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聖嘆的爪勢如電,在說話以先,心中早存了必死的決心,因此只這一下,便輕巧的抓破了自己的頭顱,聽雨門家主,一代梟雄,便這般殞落了,他的嘴角帶着慘淡的笑意,再配上滿面的鮮血,只這一瞬間的相貌,令人覺得說不出的恐怖。葉知秋卻並沒有太過在意陰聖嘆的死亡,他更在意的,是他最後說出的那一句話,只見他迅捷的向着聽雨門僅餘的那位元老衝了過去,向着他問道,
“今夜究竟還有誰在聽雨門中。”
那位元老乃是陰聖嘆的心腹,也是幹練狠辣之人,此刻眼見陰聖嘆的慘死,眼中的神色也是慢慢的轉變爲平淡之色,他望着疾衝而來的葉知秋,緩聲吐氣,言語之中帶着輕蔑的味道,“事已至此,告訴你也來不及了,今夜北冥宮的燕歡歌在主峰之上。”
“燕歡歌~”
這個名字說出之後,那位元老面帶無畏之色,竟然亦是自斷性命,追隨陰聖嘆而去,而葉知秋的神色卻是陰沉不定,恍若不覺之間,已是捏碎了身前的厚重椅背。
這個名字承載了太多的榮耀和驕傲了,燕歡歌不是聽雨門的強者,同樣也不是獸神大陸上的強者,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的兇名赫赫。他乃是北冥宮麾下四大護法之一,排行第四,平生未嘗過敗績,因此也無人知道他實力的深淺,然而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雖說他在四大護法之中排行第四,然而若是放在獸神大陸之上,與九大世家的家主相比,卻中絕對不會排名最末。
也就是說,燕歡歌的實力,絕對是可以進入到獸神大陸的前十之列,這也是陰聖嘆得意的原因所在,葉知鞦韆算萬算,等到了陰聖嘆不在的機會發出了突然的襲擊,然而他卻沒有料到,聽雨門依然有一位高手坐陣其間,如此一來,張重一行人所遇到的困難要難上數倍之多了。
可以想見張重他們定然是陷在苦戰之中了。
聽雨門的主峰之上,鮮血染紅了松林,也同樣染紅了諸元老的眼睛,衝進來的四位元老,四去其三,除了他之外,都已是身死當場,而他的身上同樣受了不小的傷。而他之所以還未死去,卻是因爲張重展現出了同樣令到他訝異的戰鬥力出來。
眼前的對手自暗中顯現了出來,登時便令諸元老的心中大驚,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燕歡歌,你怎麼會在這裡。”
燕歡歌身高八尺,凜凜如天神一般可怖,一杆銀槍握在手中,散發着不可一世的威風,淡然說道,“你來得,我便來不得。”
這是諸元老先前所未能預料得到的,而此時此刻,衝入的三百戰士盡皆死亡,然而對方也只餘下燕歡歌一人。顯然,聽雨門中其他人的生死與他並沒有太多的聯繫,燕歡歌便如同嗜血的野獸一般,銀槍所尋之處,俱是臨山府中幾位元老的身形所在,而張重卻也是臨危不亂,身形雜揉在三百戰士中間,和他們一道將聽雨門的殘兵收拾的乾乾淨淨,而當他望見燕歡歌的攻擊之後,心中已是如明鏡般,這人比起他的實力要高上太多,根本便不能敵。
除了諸元老之外,其它的元老在他手下均未能走過十招,便宣告身死,諸元老撐過了百招之後,也難擋燕歡歌的一槍之威,差一點便要被捅了個通透,而就在這間不容髮的時刻,張重自斜刺裡衝了上來,身上幻出瞭如火焰般炫亮的鎧甲,揹負天使之翼,九天神兵的十劍流遙遙揮出,剎那之間,天地爲之變色,自虛空之中幻化出一條同樣遍身火焰的巨龍,長達六十丈的身形飛撲而出,向着前方發出沖天吼聲。
“九天神兵,昌鵬月還真是捨得啊,你居然會幫臨山府,還真是奇怪啊~”燕歡歌在張重突如襲來的一擊之下,竟然還有餘力說着雲淡風清的話語,而他手中的銀槍舉重若輕,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般,你根不見不到他手的動作,也望不見槍出擊的軌跡,然而它總是會在你最不舒服的地方,現了出來。
一彎銀月照山澗,映亮了殿中,雖說周遭俱是殺伐過後的慘烈場景,血腥之氣,然而銀月卻是皎潔如初,彷彿不沾染任何塵世的味道一般。
好詭異的槍法,張重的心中一陣凜然,至此他方明白了燕歡歌的厲害之處,他便如同一隻蟄伏的獵豹一般,耐心的等在那個地方,不做一丁點多餘的動作,而只要發現了一絲破綻,利爪如刀便會抓將過來。
這種攻擊雖不是如水銀瀉地,燦爛奪目,然而卻是最難對付,也同樣是最有殺傷力的。張重的天使之翼不斷的變幻着各種角度,幻焰風暴散於各處,想要捕捉燕歡歌的身形與攻擊,而天空之中的十柄神兵霍霍來去如風,遠古神龍更是發出了不盡威猛的氣息。
表面上看,是張重處於犀利的攻擊位置,然而他的心中卻是明白,這些攻擊甚至在還未發出以先,便被燕歡歌的銀槍所化解,這令到他不得不拼命的變幻着身形,而這卻是最耗精神和氣息的,長此以往,只怕他便會落敗。
當然,張重的身體之中,還有響咚咚和太古神爐這兩樣法寶,然而在未摸清燕歡歌手段之際,他還不想使出來,畢竟對手也還有許多的手段未使出來,若是不能將其一擊斃殺,只怕這一次的行動便要宣告失敗了。
“噗哧~~”一聲輕響,張重是的左肩之處,一個不察終於被燕歡歌的銀槍刺透,只這一下令到他的身體移動變得緩了下來,就見到燕歡歌的銀槍如風,迅捷的接連刺了過來,一眨眼之間,張重變被刺穿了十數處地方。
“轟~~”卻是諸元老一招星芒拳,再加上捕風捉影鞭法連訣而出,在關鍵的時刻救下了張重的性命。而張重也是立刻退回一旁,身上的氣息鼓盪開來,太古神爐迅速煉化着混沌氣息,修復着身上的傷口。
而他的眼睛,還在凝神捕捉着燕歡歌與諸元老的每一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