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藍素鐲空間就靈符多,她雖不會畫,但也能看出好壞來。
手隨意點在其中一張上,是一張二階的火龍符,符紋的線條流暢,沒有發現有忽粗忽細的地方,表明畫符者不是畫符天分高,就是練習的多,手熟。
看到中間的一張時,林千藍意外地擡頭掃了白英兒一眼,是張三階的流沙符,“這也是你畫的?”
“是我畫的。只是三階的靈符成功率很低,畫了三百多張才成功一張。”白英兒臉微紅。
林千藍微點下頭,又看起了其他的靈符。
見林千藍對她畫的靈符有認可之意,白英兒大着膽子娓娓說道,“神符峰上公開講授的,都是二階以下靈符的畫法,想學畫三階或以上靈符,只有內門弟子纔有資格。神符峰只收三靈根以上的弟子爲內門弟子,而我是個四靈根,不符合條件。
除了這個緣由外,我曾見過袁師叔畫的靈符,當時就驚撼了我,我暗下決心,一定要畫出跟袁師叔一樣好的靈符來。一、二階靈符自學的很順利,可三階靈符怎麼都畫不好,就想得到袁師叔的指點,碰上落煙峰招收外門弟子,我便進了落煙峰。”
林千藍瀏覽完了幾張靈符,說道,“我知道了,收起來吧。”
“是。”白英兒輕輕收起地上的靈符,放回到衣襟中。
林千藍淡淡問道,“你來落煙峰一年多都沒見到袁師兄?”
“見過。但沒有上前說話的機會。原本是一位師姐拉我去接潯河鎮的任務的,到了事務堂後看到有林師叔接下的巡視任務,就報名了,爲的就是想求林師叔引見給袁師叔。”
袁承師兄現在差不多成了師父的御用大管家,修煉外的時間都用在處理各項事務上了,白英兒跟他說不上話很正常。
林千藍突然問白英兒,“你可知袁師兄的符籙之術是跟誰學的?是我師父青梨峰主。難道你不想求我跟師父說一聲,讓他指點你一下?我想我相求的話,師父會答應的。”
騰二在落煙峰隱身亂竄了兩年多,聽了不少八卦,其中就有一些女修或出於愛慕、或出於利益,爲了引誘師父,所使出的各類招數的種種。
接近師父的弟子或最親近的人,是那些女修最常用的手段。
白英兒因對封煜有意,而接近紅鸞的事,她在萬藥峰時有所耳聞,故此纔有此試探。
林千藍說的夠明顯,白英兒是個聰明人,聞言知意,立即回道,“我知道袁師叔的符籙之術曾得峰主親自傳授過。林師叔明鑑,我只想得到袁師叔的指點,而不敢仰望峰主。”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林千藍道。
“是。”白英兒退出了林千藍的帳篷。林千藍沒一口回絕已是她想到的最好結果了。
憑心而論,白英兒練氣七層,在自我摸索的情況下,能畫出三階的靈符,已是很有天賦了。
林千藍清楚一個外門弟子想精通一項技藝有多難,多數是難在無高手指點上,哪有那麼多無師自通的天才,無師的結果多半是能學會,但很難達到大師級的水平。
她又不是個嫉才妒能的,如有可能,她是想幫白英兒一把。但她只管引見,願不願指點由袁承師兄自己決定。
前提是,白英兒是真心想學符篆之術,而不附帶其他的目的。
且行且看,想是白英兒自己也知道這點,纔會早早地說出自己的請求,以便在巡視期間,向她展示出自己的誠意。
一夜無事。
第二天第三天的行程都很順利,經過三天的磨合,相互熟識了後,一路上也有了說說笑笑。第三天投宿在一個修士小鎮上,衆人還在鎮上的酒樓裡聚了次餐。
杜夏和張衝山性格較外向,杜仲沉穩白英兒矜持但都不是沉默寡言的人,見林千藍師兄妹三人都不是過於自持身份的人,便都放開了性子,一時間談笑盡歡。
趙木勳在有人跟他說話時也會應上幾句,大都是縮在自己的座位上,沒再說出什麼讓人不喜的話來。
第四天出發時烏雲密佈,離開小鎮後不久,烏雲越來越濃黑,便都收起了飛劍,乘坐起各自的飛行法寶來。
鄭源說是要親自試試二師姐稱讚舒適的槿花臺有多舒適,拉着韓尚末跳上了林千藍的槿花臺。
其餘幾個,杜家兄弟合乘一個飛舟,張衝雲招呼白英兒乘坐他的畫卷形的飛行法寶,白英兒大方地應了,坐到了畫卷一側。
趙木勳自己一個人乘着個飛舟,跟在衆人後面。杜夏曾邀他跟他們一起共乘,被他拒絕了。
看到這一幕的鄭源撇了下一邊脣角,收回視線與韓尚末談論起別的來。
杜家兄弟是認識趙木勳的,鄭源早已向杜夏問了趙勳的底細,之後就轉述給了林千藍,讓她心裡好有底,畢竟她之後要跟趙木勳呆上一段時間。
趙木勳是金火水土四靈根,十年前入的宗門,修爲剛進階到練氣六層不久。四靈根的外門弟子,能在十年內修煉到練氣六層的並不多,還真讓林千藍意外了下,她還以爲趙木勳修煉了二三十年呢。
他的手裡的劍是把靈劍,只能是趙家直系血脈才能認主御使。曾被人奪走過,但因無法認主,連劍鞘都拔不出來,最後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他入宗門時很正常,五年內修爲達到了練氣五層,成爲了外門弟子。
聽說五年多前開始頻頻惡夢,修爲進階也緩了下來,慢慢就變成了這副驚弓之鳥的樣子,至今仍是很少入睡。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此句正對應趙木勳。
林千藍在得知趙木勳大致情況後,對他仍然是不喜,原因正在於此。
她在萬藥峰時,比趙木勳的遭遇可憐的修士多的是,沒見過一個把可憐相掛在臉上的。
修士看重的頭等大事就是修爲的增長,照趙木勳這樣,那些個每天做大量雜務,修煉三四十年都沒修煉到練氣五層的雜役,豈不是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