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幼薇淡然道:“他是否該死,我相信進入幻魔境的寧家弟子心中自有公論。”
柳氏插話了:“弟妹,無論如何,你是領隊,二位堂弟死,你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給伯母認個錯吧。”
這位大嫂要踩她來成就自己的賢名嗎?魚幼薇臉上嘲諷意味更濃,也懶得糾纏:“怕死就別參加幻魔境之戰。非要認爲我這領隊有責任,我無話可說,你們看着辦吧。近期我會留在帝都,你們做出決定了,派人到魚家給個信,我再過來。”
這也太囂張了吧!
滿堂寧家兒媳都驚呆了,門外的丫環們也都噤若寒蟬。
魚幼薇沒興趣管大傢什麼反應,轉身要走。上首的寧老夫人說話了:“別耍性子,幼薇,跟你大嫂先回屋梳洗,一會兒過來吃飯。”
包括魚幼薇在內,大家都不解的看向老太太。屋內外很多人都在想:寧墨非在家裡地位特殊就算了,憑什麼他媳婦兒也搞特殊?
墨非的祖母看來是講道理的,魚幼薇不想潑她面子,微微欠身表示會聽她老人家的話。然後出去站在臺階上,等柳氏出來。
想讓魚幼薇得個教訓的柳氏,沒想到祖母會當衆偏袒,心裡不服卻也不敢表露。出來,她親熱的招呼道:“弟妹,走吧,我們的院子隔得有些遠呢。”
沒興趣應付表裡不一的大嫂,魚幼薇淡淡的應了一聲,跟着她來到四房的院子。
跟江寧府的寧家建築風格一樣,規模也差不多。寧墨非的院子叫碧梧園,當院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樹。秋風裡,葉子悠揚落下。兩妯娌剛進院子,那呆子就從屋裡衝出來,抱住媳婦兒歡喜的大笑:“幼薇,我想死你了!”
想到初嫁時,這呆子從飛舟上下來,也是抱着嫂子們說“想死你了”,魚幼薇不冷不熱的說:“嗯,難爲你還想得起來。”
寧墨非歪臉打量着媳
婦兒的臉色,笑容凝結,小心翼翼的問:“幼薇,你是不是在生氣?是不是我沒有去接你?”
“你趕緊去謝大嫂跟大哥到魚家接我,我先進去梳洗。”推開寧墨非,魚幼薇對柳氏淡笑道:“勞煩大嫂了,我先失陪一下。”
柳氏城府夠興,居然和氣的笑道:“弟妹風塵僕僕是該先去梳洗,四弟,你也不用招呼大嫂,天不早了,大嫂還得去老夫人那邊侍候。”
寧墨非當真就扔下大嫂不管,跟着魚幼薇進屋了。
柳氏出門,卻沒有去景安堂,而去回了自己的院子。寧伯文剛從外面進來,臉色不大好。她親手斟了一杯茶遞過去:“二房的人不肯罷休麼?”
“鬧得很兇,二伯公摔了杯子,非要讓弟妹償命。”寧伯文鬱怒的說。
“唉,總是弟妹惹出的事來。我在路上跟她說了,她也不肯聽,當着二房的長輩們態度相當惡劣。這件事情,咱們也不好管吶。”柳氏嘆道。
寧伯文追問究竟,聽妻子說完後,把杯裡的茶一飲而盡,竟笑道:“這確實是弟妹的風格。早知道要弟妹認錯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才主動找大伯接這吃力不討好的活。祖母想必也是考慮到這一點,纔不辭辛苦跟着來帝都的。”
柳氏差點氣得一個倒仰,合則自家丈夫跟祖母巴巴兒趕到帝都,就是要給那個魚家庶女撐腰的?
乾笑一下,柳氏故作不解的問:“這話我倒不懂了。明明是二房的兄弟死了,弟妹身爲領隊負責任,也是應該的。你們倒擔心她受委屈似的。”
詫異的看了妻子一眼,寧伯文說:“誰說弟妹應該擔責任了?也就是弟妹當領隊,換了老三,搞不好先把他們扔出幻魔境。更別說寧錦文被人收賣跟項家子弟陷害自家人,本來就該死。大伯是考慮到二叔公在帝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一下子死兩個孫子打擊太大,纔沒有追究。不然,連二叔公也有不是。”
“原來如此啊。”柳氏故作恍
然大悟,拍着胸口笑道:“你早也不說清楚,害我白替四弟妹擔心了。她嫁了四弟心裡本來就窩着火,要真是家族爲這事寒了她的心,她只怕更不甘心跟四弟過日子了。”
“這話說得是。”寧伯文沒有聽出妻子話裡的挑撥之意,憂心忡忡的說:“弟妹天賦絕佳,又機智絕倫。可以說魚家這次渡過難關,全靠她力挽狂瀾。若嫁的三弟必然琴瑟合諧,是天成佳偶。嫁給四弟,她心有不甘是必然的。”
“我看她剛纔是真心求去了。見到四弟,也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柳氏順便把送魚幼薇去碧梧園的情形說出來,又惺惺作態:“照這情形看,就算是這次讓四弟妹消了氣,以後四弟的日子也不好過。”
寧伯文怫然變色:“這種話你少說。四弟妹能在危難之中護住四弟,就是安心跟四弟過日子了。”
自家丈夫這麼維護四弟妹,柳氏心裡更不平衡了:“我也就是跟你說,在婆婆面前都沒有提過,就是怕她老人家想多了。若是二弟跟三弟,我這做大嫂的也不會多事,四弟的情形不同,咱們得多替他留個心眼。”
“這倒也是,我誤會你了。”寧伯文是個謙謙君子,以爲誤會了妻子,馬上誠懇致歉,卻哪知妻子心裡的小算盤呢?
寵着墨非就算了,連他媳婦兒也得當個寶貝不成?柳氏忿忿不平的想。嫁進寧家,她還沒有討厭過哪個妯娌,話說,寧家媳婦也沒有誰像魚幼薇那麼囂張的,相信婆母聽說之後,不會像祖母那麼糊塗縱容魚幼薇的!
心裡想一套,柳氏嘴上又是一套:“唉,也是我這做大嫂的習慣操心了。四弟打小就跟我親近,他又單純,我待自然比別的小叔子不同。”
“娶妻娶賢,爲夫有福氣啊!”寧伯文舒心的笑道。
“賢惠有什麼用,我倒想跟四弟妹一樣率性而爲,可惜才貌俱不如她。”柳氏忍不住酸了幾句,看丈夫皺眉,又笑道:“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