼一點灰白,掃了段橫一眼,卻沒說什麼。
而那嘯月姬,則神色自然,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喂,你們幾個,還敢偷懶,快滾出來。”
此時就有人猛踢着一座機關屋,那裡面的人還未出來,只是這般敲打,裡面的人依舊是毫無動靜。
“該死!”一個大漢罵了一聲,抽出長刀,直接將那機關屋劈開,但下一刻,所有人都是目光一凝,因爲那機關屋之中的五個人,已經全部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而且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唯獨表情是那麼的猙獰,似乎在臨死之前經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是血魔屍!他們的血液全部被吸走了!”
人羣中有人喊道。
“安靜,蠢貨,如果是血魔屍的話,那麼現在你應該早就死了!”楚翊沉聲喝道,然後目光一掃衆人,“騰越,布魯斯,你們昨晚值夜,可有發現任何異常?”
“啊?沒有,完全沒有,至少在上半夜的時候是如此的。”布魯斯連忙道。
“我們下半夜也沒有任何異常。”又有人叫道,“但是,我們三個接替布魯斯的時候,似乎在東面聽到了有人在說話,我看這小子很有嫌疑啊!”
那人就一指段橫。
“閉嘴,白癡,你是在懷疑我麼?”那嘯月姬突然爆發怒道。
“額,當然不是,嘯月大人。”
“好了,不要爲此事耽擱了,我們必須在今晚之前抵達天字丁號魔氣源!”楚翊大聲道。
獵魔隊再次上路,只是每個人心裡面,都似乎額外的被蒙了一層陰影。
段橫依舊是走在後面,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那布魯斯,騰越,姜哲等幾個人似乎對他改了些觀感,特意走過來,彼此嘿嘿傻笑幾聲,很是有點莫名其妙。
在走出一段路後,他們才終於忍不住問道:“嘿,老兄,昨夜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贏了還是她贏了?”
“什麼?”
段橫搖頭,心中卻是覺得有點好笑,看來不管在何時何地,不管是男是女,這八卦之火仍舊是生生不息啊。
“嘿,我說兄弟,別裝着聽不懂的樣子,你知道我們在說什麼的,狐媚子一旦看上某個男人或者女人,根本就不會半途而廢的,所以你也不會僥倖逃脫,但是,奇怪的地方就在這裡,你居然還活蹦亂跳的,哇靠,兄弟你是得多厲害?”
段橫無語,不過想了想,他還是問道:“這種事情,你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吧,爲什麼如此好奇?”
“切,我們好奇?我們怎麼會好奇?”那布魯斯好像尊嚴受到了侮辱一樣,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看過的狐媚子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了,被狐媚子吸成乾屍的倒黴蛋也看過至少超過五百個,我們什麼不知道,但——但老兄你也得了解,嘯月姬,她還是有點不同的,不是說她不會吸乾男人,而是,沒有人有這個機會啊,自從她來到這獵魔隊,嗯,有三年了吧,一茬一茬的人進來,一茬一茬的人死掉,可我們還沒有誰有這個機會被她吸成人乾的!”
“這麼說來,你們還很期待?”
段橫有點難以相信,這幾個傢伙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吧?要不要這麼賤得沒底限!
“期待?老子纔不會期待?可是,我們就是有點好奇,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狐媚子。”那騰越此時就壓低聲音道,目光則是不受控制地往前瞄。
“是啊,我甚至都懷疑,這女人是騙我們的,要不,老布,你去試試?”姜哲忽然道。
“試?纔不,還有,我不姓布好不好!”
“不用去試了,我可以告訴你們答案,那就是一個狐媚子。”
段橫嘆道,他卻是知道怎麼回事的,那嘯月姬之所以沒去找這幾個傢伙的麻煩,僅僅是因爲看不上他們那低劣的血脈,如此而已。
不過,若這麼看的話,這個狐媚子可是與普通的狐媚子有些不同呢,至少普通的狐媚子是不會這麼挑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