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出竅級修者戰死,二十八名元嬰級修者戰死,二百三十名金丹修者戰死。擊殺對方修者一千二百餘人。”這個戰果報到王傑的眼前的時候,雖是早有預料,卻仍舊是不自禁的令到他眼睛抽動了一下,他立在那兒,久久未能出聲。過了半晌,方纔沉聲說道,
“再探對方的動向。”
【青雲陣】此刻已然淡去了不少,四圍的一些島嶼在青雲陣撤去之後,都呈現在王傑的眼前。而有些島嶼,竟是公然在他們的眼皮底下,進行着陣法的佈設,一道道材料沒入地土之中,幻陣和殺陣點點的成形着。
“咱們這們明目張膽的佈陣,會不會導致殺身之禍啊。”一位修者一邊不停的工作着,一邊向着身邊的修者問道。
“這些事情就不歸你管了,安大人紀律嚴明,工期要求得又緊,咱們還是先想着自己的工作。戰鬥的事情,交給戰修去處理便好了。”說完了這些之後,他又開始揮汗如雨的忙碌了起來。
方別緒此刻,卻是在張重所佈下的【梵音大陣】之中,淡然的笑道,一幅運籌在胸的模樣,這一戰,他們雖說傷亡要比對方慘重得多,然而卻亦是重重的挫了一下對方的銳氣。當下,方別緒便說道,
“此一役,我們便徹底的成了魚餌,將這撥修者吸引住了。接下來要考慮的重點,便是別一不小心,真被吃下去了啊。”
說到此處,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而他的這一番排兵佈陣,步步走的極險,然而,卻亦是俱起到了不可思議的效果。不得不說,他這一次,將周圍幾個正在佈陣的島嶼開放出來,非但沒有引得王傑的一支戰陣前去攻擊,倒反而是令到他更加死心塌地的呆在此處了。
“不若,讓我們前去那些島嶼,發動些許試探性的攻擊,探探虛實呢?”阿哲向着王傑問道。王傑聽了這話,凝神思索了片刻之後,緩緩的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趙青之死,便是死於冒進,我們既是以探出了敵方最強的戰陣和防禦在此處,便當圍而攻之,拿下此處之後,那些島嶼便不成氣候。對方之所以全然洞開,無視我們的存在,無非是兩種原因,一種是引誘我們派小股部隊前往奔襲,而他們卻可以佈下伏陣,將我們擊敗。而另一種,便是給我們所圍的這支主要戰陣以休養生息的時間。這兩種原因,都是對我們極爲不利的,是以,我們仍需要貫徹一開始的策略,攻擊其重點所在。你要切記,戰術可以千變萬化,而戰略卻是要以我爲主,絕不動搖纔是。”
這一番話,倒是說得阿哲茅塞頓開,連連點頭。
不得不說,張重的實力爆漲過後,此時所佈設的梵音大陣,已是比先前要強上數十倍,不過,在出竅級強者面前,卻仍是顯出了其脆弱的一面來。
玲瓏千島大陣,仍舊在以極快的速度佈設着,在半空之中,玲瓏金環的周圍,一圈法寶閃爍着各色的光芒,沿着一個特定的路線,在緩緩的運轉着,光芒不斷的散發出來,濃烈的氣息,可說是對於玲瓏金環最大的滋養,它貪婪的吸收着這些法寶的天地之力,自身的光芒也是愈見純粹。
“這熬一鳴,也不曉得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麼的,他無端端給了我一張龍宮的藏寶圖,看得我心癢無比,可是一說完話,連龍宮都消失不見了,你說我拿着這張藏寶圖,還有什麼用處呢?”張重的一縷心神,在璇璣之戒中向着嶽說道。
不過嶽也是不知道熬一鳴的想法,自也無從揣摩,他當下便說道,
“待到此間戰事一了,你再突破了這神光級,便可以將我喚出來,倒時候,我便陪你一同去尋這龍宮的所在,有我相助,這件事情可就沒有那麼難了。”這些話,多少也能令到張重的心中,多了些許安慰。
“還有這騰,不是說可以保我性命的嗎?現如今這麼危急的狀況,我亦根本無法將他喚出來殺敵,不會真等到對方的攻擊近在眼前了,他纔出現。他倒是做足了英雄之態,可是我的死活,估計也就是在一線之間呢?要真是出了一星半點的意外,這熬一鳴只怕也要後悔他的這番安排嘍。”
對於璇璣之戒中的血甲士,張重想想也是一肚子的窩火,這血甲士保持着如一的安靜之態,在璇璣之戒中橫刀而坐,當真是千呼萬喚也不出來的主兒。
“住人的房子總要交租金,沒有晶石做些事情亦行啊,怎麼可以悶聲不吭的白住呢?這臉皮也太厚了。”張重氣上心頭之時,也總不忘奚落上這騰幾句,不過騰在此刻,就如木雕一般,任你說得口沫橫飛,我亦不回半句,弄了數次之後,張重亦是懶得搭理他。而面對眼前的危局,他亦不將騰考慮在內了。
“接下來的戰鬥由我指揮,白離、蘭檸雪,你們負責剩下這些修者的訓練。浩天,你跟着我,只須留神我的每一個命令即可,我沒有時間向你多做解釋,能領悟多少,便看你自己的天賦了。”方別緒說了這一句之後,便率着一支千人的戰陣躍至了梵音大陣的上方。
而在他們飛出之際,張重亦是全部的心神之力盪出,五品玄火的飛舞之下,一道道青翠的綠意四下散去。向聞山操控着破敗之城,凝神待命。
戰鬥是極爲慘烈的,方別緒縱是有着出神入化的戰法,怎奈手下這批金丹修者接觸陣法的時間太過短暫。便算他們的實力不差,且在先前重大的傷亡之中,看出了陣法的重要所在,拼命的訓練着。
然而面對着強大的蜀山戰陣,他們的實力卻是顯出了極大的差距,更何況,對方還有數名出竅級強者作陣,若不是第一次被擊殺兩名出竅級強者,令到他們顧慮良多。再加上張重的陣法和向聞山的破敗之城相助,只怕方別緒的傷亡還要更大一些纔是。
王傑亦不是特別着爭,他耐心的與方別緒纏鬥着。對方指揮的高明之處,總是令到他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數天之後,他竟是有一種感覺,若是率着同等實力的戰陣,恐怕他敵不過眼前的這位敵手。
而且,對方的戰陣法寶亦是極爲古怪。
“對方究竟有多少件戰陣法寶呢?爲何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生出如此多的變化出來,難道說,他手頭的戰陣法寶,竟是比起蜀山的,還要高級嗎?”這麼些天來,王傑一直在思考着這些問題。
向聞山的眼中一片憂色,操控破敗之城的這麼些天,每一天對方都會放出蝕燭草的攻擊,這蝕燭草對於域之法寶有着強大的殺傷力,破敗之城已然不堪重負,望去比起先前要黯淡了不少,他不知道會否就在第二天,這破敗之城便會徹底的損毀,然而在巨大的壓力面前,他仍舊只能不停的使用着,這是他們可以獲勝的唯一希望。
而張重手中的材料,亦是在不斷修補着破損的梵音大陣,他發現,隨着敵人對於這大陣越來越熟悉,大陣破損的速度,已然要超出他所能修補的極限了。
這些訊號,不停的散發着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