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就連沉迷修煉的李莫仇都被屍臭味驚醒過來。
“師父?”
“前面有村子被屠了。”顏旭皺了皺眉,這個世界修行鼎盛,修行魔道的自然也不少,以活人生魂精血祭煉邪法的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敢以屠村這種比較囂張方式修煉邪法魔功的卻是不多,畢竟不說整天想着降妖除魔賺取功德的正道門派,就連朝廷的大軍也不是擺着看的,屠魔令下,就連地仙都得退避三舍。
不過這裡是滿山州,朝廷力量最弱的一個州,又是魔道萬毒教的地盤,敢在這裡立足的不是旁門就是左道,而且此地百姓大都生活在城鎮,像是這樣的村莊多是山民。
山民大都是逃脫朝廷稅收的流民或者觸犯朝廷刑罰的罪人,要不就是山中的蠻人,都不歸朝廷管轄,因此屠村的事時有發生,不過多少也會遮掩一下,不能太過刺激朝廷,但是顯然這次並不一般,因爲竟然有朝廷的大軍在此。
“你在這裡等着,我去看看。”原本有朝廷的大軍在此顏旭是不打算參與這件事的,可剛剛突然心血來潮,顯然哪裡有事跟自己有關,於是便讓李莫仇留下,自己悄悄去看看。
十里外的一個山村被數千精兵悍將包圍,其中一員小校從村中跑了出來,來到一位騎馬的將軍面前,雙手一抱拳說道。
“稟報將軍,此地無一活口,而且屍體因爲受到魔功侵蝕,導致腐爛嚴重,已經無法確定確切的死亡時間。”小校帶着一身屍臭,來到一位皺着眉頭打量四周的將軍面前,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這已經是第幾個了?”將軍似乎是無意識的說道。
“將軍,這已經是我們找到第十三個被屠的村子。”小校可不管將軍是有意還是無意,回答不出來就是自己的失職,因此規矩的回答道。
“第十三個,到底是誰幹的,竟然如此猖狂!”這位將軍冷哼一聲,渾身氣勢一漲,將腳下地面壓出一圈深深的凹痕,可見一身武道修爲不同凡響,怕是早已練成護體罡氣。
“稟報將軍,村中枯井內發現有一活口,不過那枯井被一柄寶刀護持,尋常兵將無法將他拉出來。”又一員小校前來稟報,不過這次引起了這位將軍的興趣。
“待本將軍先去看看,你等將隨軍文修士請來。”這位將軍說完下了戰馬,帶着幾個親兵進了村子,還沒有踏入就看到整個村子遍佈腐屍,而腐屍有的在屋內,有的在田中,顯然生前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便失去了生命,看來對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厲害。
一邊想,一邊來到村中枯井處,此時十多名精銳的士兵正圍在哪裡,不過那枯井上有一層血光籠罩,士兵近不得身,舉起刀劍砍上去立刻就被震斷。
將軍冷哼一聲,認定枯井中是被自己大軍堵在這裡的魔道修士,十有八九還跟此地多次屠殺案有關,因此毫不留情的一拳打了過去。
這將軍修爲深厚,一拳打出如同攻城錘一般,但那血光也非同一般,被打的晃了一晃,連帶枯井周圍都震動不已,周圍的士兵都站立不穩,不得不後退避讓餘波。
“咦?好寶貝!”那將軍也是識貨的人,這寶物顯然無人加持,卻單憑自身的威能便能擋住自己一拳,顯然是一件靈寶,頓時大喜。
“將我的刀取來!”這將軍頓時有些後悔自己先前小心謹慎讓人去請隨軍文修士,到時候這寶貝豈不是要分對方一份,因此打定主意儘快將那寶光打破,將寶貝先拿在手裡再說,大不了耍無賴說是自己祖傳的。
兩個親兵擡來一把金珠滾背刀過來,此刀長四尺五寸,刀寬背厚,刀脊上有一道空隙,內鑲九顆金珠,一揮舞起來,金珠前滾,讓刀式更猛三分,便是一頭大象也能一刀兩斷,只不過此刀太重,非天生神力者無法揮動。
正巧這位將軍乃是滿山州牧手下的一員猛將,姓陳名山,天生神力,又使得一手好刀法,戰功累累獲得州牧賜下這把寶刀。
拿起平日視如生命的寶刀,陳山顧不得許多,一刀劈了下去。
轟的一聲悶響!
那枯井被一刀劈得下沉三尺有餘,原本將整個枯井籠罩在內的血光也被打了回去,只留下井口薄薄的一層。
陳山大喜,正要伸手將那血光扯碎時,一把血紅如同水晶一般的怪刀從井口刺出,直奔他的胸口。
陳山也是被寶物眯了眼大意了,刀鋒臨近後頓時一驚,將手中寶刀往身前一撩,去擋那血晶寶刀,沒想到剛一碰觸手中寶刀就哀鳴一聲,眼前一絲寒光閃過,定眼一看,原本寒光如雪的刀鋒竟然被磕碎了核桃大的一塊,之前在眼前閃過的寒光就是被蹦飛的刀刃。
哪怕金珠滾背刀遠比尋常刀劍寬厚,這麼大的缺口也是廢了,頓時又驚又怒,而且剛纔若非他反應快,手裡又是一把寶刀,恐怕他已經被那血晶寶刀刺穿,怒的是剛一交手慣用的寶刀便受損,回去也不好跟州牧大人交代。
不過擡頭一看,陳山又樂了,原來躲在枯井裡的並非他之前想象的魔道中人,而是一村中少年,雖然身材高大,但是年齡肯定不超過十五歲,而他手中的寶刀卻非同一般,如同一整塊血紅水晶雕琢而成的五尺長刀,從內放出一道血光將那少年罩住,讓一鄉村少年就能夠跟他這軍中猛將相拼,可見此刀何等不凡,頓時心生貪念。
“給我死來!”貪念大勝,陳山大喝一聲,手中金珠滾背刀勢不可擋的當頭斬下,便是一個房屋大小的巨石恐怕在這一刀之下也要分開。
那少年咬緊牙關,雙手持着血晶寶刀,任由那血光灌體驅使他使出一招招精妙的刀法,與那無緣無故便要他性命的將軍惡鬥起來。
陳山一刀一勢勢大力沉,是軍中闖陣殺敵的刀法,而那少年雖然遠不如陳山,但是受到血光的驅使,一招一式皆是精妙無比的刀法,饒是陳山經驗豐富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他,可偏偏他又着急,想要獨自拿下這把寶刀,因此再也顧不得許多,暴喝一聲後渾身籠罩一層罡氣,一刀還未斬下,一丈長的刀罡便落在那少年護身血光上不斷消磨,那少年別說抵擋,就連抽身而退都辦不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刀鋒緩緩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