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資料石荇足足翻看對比了兩天的時間,才從海量的信息之中梳理出來了這新月區發生變故的來龍去脈。
這一切事情起自於十年前,北海之上一個無名秘境的開啓。
在玉簡裡,石荇看到了那天秘境開啓時的場景。
漫天的紅光披散在水天相接之處,極爲耀眼奪目,這一異象整整持續了一天的時間,吸引了無數修士前往。
莫名的,石荇就覺得這紅光甚爲不詳,更像是血光漫天。
這種手段,石荇微微闔眼,與流光秘境裡的那個魔修的手段真是像極了啊。
而新月區所有的變故都是在這無名秘境開啓之後發生的,進入那無名秘境的修士最終只有一半平安出來,但是都收穫極大,紛紛閉關。
不過,維元城和暉元城的樑子就是在秘境之中結下的。據說是兩位城主在秘境之中有了齟齬,也因此有了難解的仇恨。
再加上後來,維元城城主唯一的兒子在遊歷到暉元城時,不明不白的就橫死在街頭,而暉元城又交不出兇手。
兩座城池之間的關係從此就更加緊張,變得劍拔弩張,雖然並未開戰,但是維元城卻不斷地有着小動作,私下裡收買一些中型城池和小型城池,形成了聯盟。
雖然兩座城池並未在明面上發生戰爭,但是暗地裡的衝突卻是並不少,新月區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而引起一切的導火索,則是五年前維元城突然出手,不顧規定將緊鄰着它的兩座小型城池一夕之間摧毀。
在維元城得到消息的時候,維元城就已經將那兩座城池的區域分割好,分給了麾下的兩座中型城池。
因爲維元城直接撕破臉皮。甚至對小型城池出手,害的那兩座小型城池的子民死傷無數,暉元城便向維元城宣戰。
當然這戰鬥,是指修士之間的戰鬥,雙方每個修爲等級都是各自派出了十名修士進行擂臺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除了練氣期和築基期的戰鬥是平局,結丹期和元嬰期的戰鬥維元城則是輸的徹徹底底。城主更是重傷而歸。
自那一戰過後,也是奠定了新月區維元城一家獨大的局面,一直到現在。
當然,這一切在石荇看來是有些荒謬的。
在大陸之上,因爲有無數的門派,還有極爲強力的仙盟管理,城池也就是管理凡界的代理而已。
一般來說,小型城池的城主大多都是築基期,中期後期不等。大多都是一些自覺晉升無望或者在宗門之中不順遂的修士纔會到凡界當城主,一待就是整整一百年時間,也是想要積累一些修煉的資源。
而中型城池的城主基本上都是築基後期的修爲,甚至還有結丹期的修爲。石荇的家鄉,中型城池渭水城,城主也只是築基後期而已。
數量極少的大型城池城主的任命就要正式許多。大半都是由品級宗門的長老來擔任,還有一部分由散修來擔任。
至於城主的修爲則是結丹到元嬰不等,甚至也有元嬰修士去做城主。雖然極少,但畢竟大型城池所擁有的資源已經差不多相當於三級宗門了。
但是,不管修爲高低,城池雖然由城主來主持,但是仙盟對於城主的限制也很大。
而在新月區,民風相對來說是比較彪悍的,修士在城池之中生活的要佔大半。並且似乎仙盟的約束力已經降到了極低,真正做主的不是門派,而是城池的城主。
這裡的兩個大型城池的城主都是元嬰期修士,而中型和小型城池基本上都是結丹修士擔任城主。
並且。這裡的城主已經形成血脈繼承的慣例了,並不是百年更換一代。
雖然,石荇也清楚。這是因爲新月區門派勢弱的原因,但是新月區這邊並不是沒有品階宗門。
只要是品階宗門,必定有凌駕於元嬰以上的大能者,怎麼可能坐視維元城破壞規矩。
石荇心裡有許多疑惑,而且這些信息雖然網羅多樣,但是也並不是無比詳盡,至少對於那兩個被佔領的小型城池是語焉不詳。
她必須要親自去查探一番,爲何維元城會如此反常,而仙盟駐紮在此的分部爲何在維元城違規的時候沒有動作,那些品級宗門爲何蝸居不出,沒有制止。
靜室之中,石荇眉頭緊鎖,苦苦思索卻沒有什麼頭緒。
在她看來是極爲反常的事情,在新月區的修士甚至凡人眼裡,都是並沒有過界的。
因爲北海境海族的緣故,幾乎每隔百年就會有或大或小的摩擦或者戰鬥,也就導致其實新月區的秩序隱隱有些混亂,強者爲尊的念頭更是深入人心。
這也正是維元城大敗了暉元城之後,就非常聰明的選擇了停戰,縱使小摩擦不斷,但是卻並未發起大的征戰。也因此,縱然有修士不認可維元城的霸權活動,也並未有大波的反對浪潮涌現。
而且不是處於高層的修士哪裡知道有這麼一條規定,新月區的人甚至都覺得這城主之位子承父業都是合理的。
石荇深覺此次定會是無比兇險,或許並不會有她想象的那般嚴重,但是可能性極大,她必須得小心再小心。
必須要加快速度了,先把小惠的事情解決,石荇走出靜室,外面天已大亮。
疾步走着的少女臉色微微有些蒼白,但是眼睛卻亮得驚人。
感到腦海傳來的一陣陣鈍疼,石荇微微皺眉,雖說她現在已然可以過目不忘,但是之前整理了那麼多的信息,又不斷地推測苦思,一刻都不曾停歇,十分耗費心神。
身體雖辟穀,不食不睡並無妨,但是心神消耗嚴重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不過,石荇也只是吃了一瓶養神丹,就又恢復了神采奕奕,開始了爲王語惠梳理先天之氣。
原本,她是想要一鼓作氣,爭取一次就將所有的經脈全部梳理好,但是中途卻感覺到了神魂的疲累不堪,而那些先天之氣確實無比頑固,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把王語惠交給了金書照顧,石荇就陷入了深眠,恢復着精力和心神。
一覺醒來,石荇神清氣爽,也終於能夠靜下心來反思。
她確實是急躁了,失去了平常心。
也許是因爲,潛意識裡覺得這事利害非常,就好像突然有一個重擔壓在了身上,她就拼命地想要做好,做到盡善盡美,不出一點差錯,反而忍不住急躁起來,屢屢出差錯。
最終噙着一片青碧的竹葉,石荇坐定,心神放空,祛除雜念,靜心凝神的修煉。
就算是再急,也不能一口吃一個大胖子,還得慢慢來,慢慢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