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武道意志修行路
沒有去在意孫三爺的失落和絕望，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孫家之後，李夜便帶着王虎來到一間空院子裡。
他白天就是在這裡找到的李鐵匠，記得孫耀說這裡是黑虎幫的安全屋，那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他。
“坐。”招呼王虎坐下以後，李夜才笑着解釋：“你放心，我對你沒有惡意，只是有些好奇。”
聽到李夜的保證，王虎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又連忙說道：“大人您問，小虎保證知無不言。”
小虎……
看着對方滿是溝壑的老臉，李夜心中不禁有些膈應。
“你不用這樣作踐自己來擡高我，只需要解答了我的疑惑，我自然不會爲難伱。”
“是。”王虎嘴上恭敬回道，但實則心中忐忑。
現在近距離的坐在李夜的旁邊，感受着時時刻刻傳來的那種心靈壓迫感，他更加明白對方的恐怖之處。
若是沒有蛻凡的武者被對方這樣壓迫，怕是連和對方對視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爲敵了。
李夜：“你叫什麼名字？”
王虎：“在下王虎，今年五十六歲，祖籍青山郡樑縣，自幼在郡城長大。家中老父母已經過世多年，兄弟姐妹也早已斷了聯繫……”
“……”無語了的看了王虎片刻，李夜明白了他此時心中的感受。
在一個隨時可能殺了自己的人面前，儘管對方和顏悅色，但是卻只能小心翼翼，不敢有半點放鬆。
畢竟對方的念頭稍微轉變，自己的小命便會不保。
心中暗暗告誡自己，以後絕對不能落到這般境地，李夜再次問道：“你的刀法是怎麼練的？”
刀法！王虎心中一凜，暗道“果然”。
他心中猜測的就是對方覬覦自己的刀法，纔對自己態度這麼好，結果確實是這樣。
因爲已經提前猜到了這種可能，所以在來的路上他便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此時聽見李夜發問，他當即便道：“小的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我的刀法是在青山郡的狂刀武館裡學的。”
王虎在賭，他賭李夜根本不知道他的刀法是什麼境界。
畢竟他也是近些年才邁進這個境界的，在此之前他闖蕩青山郡城十幾年，也從未見過第二個人也有這種境界的刀法。
“狂刀武館？”李夜玩味一笑，知道對方在和他打馬虎眼。
可惜雖然他確實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練的刀，如何做到的讓那股刀意顯化在自己的腦海中。
但是憑藉他此時的武道境界，根據自己當時的感受，便大概能夠看得出來，這應該是一種意志的外顯。
以刀法引動一股強大的意志，讓其出現在敵人的腦海中，衝擊對方的精神。
實際情況可能會和他的猜測略有出入，但是也大差不差。
看着此時強行壓抑心跳，但是卻連血液流動的速度都開始變慢的王虎，李夜突然笑着回道：“尋常的武館還會教人如何磨練武道意志？”
宛如被驚雷劈中，王虎當即愣在當場。
自己懸崖對空劈刀二十年，最終磨練出來的裂天刀意，怎麼會被對方一下子就猜中了。
甚至還用了‘武道意志’這個詞語來完美的詮釋了自己的裂天刀意。
要知道他雖然領悟出了這種刀法境界，但是卻從未想過用‘武道意志’這個詞來形容。
只是因爲自己曾經的外號叫做裂天刀，所以纔將這種境界命名爲裂天刀意。
難道說，對方也是擁有武道意志的人嘛，那他爲何來要來問我？
不，片刻後，經過自己的一系列腦補，王虎給李夜找到了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
李夜應該是某個大勢力出身的弟子，長輩中本身就有這個境界的人，所以才明白這些。
至於爲什麼還要來詢問自己，應該是因爲對方也在走這條路，想要吸取自己的修煉經驗罷了。
看着王虎陰晴不定的臉色，李夜再次說道：“還是實話實說吧，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我既然說了不會爲難你，自然就不會做那卸磨殺驢的事情。”
見李夜又一次承諾，王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自己的秘密說了出來。
畢竟不管對方到底如何，但是自己確實是糊弄不過去了。
再在這裡藏着掖着，若是惹怒了對方，自己便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忍！
現在沒有半點掙扎的餘地，只能繼續忍下去！
說服自己之後，王虎便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毫無保留的都說了一遍。
事實上他早年確實是青山郡城狂刀武館的學徒，在武館裡也學了一門狂風刀法。
後來刀法學成以後，他便在郡城闖蕩，還獲得了一個‘裂天刀’的外號。
後來因爲看不慣郡城裡的許多黑暗，最終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不得不遠走清河，來到了這裡。
不過到了清河縣之後，他也沒有荒廢自己的武道修行。
除了本身修煉的練體功法之外，每日還到野外的一處懸崖邊上修煉刀法。
平日裡的時候十天半個月纔會回一趟清河縣，其餘的時間都在野外苦修。
期望自己功法大進，有一天可以回郡城報仇雪恨，給生活在郡城的百姓帶來光明。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練體天賦實在太差，功法進展太過緩慢，二十年的修煉，還沒有將蛻凡這個境界練到圓滿。
反倒是他的刀法境界一直在突飛猛進，將一門普普通通的狂風刀法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而且，因爲對自己被仇敵追殺，不得不狼狽的躲在這個小縣城裡感到心有不甘，不知不覺中，他的刀法裡也多了一股不甘的渴望。
就這樣，他積年累月的練刀。
直到有一天，他福至心靈，一刀劈出，刀意突然浮現至他的腦中，他自然而然便悟了一種刀意，被他命名爲裂天！
聽到王虎的話，李夜不禁陷入了沉思。
王虎就坐在他的旁邊，刻意的探聽之下，就連對方血液流動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別說撒謊後的其他生理反應。
所以，他知道這一次王虎應該沒有說假話，不過這真話的用處卻也不大。
對於王虎說的他被郡城黑惡勢力打壓這種事，李夜根本沒過腦子，就忽略了。
他主要關注的是王虎離開郡城以後，練刀這些年的經歷。
不過事實上王虎也不知道武道意志應該如何修行。
他只是多年練刀，最後一朝頓悟，才擁有了自己的武道意志。
“那麼我應該如何走這一條路呢？”李夜心中當然渴望擁有武道意志。
別看今天王虎的裂天刀意對他一點效果都沒有，但那是因爲兩者的境界差距實在太大。
看似李夜是無漏武者，王虎是蛻凡武者，兩者之間只差了一級。
但且不說武道修行，越到後面境界的差距就越來越大。除此之外李夜的力量和敏捷可也都蛻凡了。
所以實際上不是王虎太弱，而是他李夜太強了。
若是同級武者搏殺之下，李夜相信一般蛻凡武者根本接不下王虎一刀，便要飲恨當場。
這麼厲害的底牌，李夜當然也想要學會。
不過這條武道意志的修行之路上迷霧繚繞，他一時半會根本看不清楚該如何去走。
接下來的時間裡，李夜又反覆的詢問王虎練刀時的感受，修煉的刀法有沒有變化等等問題，王虎也是知無不言。
起初王虎修煉的確實是武館裡學的狂風刀法，但是後來他的刀法漸漸開始融入了自己的感悟。
至於練刀的時候，王虎腦子裡一片空空，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只曉得假想自己的仇敵就在面前，只需揮刀劈砍就是。
一切其實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他確實不知道應該如何刻意去修煉。
“棒槌！”李夜對王虎的回答很是不滿意，但也沒有辦法。
不過儘管如此，聽了王虎的話後，李夜還是琢磨出了一點可能。
似乎，這武道意志，實際上就是在武道修行的過程中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
王虎便是在懵懵懂懂之間，站在前人的肩膀之上，走出了一條自己的‘裂天’武道之路。
“那麼我呢？”李夜心中自問，“我的路在何方？”
學習王虎，整日苦修靠着時間積累，最後量變引起質變，一朝頓悟？
還是說還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迷茫的站起身來，李夜擡頭看着夜空。
夜空中沒有銀月當空，也沒有羣星閃爍，只有一片暗影如墨般漆黑。
他突然想到白天在城外看到的那一羣羣爲了求生，遠走他鄉的百姓。
這一刻李夜突然明悟，路不是想出來的，而是一步步走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