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青看着燭光下的那張絕美臉龐,心中想着:“她該不會一直在亭內等着吧?”
燭火搖曳,讓顧銀玉身上的清冷感消減了幾分,增添了一抹暖意。
這使得路青想着:“大師父平日裡應該是過着很無聊的生活吧。”
師姐關音是個大嘴巴,路青得知,大師父因爲功法原因,對除了煉器以外的事情,都會冷淡得多,都不怎麼感興趣。
於這種人而言,生活應該挺無趣的。
或許,也早已習慣了這種無趣。
也不知道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還是因爲其他原因,路青站在亭外,沒有直接回屋。他遙遙地看着亭內的女子,閒聊道:
“大師父,師姐還未出關嗎?”
顧銀玉搖了搖頭。
“我今天入了道盟的體院。”路青開始彙報起了今天的經歷,絮絮叨叨地說着。
顧銀玉一直沒有回話,但好像也有在認真地聽。不似關音和司徒欲與她閒聊時那樣,一點反應都沒有,她偶爾還會衝着路青微微頷首。
就如路青所想的那樣,自己不管做什麼,大師父好像都不會干涉,也不會告訴他自己做的對不對。不管是入了體院,還是其他決定,她都只是默默地聽。
這讓他甚至覺得,自己的大師父就像是個樹洞。
只不過這個樹洞只聽你的故事。
把自己今日的一切經歷都講完後,夜風拂面,路青倒是覺得酒勁幾乎都散了。
“那弟子先行回屋了。”他對顧銀玉道。
身穿黑色道袍的女子點了點頭,這個時候纔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有……有人在等……等你。”
……
……
路青覺得,大師父應該挺嫌棄我的修爲的吧。
因爲她說話結巴的緣故,所以喜歡與人傳音。
可只有在至少第三境的時候,才能接收到她人的傳音。他現在神識境界太弱,聽不到的。等於是還未解鎖該功能。
但路青挺愛聽她說話的。
特別是知道她說話結巴之後,有一種逗弄大師父的感覺。
“說來也是奇怪,她知道有人在屋裡等我,但一開始卻沒說,一直在聽我絮叨。”路青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心想。
他暫時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爲什麼。
今天,司徒欲依舊沒住在宅子裡,也不知道又忙什麼去了。
路青來到自己的房間外,遠遠地就看到了門外的那道倩影。
此女身穿一身白衣,雪白的腰帶,雪白的鞋履。好一朵清秀可人的小白花,而且還很禮貌,一見到路青就微微欠身道:“公子。”
他也想不明白,沈般般爲什麼這麼喜歡叫自己公子,是因爲一開始在牢中是這樣稱呼的?還是因爲她的……職業病?
不過好在她現在已經不再自稱奴家了。
“早就來了?”路青問。
沈般般點了點頭。
孤男寡女在天黑後的房門外碰面,讓她臉上沾染了些微的紅暈,使得純欲的氣息越發外露。
“找我有事?”路青問。
“般般想先與公子再解釋一下今日之事。”她心中早已打好了腹稿,卻被路青擡手打斷。
“不用說這麼多,咱們算是自己人,不用那麼見外。”他道。
他知道沈般般是司徒欲的人,只是不清楚二人具體的關係。
如今司徒欲乃是他的二師父,大家自然算是一夥的。
此刻,
他站在麒麟女面前,見她低着頭猶猶豫豫的,好像想說點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進屋說吧。”路青推開房門道。
沈般般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後邁着小步跟在路青身後。
見他坐下後,她也低着頭坐下,雙眼看着自己那隻能看到一部分的腳尖。
“般般姑娘,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肯定會幫忙。”路青道。
沈般般聞言,快速擡起頭來,鼓足勇氣道:“公子,般般今晚可不可以留在這裡修煉?”
她說這句話時,語速都是偏快的,重在一個一鼓作氣。彷彿說慢了的話,半路就會說不下去。
一個姑娘家家的,深夜來男人的屋裡說要練功,誰信啊。
如果不是從小在青樓長大,她都沒法這麼厚臉皮。
路青看着她,微微一愣,然後爽快答應:“可以啊。”
三倍煉體速度,誰不愛呢?
但他也能因此反推出:“這麒麟女與我一同修煉,估計也能得到好處。”
總不能是在別的地方修煉都不舒服,只有在我房裡才自在吧?
這種雙贏的雙修模式,路青會拒絕才怪呢。
只是這個事情若讓她劍院的那種擁躉知曉,也不知道會是何感想。
只見路青從儲物腰帶內取出蒲團,然後遞給她。
他平日裡都是坐在牀上修煉的,但今天沈般般在場,二人也不好在同一張牀上盤膝對坐,總感覺這樣更怪。
“說起來,這個蒲團還是師姐那日在天牢裡給我的。”路青想着。
只見純欲少女接過蒲團後,跟給自己打地鋪的陪房丫鬟似的,很認真的擺放了一下蒲團的位置,在地上挪來挪去好幾次,似乎是在盡力思考,與牀保持怎樣不遠不近的距離,才最合適。
她明明是一個極度愛乾淨的人,可在接過一個男人用過的蒲團後,卻沒有任何的不自在。
“只是,怎麼感覺它還香香的?”沈般般心想。
她挪了挪自己挺翹的臀部,在蒲團上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坐姿。等到她擡頭偷看路青時,只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眸,端坐於牀榻之上,使得她需要仰視才行。
沈般般就這樣擡着腦袋,仰視着這個身穿黑袍的少年,見他閉着眼睛,便長舒了一口氣,沒那麼緊張和羞怯了。
她就這樣看着他,觀想他,如同在觀想一張道圖,但更像是在悟劍。
不消片刻,她的內心中就一片清明,快速入定,進入到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處於一種極度舒適的狀態。
於她而言,現在不管是修煉功法,還是修行劍道,都有一種事半功倍的感覺。
而路青那邊,則再次感受到了什麼叫高效煉體,什麼叫痛並快樂着。
痛那是真的痛。
可爽也是真的爽。
實力進步太快了,以至於煉體所帶來的疼痛,完全可以忍耐。
這就好像沒人願意捱揍,但有傳言稱,撕蔥打人後賠了那人209萬,後來全網都在叫着去哪排隊捱打。
路青一直覺得,自己的這套煉體之法,很詭異。
血肉之力和尋常煉體者似乎差別不大,自己和普通的淬體境體修,幾乎沒差。
但筋骨方面就完全不同了。
——老子現在絕對是塊難啃的硬骨頭!
尋常體修需要修煉到一定境界後才能產生質變的筋骨,路青在淬體期時就已經開始質變了。
他現在覺得,經過今晚的修煉,明天若是再給劉江來上一拳,能讓他多飛好長一段距離。
爭取早日讓他飛出外院的大門。
此時此刻,路青感覺就跟天牢裡的那次一樣,沈般般身上散發着一股玄妙的氣息,但它們在自己的感知裡,卻宛若一條條細線,再向自己蔓延。
似乎只需自己心念一動,就可以和它們纏繞到一起。
在天牢裡,他沒敢貿然嘗試,主打一個穩紮穩打。
但現在不同了,大師父在家裡呢。
有人在家護法,底氣自然就不一樣了。
這就是頭上有人和頭上沒人的差別。
“大師父既然默許了我和她一起修煉,想來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懷着這樣的念頭,路青嘗試着去接受那些細線。
但他並沒有一下子就全盤接收,他心念一動,只去控制了其中的一條細線。
詭異的是,一開始都好好的,細線快速朝着自己蔓延,而且是朝着自己最爲堅硬的右臂蔓延。
可在它與自己的身軀只有毫釐之差時,卻直接停住了,怎麼都無法前進分毫。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
彷彿一切都顯得徒勞無功。
路青靜心研究着,有點開始較勁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漸漸深了。
一道聲音突兀的出現。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