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動,黑魔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雲荒澤深處,想想又不大可能,說:“寧白俠那小子雖然被牽制,不能來接應,必然通知仙宸派高手來接應。我們一定要搶在仙宸派高手趕到之前奪回噬魂劍。”
“都是江寧分殿的那幫廢物誤事,早點查出噬魂劍被天源拍賣場得到,局面就不會這麼被動。這次就算是奪回噬魂劍,事後還得防備仙宸派報復。”
“寧白俠必然會藉助師門力量跟九幽殿死磕到底,這倒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總不過就是咱們再縮回九幽殿,仙宸派實力再強橫,也拿咱們沒轍。當務之急,就是奪到噬魂劍。有噬魂劍在手,就是名正言順的九幽峰主,殿內那些老東西也不是省油的燈。估計會很快趕過來,到時候花落誰家就不好說了。”
“師父放心,他們就算到了,也會被寧白俠那個煞星擋住。”
“你把他們的消息透露給寧白俠?”黑魔祖瞥了弟子一眼,嚇得妖辰心裡發毛生怕他一個不爽直接滅了自己,正想解釋時,聽到他嘎嘎的怪笑道:“你小子比老子陰險,不過,老子喜歡。”
“謝師父誇獎,弟子只是覺得九幽峰主的位子本來就是師父的,師父拿到噬魂劍奪回峰主之位,一定會帶領九幽殿走向輝煌。”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妖辰的馬屁拍得黑魔祖渾身毛孔都通透了,笑得樹皮老臉也放光,似乎噬魂劍真的就是他囊中之物了,卻不知噬魂劍被寧墨非帶到了雲荒澤深處。
赤雲鹿羣相隨,沿途風平浪靜。途中有一些強橫的氣息升起,聽到羣鹿齊嘶,其中更有赤焰高亢嘹亮的嘶鳴,又很快隱去,壓根就沒有預料之中的驚險。
“這次沾了四弟的光,欣賞過雲荒澤深處的風光,以後回去可以跟祖父吹噓一番了。”寧仲武頂着刮面的冷風大笑道。
得到誇獎的寧墨非更興奮了,不停的催促赤焰快點,把大家拋出好長一段距離。
濃霧籠罩的雲荒澤終於到了盡頭,霧層稀薄卻形成淡淡的空間極壁。寧墨非撥馬衝出去,引起若隱若現的空間極壁一陣晃漾。他歡喜的笑容陡然凝固,詭異的濃黑色浸染了眼眸,一股陰冷的氣息浮現。
“退回去!該死的,蠢貨!”
寧墨非氣急敗壞的吼聲留在空間極壁之內,身體卻隨着赤焰破開空間極壁衝出去。
“四弟怎麼了?”寧仲武驚急大吼。
魚幼薇的眼神陡然間變得森寒。
並騎衝到空間極壁前,鹿頭撞上去被反彈,兩人同時躍起。魚幼薇抖直青霜劍劃開空間極壁,寧仲武一拳轟破開空間極壁衝出,差不多同時衝出去,又一起剎住身形。
赤焰停在空間極壁前百米處,馬頭半側,寧墨非端坐在馬背上閉着雙眼。一鹿一人都非常安靜,卻讓寧仲武感到很不安:“四弟,出什麼事了?”
寧墨非偏頭掃了寧仲武一眼,那一眼裡的陰冷孤絕,讓寧仲武有種被毒蛇盯住極度危險的感覺。
“看來你忘了我的話。”魚幼薇冷冷的說,手裡的劍化爲一道青光抵在寧墨非的額頭,“我講過,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一旦我認爲某種威脅必須消失時,我也不會心慈手軟。你以爲我只是說着玩的嗎?”
“弟妹,不要!”寧仲武大叫,看着四弟額頭被劍尖刺破流血,卻不敢出手阻止。
孤絕的氣息越來越強,寧墨非眼裡濃黑如墨,卻壓着火氣說:“這隻鹿居心不良,它受陣法控制不能長時間離開雲荒陣,超過它能承受的期限就會受重傷甚至死,寧家呆子必會受到反噬。”
“墨非死了,它能活得下去?”魚幼薇冷笑一聲,劍下稍稍用了一點力。
寧仲武驚呆了。到底是在屍山血海裡摸爬滾打的帶兵將軍,他很快恢復鎮定,哪怕寶貝疙瘩弟弟額頭流下一道血線,也強忍着沒有去阻止魚幼薇。
“寧家呆子不會死,頂多是昏迷,你讓他自己問那隻鹿吧。”寧墨非身體一震,濃墨色從眼裡褪去,黑白分明的鳳眼裡露出迷惘神情:“幼薇,我剛纔做了個好可怕的夢。”
“你問一下赤焰是怎麼回事?它敢有所隱瞞,就算你拼着受反噬也要滅掉赤焰。”前面的話是吩咐寧墨非,後面的話卻是在威脅赤雲鹿王,魚幼薇的語氣卻輕柔無比。
赤雲鹿王不會忘記在毒龍潭抓走的三十條毒鱷魚什麼下場,小白熊的神獸威壓能死死的壓制住整個鹿羣,魚幼薇要把整個鹿羣削成骨架子根本不是什麼難事,怕得無以復加。它做夢也想不到它真正害怕的小白熊,已經進入晉階前的沉睡期短時間內醒不來,也不知道,在有陣法隔絕的雲荒澤之外,小白熊根本不敢肆無忌憚的施展神獸威壓,否則天道規則會制裁這個跑過界的小東西。
踉蹌倒退幾步,赤雲鹿王露出乞求的神色。寧墨非替它說:“它本來也跟鹿羣一樣不能出這空間極壁,這次想來試一試憑契約力量跟着我看能不能出來,絕沒害我的意思。”
“試一試?老孃也去試一試,把一隻成年赤雲鹿千刀萬剮削成骨架子還不讓它死掉,有沒有可能!”魚幼薇手一揚,抖直的青霜劍指向來時方向。
“不要!”寧墨非從赤焰背上一躍而下,抱着魚幼薇惶急的說:“赤焰知道錯了,它再也不敢了,幼薇不要傷害小鹿。”
魚幼薇本來就是虛張聲勢,順勢安撫說:“好,就再饒它一次。”
“靠!不帶這麼玩人的,你大爺的,辛苦走到這裡,鹿羣受陣法限制出不來!”寧仲武狂怒的指天大罵,竟似忽略了寧墨非剛纔的異狀,也沒有問赤焰爲什麼會怕魚幼薇。
冷冷的掃了赤雲鹿王一眼,魚幼薇果斷說:“那就我帶墨非去吧,反正到了這裡離仙宸派不遠了,黑巫也不敢糾衆在修煉界招搖過市。一兩個黑巫我能解決。”
“那怎麼行!我送你們去。”寧仲武斷然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