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鳶的目光眺望遠方,那個方向還有她要見的人。
“我啊,去見老朋友。”
話落,她雙手結出一道印記,將它送進了星宿宮中,同時自己消失在引渡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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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宮。
這座宮殿立於山峰溝壑間,四處煙霧繚繞,在峭壁上鑿出一個巨大的洞來,再請匠人搭建而成。
宮殿有一半置於山內,有一半懸在空中,柱子上描繪着栩栩如生的上古神獸圖騰,殿前高掛着琉璃燈,從中便能窺得此宮殿主人身份何等尊貴。
殿內一男子側臥於軟榻之上,三千銀絲散落在紅綢錦衣上,紅白交錯間將他那膚若凝脂的臉襯托得極美,他正閉着眼眸歇息,眉眼間的兩排鴉羽和右眼下方的淚痣顯得多情又涼薄。
軟塌上另一邊還有一隻雪白小奶喵,窩成一團,臉上透着倦怠之意。
“喵~”
男子像是被吵醒,緩慢睜開那雙狹長的鳳眸,從中可看到一片沉寂,他伸手捏着一顆青色提子往嘴裡送。
“沒想到她膽子還是這麼大。”
只見他揮手間,一張金箔信紙就憑空而出,上面慢慢出現了一行字。
接着金箔信紙就摺疊起來,“咻”一下往屋外飛出去。
……
此時,另一邊。
江鳶給自己畫了一個大花臉,再用神力隱去自己的氣息,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街道上。
塑造本體太難了,她必須得找人幫忙。
整個異界裡能幫得上她的也就只有幽洛了,可那幽冥宮外人從來進不去,除非得到幽洛的准許。
現在她也聯繫不上幽洛,只能先在異界裡逛起來。
她又悄悄跑回了月光城那邊,想買一棵匿草給顧影帝,免得他身上的能量招來更多妖怪。
長不見盡頭的月光城街道上,江鳶看見前方的一間店鋪——靈虛閣。
店門敞開,從裡面飄溢出靈草鮮味來,聞一口就讓她心曠神怡,這老闆可真是有夠大方的。
靈草內的靈力是有限的,一般都是直接吸食,他這也不怕被吸光他的家底?
江鳶來了興致,擡腳就往靈虛閣店鋪裡走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陳列在櫃子上的靈草,琳琅滿目,她都看不過來。
哇,要是她都吃了,身體肯定倍兒棒!
江鳶正琢磨着時,前方突然有一個黑影衝過來,身上還散發着一股熟悉的氣息。
她倏地伸手,一把揪住那黑影往地上一按,杏眸泛着藍光,她低頭又嗅了一下這氣息。
雖然他化成人形了,但這味道就是那隻死黑貓的。
“誰啊?!放開小爺我!”死黑貓正拼命掙扎着。
江鳶擡手就在他額頭上狠狠拍了一下,“老實點!”
凌腦袋受了一下重擊,有些頭昏眼花,感覺眼前有很多星星在轉啊轉,心裡頓時涌上一陣怒火。
哪個不要命敢這麼打小爺的腦袋?!
他迷糊地睜開眼,落入他眼中的是一張大花臉,那雙眼睛倒是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很快,他就聽到她聲音響起,“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回你自己撞上來了,交出你的狗命!”
江鳶學着電視劇裡的語氣,跟他算賬。
“你纔是狗!”黑貓要氣死了。
這讓江鳶愣了一下,入錯戲了,再來一遍。
“管你什麼命,今天姑奶奶我就要殺了你解我的心頭之恨!”
上次要不是他打起顧塵頤的注意,哪會有後面的事情,這一切他就是罪魁禍首!
凌原本還不確定她是誰,直至聽到這語氣時就靈光一閃,錯愕地驚呼出聲音來,“江鳶!?你瘋了?”
肯定是瘋了纔會跑到異界來,他都說了很多人想殺她。
這一吼,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
江鳶機敏地感知到危險,擡頭跟那一道道冒着殺意的眼神對視上,心裡掠過一陣陣涼意。
完蛋了!
這個時候她裝傻還來不來得及?
她正想着,被她逮住的死黑貓卻嚷嚷起來,“江鳶你是真的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拿你小命解恨啊?”
“知道了知道了!閉嘴吧你!”
每次她遇到這個死黑貓就倒黴的不行,她氣得又甩了他腦袋一掌。
凌也氣到了,來到異界竟然還敢這麼囂張,他梗着脖子大喊起來,“快點把她抓起來啊,你們不是一天天嚷着要殺了她嗎?趕緊動手啊!”
原本圍觀着的妖瞬間就回過神來,眼神瞬間變得嗜血起來。
江鳶知道他們動了殺心,在心裡咒罵了一聲:靠!
“你們是修煉者,以後也是要飛昇神域的,要是手上沾了太多鮮血可就只能當妖了。”
她用心良苦地勸他們回頭是岸,
沒想到這一個個還挺倔——
“現在還想教我們怎麼修煉?你不過就是一個廢物而已。”
“飛昇神域什麼的我纔不稀罕,拿命來了吧你。”
“你手上也沾了不少鮮血,該遭報應也是你先,哦,你已經被天雷劈了。”
“……”
充滿嘲諷的話語落入江鳶的耳中,無一例外的都是拿她飛昇失敗的事情說話,硬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過分,太過分了!
有些急性子的直接吼着,“還囉嗦什麼,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啊?我先上!”
“把她人頭留給我,別跟我搶!”接着也有人跟上來。
這一窩蜂的撲向江鳶,還佈下一個挺大的結界,讓她根本就無處可逃,甚至也沒辦法化回原形跑路,眼睜睜看着危險逼近。
真是臭不要臉的,其中最老那隻都上萬歲了,還來欺負她。
江鳶正要嘗試着土地神教給她的土遁術管不管用時,靈虛閣外襲來一陣涼風,將那些撲向她的妖都逼退好幾步。
“吱——”清麗中帶着怒意的鳥鳴聲響起。
這是!
江鳶瞬間擡頭看向空中,一隻純青色羽毛的鳥在空中盤旋着,它的眼神倨傲,渾身氣勢驚人。
“青鸝!你是來找我的嗎?”她興奮地衝着上空喊道。
旋即心裡又是一緊,她應該沒有得罪過青鸝吧?
衆妖一聽到青鸝的名字都慌了,這位又爲什麼跑到這裡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