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茂從畫中世界出來之後,看到的便是畫院的考覈大殿之中橫七豎八躺十來個昏迷過去的人。試探了一下鼻息,倒是沒人死亡,不過重傷的人不少。
黃茂下意識摸了摸手上的儲物戒指,黃泉圖,看來並不是他之前理解的那般容易掌控。要是那種突發的狀況出現在他和人鬥法之時,那絕對是萬劫不復的存在。
黃茂剛收起對黃泉圖的思緒,畫殿的大門卻突然砰的一聲,頓時四分五裂散去。黃茂一驚,凝神看去,卻是一黑袍老者靜靜樹立在門口。
這老者身材幹瘦,全身沒有半點生機,氣息沉寂,只用一雙幽冷的目光盯着黃茂。黃茂一眼便認出此人是屬於屍魁的一種,畢竟他自己也曾經化爲屍魁過。不過這屍魁有些特殊,應該是被人用特殊的祭煉之法煉製,竟然保留住了身前絕大部分的記憶和修爲,不過可惜的是沒有自主思維,只能是受制於人的屍魁。
這屍魁的眼神過於陰冷,此刻若黃茂是沒有什麼修爲的普通凡人,心志若是不夠堅定,被這麼一看,非得嚇的得一場大病不可。
不過黃茂也知道,這屍魁如今是被人控制,這眼神陰冷是他本身體質所導致,對他,應該沒什麼惡意。否則,也不至於到現在還不動手。
“你...不準走。”半響,黑袍老者冒出一句乾澀的話,而後不在說話,只是死死凝視着黃茂。
黃茂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倒是老實的倒退了幾步,而後盤腿坐下開始調息起來。他如今修爲結丹後期,距離結丹大圓滿不過一步之遙。說起來,這一世的修爲進步也算慢。不過這也是得意與他前世的修爲所致。
他自身身負多種功法,便是神通也有不少。結嬰以後,這些都要兼顧上,到時,怕是修爲的增長就會慢下來。
黃茂腦中思緒紛紛,安排着自己以後的計劃。而那黑皮狗則老老實實趴在黃茂腳邊,只有偶爾才撩開一下眼皮,漆黑的雙目之中透出懶洋洋之色。
那黑袍老者也不顧滿地的傷者,見黃茂暗自調息,他便站在門外,只是死死盯着黃茂。而那黑皮小狗,奇異的是他似乎沒有注意到似得。
黃茂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一道白色之光突兀從遠處激射而來。那黑袍老者手一動,那白色之光頓時老老實實停留在手心之中。
黃茂睜開雙眼,老者手心之中赫然是一枚傳訊符籙。不知那符籙中寫的是什麼,老者看完之後,卻是道:“和我走吧,院長要見你。”
黃茂目光一動,順從的從地上起來,乖乖跟在了這老者身後。弄出了這麼大動靜,黃茂可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他自認底牌不少,但這種情況下,還是先看看再說。
上了那巨大的金色仙鶴,那老者右手一動,一道黑色氣旋頓時向着黃茂飛去。黃茂卻半點沒有動作,那黑色氣旋繞着黃茂一圈,卻是化爲了一道護罩將黃茂保護了起來。
只見那黑袍老者從嘴中念出一個奇怪的發音,那金色巨鶴才緩緩煽動起翅膀。剎那之間,天空風雲色變,強大的氣流伴隨着狂暴的靈氣,依照黃茂如今的*強度,竟然還能隱隱感覺到刺痛。
黃茂突然想到他以前學過的一篇古文,上面說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裡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從現在來看,這金色巨鶴怕也是不遑多讓啊。
而在黃茂兩人離去之後,原本的畫院考覈之地才徹底亂了起來。而在琴院的考覈之地中,卻是有幾名弟子急匆匆跑向自己的外院長老,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稟告。
琴院說起來是最倒黴的,這幾年一直是青黃不接,沒什麼傑出的天才。雖然矮個子中拔高的。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才和天才,一字之差,千差萬別。更別說,那些真正被稱的是妖孽之姿的絕世之才了。
這一次大規模的招生,玉羅書院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書院那邊,一個柳狂橫空出世,雖然資質和絕世之纔有些差距,但也算的是一枚小妖孽。
畫院那邊,藍彩蝶比之柳狂天賦稍弱,卻也相差不到多少。就是連棋院,據說烈陽那老小子走了狗屎運,收了一個天賦相當不錯的徒弟,這回就等着出風頭呢。
可憐他們琴院,這回又是淪爲了墊底之色。一幫平時仙風道骨老頭正默默咬牙詛咒呢,猛然聽到這麼個爆炸新聞,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要是這些弟子傳來的消息屬實,那這這小子可就是真正的妖孽一輩了。又要便宜了其它三院,可氣可惱!
不過轉而一想,這樣的人誰都想搶着要,說不定要打起來,倒是可以去看看熱鬧。有了如此想法,也算是苦中作樂,反應琴院這幫仙風道骨的老頭決定組團顛顛的去看熱鬧去了。
而此時,玉羅書院內院山門外,黃茂被黑袍老者提溜着從金色巨鶴之中飛身而下。看着眼前的景象,黃茂不的不感嘆無垠大世界的底蘊。他以爲玉羅書院是最接地氣的修心門派,其實他錯了。
外院,也許很接地氣,坐落在世俗之中,可是真正的內院,竟然是在一處小世界之中!也就是說,他在外院之中看到遠處羣山之中的內院,根本就是個幻罷了。
小世界,是上古大能的道場,遺留下的本來就不多。而且大部分遺留下來的,小世界也早就法則破碎,其中哪裡能住人。
而現在這個小世界,法則完全,天地靈氣竟然比外界濃郁了好幾倍不止。即便放在無垠大世界,此地應該也算的上是真正的洞天福地了。
“怎麼,有些驚訝?”老者收了仙鶴,道。
黃茂點頭。
“以後就習慣了,和我來。”老者一把抓住黃茂衣領,頓時周身化爲一道勁風而去。
黃茂本來想要掙扎,竟然發現他的修爲在此地竟然被壓制到了築基期!周身靈氣更是無法調動,壓制感很強。黃茂稍稍一思考便明白了,此地是完整的上古小世界,自然有它特殊的法則。
如今的他,就如同身體出現了排斥反應一般,一時有些難以適應,所以壓制纔會那麼大。那黑袍老者應該是早知道會如此,所以才一把將他提溜這飛奔而去。
一路疾馳而去,路上房屋佈置的錯落有致,隱約之間,黃茂發現,這似乎是按照某種陣法來佈置的座位。
一路之上,黃茂也沒閒着,卻是研究這那些隱約之間的陣法,直到黑袍老者一聲乾澀的到了的聲音,纔將黃茂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喚醒。
這主殿莊嚴大氣,一節節似乎望不見盡頭的純白階梯的對面,一位手執浮塵的老者遙遙站立。而在他身側,還有着不少的老者。他們每個人,一雙雙目光在黃茂出現的瞬間全部集中到他身上。
黃茂不由打了個哆嗦,這些老頭子,該不會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你,上來。”爲首的那老者,微微擡起頭,帶着鼓勵和期許,望向黃茂道。
而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那黑袍老者竟然一下失去了蹤跡,便是黃茂,都沒有捕捉到對方的一絲離去的痕跡。
“你說,他會怎麼上來?要多長時間?”南山子這會兒興奮的看向黃茂,問道。
“不管他怎麼上來,人,都是我書院的。”宮裝婦人面目一沉,不悅道。
黃茂卻不知道,這會兒階梯之上的人,除了琴院那邊的,其他的人幾乎比黃茂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