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刃符和腐身符畫得越來越多,陳朗對這兩種符籙領悟得越來越深,十天時間,就各畫出了上千道,並且品階不低,雖然中級居多,高級較少,但一通砸出去,估計結丹初期修士不死也得重傷。
靈符宗不在了,坊市裡還是有符紙販賣的,大派弟子也有人對符籙一道感興趣,靈符宗的低階符籙製作之法傳出去不少,就連中階符籙,也有那麼三道。
水龍符,亂刃符,鎮靈符。
此三種符籙是姚海平父女對外售賣的,製作之法雖然沒流傳出來,但通過符上的符陣,有精於符道的修士慢慢鑽研出了製作之法。
製作中級符籙的青符紙十分便宜,靈石充裕的陳朗一次性買了三十萬張,使那間店鋪到各處坊市去購貨,才勉強湊齊數目。
“玉都坊市結束之後,有必要到承平坊市看看了。”駕着爍光劍往玉都城方向飛的陳朗暗暗思索,“靈寶品階的飛行法寶也要試着找找,爍光劍的速度有點不如人意了,在雷鵬成長起來之前,先過渡一下。”
即將到達玉都城時,陳朗搖身一變,化身爲一禿頭中年人,當初,他就是以這面目去見得天一樓的大掌櫃。
面容體型已判若兩人,可額頭的豎紋仍引人矚目,無法消失。
“糟糕了。”
陳朗看着靈鶴銜光鏡裡的額頭,暗道以後再想僞裝身份就難了,寂滅法目太過顯眼。
不過細想一下,他以後應該不需要僞裝身份去做什麼事了,得到煉製盤絲劍的庚精,再好說歹說從鄭固那裡求來凌天劍典的後續功法,就從此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落到城外的官道上,陳朗緩步走進人聲鼎沸的玉都城。
經過一個面具攤時,陳朗停下腳步,沉吟片刻後,扔出一塊下品靈石買了張狐面戴在臉上,思索再三,還是掩飾一下比較好,免得以後恢復真面目,因爲額頭的豎紋產生大麻煩。
進入坊市,陳朗徑直走進天一樓,一名店員先是愣了一下,立即滿臉堆笑地迎上來,躬身行禮道:“拜見前輩,晚輩這就去請大掌櫃來。”
陳朗微微一怔,道:“你認得燕某?”
“前輩說笑了。”這店員討好地說道,“前輩的神姿早已烙印在了晚輩神魂深處,無論如何,都是忘不掉的。”
陳朗放聲大笑,心情大好地說道:“你不錯,非常不錯。”
言罷,扔出一瓶金髓丹給此店員。
這店員忙不迭接過,入手微微一沉,便知道瓶內不止一顆丹藥,應該仍是極品金髓丹吧?
這店員抑制住拔掉瓶塞的衝動,諂媚道:“前輩稍等片刻,晚輩這便去請大掌櫃迎接前輩。”
“不必。”陳朗擺擺手,“燕某隨你一同上樓。”
“這……”店員猶豫起來。
“怎麼?”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陳朗冷冷道,“燕某不能上去?”
“不,不,當然不是。”店員急忙辯解道,“前輩身份高貴,該當讓大掌櫃前來迎接……”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陳朗仍舊擺手,“燕某從來不在意什麼禮數。”
“那……那好吧……”店員深深行了一禮,致歉道,“前輩,請多多寬恕天一樓的無禮……”
陳朗無奈,然後好奇問道:“你在天一樓的身份不低吧?”
店員誠惶誠恐地回道:“前輩言重了,晚輩只是一樓的管事,哪有什麼身份……”
陳朗微微頷首,表現出一個前輩的舉重若輕,淡淡說道:“燕某會跟大掌櫃提上幾句,讓他對你多多關照。”
店員大喜,竟是直接跪倒了,連連磕頭道:“多謝前輩,大恩無以爲報,晚輩願……”
“行了,行了。”陳朗故作不耐地打斷店員,“燕某此次匆匆趕來天一樓,有要事在身,再耽誤燕某的時間……”
陳朗話到嘴邊化爲一聲冷哼,讓店員身軀一震,汗透脊背。
“是,是,前輩。”店員連忙爬起來,躬着身體往樓上去。
正在此時,大掌櫃與一白衣男子談笑着從樓上往下走來,大掌櫃見到走在前方的店員,沒有看到緊跟在後的陳朗,臉瞬時板起,對擋路的店員呵斥道:“快退下!!”
“可是……”店員神色躊躇,對大掌櫃使眼色。
大掌櫃卻沒悟懂這店員的意思,雙眉登時豎起,大怒道:“還不讓開?!”
“大掌櫃,你這店員不甚聽話呀……”白衣男子嘴角上揚,他的笑容隱隱透着一股陰邪的氣息。
“大掌櫃,你如此說話,失了禮數啊……”陳朗淡淡的聲音傳進大掌櫃耳中,後者眉心一皺,推開身前的店員,見到戴着狐面的陳朗呆愣住了。
那白衣男子見到大掌櫃失神,神識掃向陳朗,渾身氣息如淵如海,讓他感知不出真實境界。
“哼!!”
陳朗冷哼一聲,雙目猛然盯着白衣男子,直接施展神滅術。
白衣男子眼前一黑,下一刻頭腦欲裂,險些從臺階上摔下去。
“膽敢用神識掃看燕某修爲,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陳朗必須表現出元嬰修士的威嚴,不然,極難收場。
這白衣男子感知不出他的修爲之後,心神震盪,趁此機會施展神滅術,威力猛增數倍。
“前輩息怒,晚輩絕無冒犯前輩之意。”白衣男子慌忙跪倒在地,渾身顫抖。
大掌櫃終於回過神來,他見白衣男子面無血色,渾身冷汗直冒,心中也多了幾分懼意,連忙辯解道:“晚輩不知前輩大駕光臨,犯了大錯,求前輩恕罪……”
陳朗面無表情地俯瞰着兩人,氣氛一點一點變得凝重起來。
一樓大廳裡,衆人議論紛紛,能讓大掌櫃與無情公子跪下認錯的會是何人?
元嬰修士!!
衆人望着陳朗的背影,眸中都多了幾分驚懼之色。
“大掌櫃,燕某此次前來,有要事相商,你可有空閒時間?”
大掌櫃用眼角餘光偷偷瞥了白衣男子一眼,斷然道:“有!當然有!”
“很好。”陳朗頷首道,“到三樓再談。”
言罷,陳朗看也不看白衣男子一眼,從他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