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茂跌落出的地方赫然便是那白骨祭祀之地,此刻十五處祭壇之上,已經有七處是被人佔據了的。這十五座祭壇從大到小排列,祭壇最大的一座竟然高達千丈,千丈之下白骨累累!
祭壇四周,更有九顆巨大骷髏環繞,骷髏之中,一團幽蘭之光散發出詭異冰冷之光。在這祭壇之上中,則放着一把巨大的白骨王座。而其上坐着的,卻是一位身着血色紅衣的絕美女子。
這女子身着這一身牡丹盛開的收腰華衣,衣服極長,如同薄煙一般浮動着在地上漂浮着。乍一看去,卻像是一條血河在地面之上盛開。但即便如此,在讓人恐懼心驚的同時,卻詭異的滲出出一絲驚人的美感。此刻,這女子姣如秋月的雙眸微微眯起,極致明豔的臉頰之上露出一絲笑容,這笑容,足以讓任何修士呼吸爲之一窒。
這女子很美,美到如同毒/藥。但卻是即便有毒,卻仍然能讓人前仆後繼上前嘗一口味道。
而離這女子不遠處的一座祭壇,不過稍稍比千丈低矮了一些,上方白骨王座之上坐着的卻是一位身着青衣面容普通的男子。這男子就是如此靜靜的坐着,面容無悲無喜,雙目之中一片平和之色。
便是因爲他這神色,這森然的白骨祭壇之地,在離他的方圓幾丈之地,竟然奇異的平和下去,讓人不覺得此地如斯恐怖。
而他之下,則是一位身着龍袍的男子。這男子黃茂若是能看到,便是發現他和呼延九竟然有六分相似。
其後則是一位蒙面白衣女子,這女子目光冰冷,眉心之上一點冰凌不時閃現。而後則是一位白衣白髮青年,這青年面目極爲俊朗,可惜整個人冒着一股森冷寒氣。若那白衣女子的冰冷是收斂情緒所致,而這青年的冷則彷彿天生如此。
而最讓人注意的是這青年卻不是坐在白骨王座之上,而是其上漂浮這一朵巨大層層盛開的雪蓮。這男子,便是坐在這雪蓮之上。
在這青年男子之後,坐在白骨祭壇之上的竟然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這小和尚面相莊嚴,口中誦佛。他周圍,此地陰寒邪氣竟然在不斷被度化。但在這樣一幅讓人心安的畫面之中,這小和尚的身後竟然有一尊氣勢驚人的魔頭懸浮身後。
這魔頭緊閉雙目,雙手合十做禮佛狀態。但他周身,卻依然魔氣森森,不斷散發而出。
最後一位,神色還有些萎靡,此人便是最後一位剛在黃茂之前進入此地的孟寧了。
在黃茂出現的瞬間,頓時就要七道神識掃向黃茂。但不過眨眼之間,這七道神識就立刻斬斷了這一縷延伸出去的神識。
“好霸道的詛咒,不過神識探究,竟然差點連我都要被波及進去!”此時孟寧目露駭然之色,毫不猶豫斬斷那一絲神識之後驚道。
而更讓這七人恐懼的是這追殺黃茂之人,竟然如此狠辣。還有便是剛纔到底是誰出手打飛了金色小劍,如此無聲無息,當真讓人心生警惕。
“咦?”
而此時,除開孟寧之外,卻有三人發出一聲輕咦不解之情,其餘人則在斬斷神識之後不再理會黃茂。
如此嚴重的詛咒,黃茂的一線生機也是如同風中殘燭,大部分人自然不會關注一個幾乎已經算是一個死人的黃茂了。
而驚異的三人,一位則是那身後魔氣森森的小和尚,一位則是那青衣男子,還有一位則是那和呼延九有六分相似之人。
“此人中的是我呼延皇朝之詛咒,必然是無罪可恕之人,今日我便送你一程!”那身着龍袍之人神色不變,卻是雙指一動,一道幽光打向黃茂。
黃茂本就是瀕死之人,這一道幽光若被打中,必然是身死的結局。在幽光臨近的瞬間,卻忽然一縷佛光閃現,竟然截住了那佛光。
“此子似與我佛門有緣,小僧卻不想他被呼延道友此刻害了。”
出手的竟然是那小和尚,此時他面目含笑,望向那龍袍之人依然如沐春風。而這小和尚身後,那魔頭卻是猛然睜開雙眼,赤紅的目光之中,一絲絲暴虐之情不斷滲出。
那龍袍之人目光冰冷,剛纔三道驚疑之聲發出,他便知道黃茂恐怕和其餘二人有些瓜葛。而他之所以在出手結果黃茂之前先說了一句話,其實卻是在變相的解釋,不管黃茂和他們的瓜葛是惡是善,希望其餘二人都賣他個面子,讓他殺了對方。
否則以他呼延六的心性,豈會在殺人之前先囉嗦一句!但他沒想到,那小和尚竟然如此落了他面子。
小和尚本身他還有一敗之力,但讓呼延六忌憚的是他身後的魔頭。那魔頭修爲通天,一身魔氣,若非小和尚鎮壓,恐怕他也只能暫時避讓了。
這小和尚的身份說來也不簡單,乃是無垠大世界婆羅門在八年前所立的潛修佛子。據聞這小和尚原本是降生在一星域蠻荒邊緣的小村之中,後來小村被妖獸屠殺乾淨。
但後來湊巧,一位婆羅門門徒路潛修路過此地之時,竟然發現妖獸縱橫之地竟然還有一童子生存。這童子也是怪異,只是端坐着便佛氣自生,更是讓接近他的妖獸戾氣自斂,從而不傷他分毫。
後來這門徒給這童子一檢查之下,卻是大吃一驚。這童子,竟然是天神佛骨,合該是入佛之人。當下大喜,將這童子引入了門中。此後這童子果然一鳴驚人,短短几年時間便被立爲潛修佛子。
而他身後那魔頭,卻是在一次仙墟歷練之中,不知爲何撞入了上古魔地之內,這魔頭從此便依附在這小和尚身側。
本來小和尚師父出手,幫忙要徹底鎮壓這魔頭,但婆羅門門主卻說,這魔頭是小和尚一番機緣,卻是不準旁人出手。小和尚隱約也感覺到自己和這魔頭似乎有因果牽連,便從此也不在糾結魔頭的存在。
小和尚這邊不提,趁那呼延六神色不悅,和小和尚對視之時,那青衣男子卻是右手一動,黃茂的身軀卻是頓時向着那青年飛去。
“三生,你敢!”見黃茂被那青年男子攝去,呼延六頓時怒道。隨着呼延六的怒喝,頓時一股氣勢向着黃茂壓去。
小和尚仍舊一臉和順,只是雙目之中微微露出不解之色。
那青年男子卻是將黃茂放與身側,卻是微微拂手,抹去了那一股氣勢,柔和道:“呼延六,我無意和你爲難。只是此人身上有我太清宗大師兄的氣息,看來是我大師兄要庇護之人。我身爲太清宗弟子,自然要照拂一二。”
“原來如此,那小僧就不摻乎此事了。”那小和尚微微一笑,卻是不聲不響將自己摘出了此事。小和尚回身,他身後的魔頭再次閉上雙眼,雙手合十做禮佛狀。
見小和尚退出,三生又道:“傳承還未開啓,你們若是此刻相鬥,怕是不妥。此人已然生受重傷,這詛咒非力不可解,我也不過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他這話,卻是說給呼延六聽的。
呼延六目光一閃,冷聲道:“血脈爲引之咒乃是無解之咒,此人生死以成定局。既然你三生想要此人,給你便是!”
三生灑然一笑,“多謝。”
這會兒三生這才仔細打量起黃茂了,只覺得此人當真生命頑強,意志堅定,竟然還能強撐一口氣直到現在!
三生看吧,卻是一拍儲物袋,拿出一枚青色丹藥打入黃茂口中。這青色丹藥頓時轉化爲一股濃郁的生機之氣,到底延緩了一些黃茂三衰的症狀。
而就在此刻,黃茂的儲物袋猛然一陣顫抖,一枚紅色的種子竟然躍然而出。這種子表面之上,一道道玄妙的烙印之痕浮現其上。而這紅色種子之上,還盛開了一朵小小的草葉。草葉之上,淡淡銀色之光流轉,一瞬間,顯得夢幻至極。
“咦?血魔藤的種子?好想又有些不太對?”看到這種子的瞬間,三生有些驚異。
但下一刻,這種子竟然迎風而漲,轉眼便如同一個血球一般大小。兩息之後,這血球卻是轟然裂開,其中竟然有一七八歲的小男孩從中出現。而在小男孩出現之時,原本鬼氣森森的頭頂之上,一絲絲雷劫之雲竟然在不斷凝結。
“化形之劫?”那祭壇之上的修士具是微微一愣,望向三生所在之地。但好奇的目光之中,唯有那紅衣女子依然擔憂抵着下巴,神色一片漠然之色。
三生望着依然還在昏迷的黃茂,有些失笑。此人也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可惜。偏偏要生死之時,他的血魔藤竟然要化形了。
他死之後,這血魔藤便成了無主之物,倒是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只要能收復這血魔藤,便具是白白得了一樁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