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荇發覺自己做了一個極其錯誤的決定,她現在根本不能動彈,而那矮胖修士卻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每每向上尊奉上一個天賦高的種子,就會得到許多獎賞,他憑着自己的謹慎已成功了三次,短短兩年間就將築基期中期的修爲累積到了結丹中期,而且沒有留下一絲隱患。
矮胖修士眼中隱隱閃過一抹瘋狂之意,天賦差又怎樣,照樣可以找到成仙的捷徑,而你們這些天資出衆的修士反倒成了我的狩獵目標,哈哈!
此時,石荇也暗暗着急,這偷襲之物爲何她根本不知,但是她卻知道若是被得逞絕對致命!
瞬息之間,就是生與死的差距!
而就在那道波動逼近石荇腦袋的時候,她的肩上突然生出了一株鮮嫩的荇菜,接着荇菜伸出了一片葉子狠狠一拍,隨後兩片單薄的葉子在空中一卷,那偷襲之物便被它捉住。
而在荇菜生出的同時,一粒綠色種子彈跳而出,不過眨眼的時間,就逼近到矮胖修士的近前,瞬間化爲一個一丈高的綠甲戰士,赫然是成年模樣的通天樹。
通天樹怒吼着,眼睛赤紅,挾雜着千鈞重力一拳轟擊在矮胖修士的胸膛之上。
那矮胖修士被轟飛出去的那刻,彷彿看到了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踩踏在了自己身上,瞬間暈厥過去,生死不知。
而後,通天樹轟隆隆的跑上前,在矮胖修士還未落地的時候便追趕上去,一股濃郁的生氣聚集在褐色的拳頭之上,再次轟擊在已然塌陷的胸膛之上。
濃郁至極的生氣彷彿點燃了那矮胖修士身體裡的餘力一般,那道軀體瞬間燃起火焰,燒灼出一股濃郁的黑色煙霧,濃稠到極致的黑色煙霧在生命之火中扭曲着,隱約化爲一張猙獰的臉。
在火光之中扭曲的臉清晰可見。三隻眼睛狠狠地釘在通天樹身上,在閃過一抹驚駭之後,化爲一抹深重的怨恨之意。
通天樹冷硬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淡漠的看了一那怪臉眼。再次一拳轟上,將那怪臉盡數轟碎。
火光跳躍着,將殘餘的黑色煙霧焚燒殆盡,而那原本的矮胖修士也消無影蹤。
就在通天樹轟出第二拳的時候,石荇已經控制澄心劍將那陣法破開。
只是在那一刻,她的心神好似融進了通天樹中,成爲了通天樹一般,同他一起被那三隻邪惡的眼睛注視,盯得她呼吸停滯,脊背生涼。汗毛直立。
那雙眼睛太過邪惡,氣息又龐大無比,卻僅僅是殘餘的念頭或者是神識,甚至連分身都算不上。
僅僅這樣,就讓她幾乎難以承受。定是那這矮胖修士和席姓修士背後所說的上尊。
看來,那上尊絕對是比自家師父還要強大的修士。
遠遠超乎想像的強大,卻讓石荇在心思百轉之下生出了一抹讓人或許會讓人笑話不已的勇氣。
就算你是仙人,只要我們是敵對的關係,我就永遠不會彎下脊樑!
石荇遂目光堅毅起來,帶着一抹狠辣,趁你病要你命。連分身都算不上的東西,我又有何畏懼!
石荇想着,通天樹便一拳轟出,徹底將那抹殘餘抹去。
而後,她的心神便突然彈出了通天樹的身體,通天樹的身體卻是瞬間縮小。就要無力地摔倒。
石荇上前一步,將通天樹抱起,卻發現通天樹竟然完全變成了褐色乾癟的木頭人。
就好似雕刻而成的木雕一般,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刻上去的痕跡,身體也僵硬的如同樹幹。沒有一絲以前柔軟的模樣。
石荇張了張嘴,抱着通天樹,臉貼在他的身上,無聲的流下了眼淚。
都是爲了她,通天樹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眼淚滴落在通天樹的臉頰上,臉頰上漸漸溼潤,恢復了些許光澤。
“主人!”通天樹艱難的吐出聲音,下頜只是微微一動。
石荇連忙應了一聲,隨後想到了什麼,有些慌張的拿出了一袋子的木珠。
木珠觸到通天樹的嘴脣,便瞬間被吸收,直到吸收了百餘顆木珠,通天樹才終於恢復到了元氣,只是身體仍舊是一半木化,極爲僵硬。
他拒絕了石荇再餵過來的木珠,石荇又心神沉入芥子空間裡,將一些快沒有生機的低階靈草採出,送到了他的嘴邊。
又吃了上百株靈草,通天樹才終於恢復到了正常,化爲一顆種子回到了石荇的丹田之中蘊養,而菜菜則是卷着那偷襲之物立在石荇肩上。
石荇看了一眼那些沒了主人便圍過來的屍奴,轉身出了通道,隨後便跳出了深井。
“姐姐,你沒事吧。”桑果看到石荇眼角隱約的淚痕,原本的雀躍消散,有些小心地問道。
石荇搖了搖頭,看到三人完好無缺,總算是放下了心。
“放信號彈吧!你們三個跟我下來。”
三人點點頭,穆醇拿出了信號彈,靈氣催動,便升騰而起,直衝到千丈高的雲霄上,化爲一朵有着極爲亮眼的綠色尾巴的雲團。
三人隨着石荇下洞,石荇施展萬物生,將下面的屍奴中築基後期的全部用虛影纏繞住,剩下的幾十個築基中期及以下的便留給三人解決。
她轉而走向那處石壁,一拳轟去,沉悶的響聲響起,裡面隱隱有空蕩的感覺。
這並不是普通的石壁,而是帶有結界,因此堅固無比。
只一般的拳頭根本無法轟碎,除非是專門的體修,而石荇彷彿自虐一般,只用兩隻拳頭轟擊着這面石壁。
發泄似得自虐之後,石荇停了下來,這時,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不對勁。
自從進了寨子之後,她就已經開始出差錯了,生出了那些不對勁的念頭,可是她自己竟然沒有一點察覺。膨脹的自信,錯誤的判斷,自以爲示敵以弱其實就是自視甚高,她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人了。
這一次任務險些失敗,狠狠地打擊到了石荇,讓她第一次深刻地意識到,她不是一個人了。
她現在身爲照顧師弟師妹的師姐,他們信任着自己,聽從着她的吩咐。
可是她呢,應該承擔的責任沒有擔任起來,反而讓他們陷入險境,自己也險些丟了性命。
石荇深深地反省己身,更是生出了一股濃濃的後怕之意。
她永遠不會是膽怯的人,她不害怕犯錯,她不害怕失敗,她只害怕因爲自己的緣故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只害怕錯了之後再沒有改正的機會。
已經解決了那些屍奴的三人看着明顯不對勁的石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石荇轉身對着他們深鞠一躬,“抱歉,是我的失誤,讓你們陷入險境。”
三人連忙回禮,相互看了好幾眼,最後景旌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說抱歉的應該是我,我已經察覺到了空氣中的異樣,並沒有小心當回事,不然根本就不會中招。”
桑果也說道:“要不是我帶有父親繪製的清心天符,恐怕還有被那藥物操控許久,還要傷到兩位師兄,說抱歉的應該是我。”
穆醇愣了愣,有些憨厚的摸了摸腦袋,說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怎麼都道歉來道歉去的。”
石荇三人愣住了,對視一眼,開懷大笑。
穆醇也笑了,眼底卻帶着一抹狡黠之色。
接着,石荇便以拳爲錘,施展起天錘地煉三十二式,將這石壁作爲被錘鍊的材料,在錘下勢必被隨意揉捏的材料。
不一會兒,在三人驚訝的眼神中,石荇轟開了石壁。
微微轉了轉手,石荇就要得意地衝三個少年炫耀,卻只見他們都嚇得猛地後退了一大步。
然後桑果和景旌對視一眼,默契十足,說了一聲去接隊友就直接開溜。
留下原地有些窘迫的穆醇和石荇大眼對小眼,石荇臉微紅,轉身走向破開的洞口。
這石壁足有一丈寬的厚度,被石荇生生轟得粉碎,連身爲體修的穆醇也有些崇拜的看向石荇,沒想到師姐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竟然這麼厲害。
走進去一看,石荇臉黑了,手掌握得咔嚓咔嚓響。
原來這裡面纔是真正關人的地方,她先前倒是被那通道給誤導了,其實通道里面什麼也沒有,反而是這面僞裝的石壁後面纔是真正關人的地方。
石荇也自認爲挺聰明的,可是在遇到這結丹修士之後,這個想法卻有些想要轟然崩塌的意向。
怪不得會有大能附神念於其上,保不準就是因爲這個原因。
這個極爲隱蔽的牢房之中,關押着近千位修士,其中有數十個修士已經完全被污染,變成了屍奴。
而剩下的則是苦苦支撐,石荇趕緊帶着穆醇進去,拿出破魔丹,給他們服用。
果然,服用之後,不管嚴重或是輕,這些練氣期或是築基期的修士都很快恢復了正常。
在運功之後,那些污染身體的黑氣也都被排了出來。
石荇一把靈氣化火就將這些黑氣黑燃燒了個乾淨,本欲帶着衆人離開此地,卻突然有住在最深處的牢籠裡的修士對石荇說,他曾見那矮胖修士一直往裡面走,足足兩日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