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內部,早已是一片狼藉……
閻魔、何靜空和陳靜玄三人,正在合力鬥那元嬰老祖莫離情,陳玉鈴領着一衆陳家修士,遠遠地旁觀着。
現場唯獨沒有見到陳家家主——陳世德!
先於蕭勉和雷神一步,陳應旬和光音天女,已經入內。
在四人先後現身之後,莫離情等四人的戰局,逐漸停歇。
當下,陳應旬來到了陳玉鈴等人面前,朝着莫離情點頭致意,莫離情雖然有些尷尬,卻還是靠近了陳家等人。
再說閻魔三人,雖然心有不忿,但是此情此景之下,三境齊動,他們不得不站在了雷神一側。
誰叫雷神比他們先一步凝聚了元嬰?
至於光音天女和蕭勉,反倒是像兩個沒事人,置身事外。
雙方針鋒相對,卻是誰也沒有先開口。
這怎麼行呢?
咳嗽一聲,蕭勉踏上一步。
“那什麼……你們要是沒什麼事!不如先來處理我和陳家的債務糾紛吧!正好諸位道友,也給做個見證!”
“蕭南天!你非要選在今天來搗亂嗎?”
“陳小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百樂@坊中,你我對賭,願賭服輸,你可是當衆輸給我三萬萬中靈!”取出那塊玉令,蕭勉高聲言道:“本來我還怕你們陳家一時片刻的,湊不齊這麼多靈石,這才故意延後了幾天,你怎麼不識好人心啊!”
“你!”
“玉鈴!和這胡攪蠻纏的臭小子囉嗦個什麼勁?你且準備三萬萬中靈給他,讓他快點滾出我陳家!”
陳應旬,看都不看蕭勉,只是吩咐着陳玉鈴。
“且慢!”一言既出,便有一道雷光衝擊開去,擋下了正要離場的陳玉鈴,雷神,森然言道:“關於東海三神殿之事若是不說清楚,今日你陳家上下,一個也別想擅離此地!”
“雷神!你莫要欺人太甚!”
“事涉東海三神殿,還請陳老體諒一二!正好今日天都城和光音谷都有人在,咱們便好好查一查陳家吧!”
“好!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往我陳家身上潑髒水!”
被雷神這麼一打岔,陳應旬懶得再管蕭勉。
此後,雷神不動如山,閻魔、何靜空和陳靜玄三人,卻將自己的神識發揮到極致,探尋着整個陳家。
更可氣的是,蕭勉也裝模作樣的,展開了神識。
陳玉鈴眼眸深處血光一閃,便想阻止蕭勉的胡作非爲,卻被陳應旬揮手攔下。
至於莫離情和光音天女,則是做了看客……
蕭勉四人的神識,彼此交錯,橫掃着整個陳家。
其間,閻魔三人,倒還算中規中矩,唯有蕭勉,東瞧瞧、西看看,這裡碰碰、那裡摸摸。
儼然,便是一副趁火打劫的架勢!
雖然因爲陳應旬的示意,陳玉鈴並沒有阻止蕭勉,但是陳玉鈴一雙眼眸,卻一直緊盯着這可惡的蕭南天!
連帶的,便是陳玉鈴身後的那些陳家弟子,也都將仇恨的目光,聚焦在了蕭勉身上。
對於閻魔三人,反倒是視而不見。
漫不經心的掃視間,蕭勉將衆人的神情盡收眼底。
果然!
血色的瞳孔!
看來,今兒自己算是歪打正着了……
不光陳玉鈴雙瞳染血,便是那些普通的陳家弟子,也幾乎人人都是這種情況,只不過有輕有重罷了。
再一聯想到此前陳應旬和雷神比拼領域時,同樣也是眼冒血光,蕭勉心頭一動,臉色一變。
陳世德!
隱而未現的陳世德,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
“奇怪!陳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陳世伯?莫非,堂堂陳家家主,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情?”
“……,陳老!未知陳家主何在?”
“玉鈴!你爹呢?快叫他出來!免得這些三境來的貴客,還以爲我陳家家主,是如何見不得人的窩囊廢呢!”
“這……”
“怎麼?”
“阿爹他……”吞吞吐吐的,陳玉鈴朝着陳應旬輕言道:“阿爹不見了!我找遍陳家,也沒找到他!”
“什麼!?”
這一下,便是陳應旬,也猛然回過頭來。
至於雷神等人,更是一臉警惕得看着陳應旬和陳玉鈴。
蕭勉,反倒是不動聲色起來;莫離情,躊躇不定。
唯有那緊閉着雙眸的光音天女,幽然一嘆……
卻在這時,一個聲音,響徹全場。
“不用找了!本家主,不就在這裡嗎?”言辭間,陳世德踩着方步,出現在衆人面前。此時的陳世德,哪裡還有平日裡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姿態,反倒是昂首挺胸,睥睨衆生,精芒四射的目光,掃視過雷神等人,轉而聚焦在了蕭勉身上:“蕭南天!本家主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壞在你身上!”
“……,陳世伯!小子不過是適逢其會,您若是今日不方便支付那三萬萬中靈,小子改日再來登門就是了!”
這麼說着,蕭勉就想腳底抹油。
“現在纔想走?晚了!”
淡淡一笑,陳世德隨手一招,衆人神色各異。
陳應旬、莫離情和雷神,三位元嬰老祖,幾乎同時產生了感應——陳家所屬的整個空間,竟然被徹底禁錮了!
換言之:即便是掌握了空間神通的元嬰老祖,短時間內,也無法離開這處被禁錮的空間。
可是,陳世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如何能掌握這等禁錮空間的秘術?
須知空間禁錮,便是在空間神通中,也是堪稱高深的。
旁人或許還以爲,陳世德這是動用了某種陳家秘藏的陣法或是秘術,然則陳應旬和陳玉鈴卻知道,並非如此!
陳家雖然也有些後手,但絕沒有空間禁錮之法!
陳應旬和陳玉鈴,更是最瞭解陳世德的兩個人。
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的女兒。
然則便是這兩人,也不明白陳世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再一聯想到雷神等人的興師問罪,陳應旬和陳玉鈴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難不成,我陳家上下,今日真的要盡墨於此?
衆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陳世德身上,陳世德卻一動不動,反倒是陳世德身邊的那些陳家弟子,發生了變化。
那些陳家弟子,突然一個個不自覺得戰慄起來。
每一個陳家弟子,渾身顫抖,口吐白沫,最最駭人的,還是那雙眸中越來越濃重的血色……
就在衆人驚疑不定間,那些陳家弟子,竟然紛紛爆裂開來——化成一團團血霧,籠罩在了陳世德周圍。
到了此時,誰還不知道:陳世德,必定有鬼!
雷神,神色嚴峻;莫離情,神色忐忑;陳應旬,神色悽慘……
三大元嬰老祖之下,閻魔、何靜空和陳靜玄,三人對望一眼,彼此點頭致意,於無聲間,結成聯盟。
蕭勉緊盯着被那團血霧包裹的陳世德,不言不動。
光音天女,輕嘆之餘,緩緩得搖了搖頭。
然則現場的劇變,並不止於此!
就在陳世德身邊的血霧越來越濃重時,臉色煞白的陳玉鈴,突然渾身一顫,慘白的容顏上,爬起了一抹詭異的紅。
殷紅如血,陳玉鈴沒來由的噴出一口鮮血……
“玉鈴!?孽子!你竟然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此毒手?”陳應旬纔想去幫助陳玉鈴,卻渾身一僵,而後滿臉不信得瞪視着血霧中的陳世德。就聽陳世德的聲音,飄散出來:“孽子?哼!老匹夫!就你也好意思教訓我虎毒不食子?想想你自己又是怎麼對待我的?今天,我不光要食子!還要弒父!”
一言既出,現場再生驚變。
容顏絕色的陳玉鈴,固然是香消玉殞,化成一團血霧,融入了陳世德身邊。便是那堂堂元嬰老祖之尊的陳應旬,竟然也在陳世德的詛咒之下,轟然驚爆,化成了詭異的血霧。
陳世德,竟是將陳家上下滿門弟子,都融入己身!
血霧中,散發出越來越強烈的靈能波動。
原本不過是準元嬰修士的陳世德,修爲竟然一路攀升,突破至元嬰初階之後,猶自不停,繼續風生水起。
血霧徹底消散之後,陳世德,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
只是此時的陳世德,再也不是那個年近花甲的白髮老人,反倒是白髮復黑,神清氣爽,儼然便是個精壯修士。
“哈!哈哈……,果然!他果然沒有騙我!功成之後,我不光得到了老傢伙的元嬰,還得到了那小賤人的生命力,如今的我——這是多麼強大的肉體啊!多麼強大的力量啊!”
這麼自言自語間,陳世德隨手一揮,便有一道血刃甩袖而去,衝擊向了在一旁看好戲的蕭勉。
蕭勉怪叫一聲,毫無形象得奔向了雷神……
開玩笑!
如今的陳世德,雖然不知何故,發生了劇變,但是他的修爲卻妥妥的突破了元嬰初階的限制。
便是再借蕭勉一個單子,他也不敢輕易招惹。
再說現場既有雷神和莫離情這兩位元嬰老祖,又有九大聖地的光音天女,還有三境精銳修士。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高個子頂着啊!
眼見蕭勉怪叫着朝自己衝來,雷神秀眉微蹙,暗哼一聲。
不過今日到底是爲了那荼毒殷商境的東海三神殿而來,既然已經抓到了證據,雷神自然是要以大事爲重。
事到如今,誰還敢說陳家與東海三神殿無關?
就算真的無關,以陳世德今日的行徑,也足以稱得上是邪魔外道,說好聽點,便是人人得而誅之了!
此念一生,天雷無妄劍攜怒而出。
眼看着直朝自己飛衝過來的天雷無妄劍,蕭勉暗罵一聲,紅藍雙色流光一閃而逝,蕭勉已經消失不見。
緊接着,天雷無妄劍所化雷光,和那道血刃衝擊在一起。
兩者交擊,竟是不分上下。
這一下,衆人看向陳世德的眼光,多出三分審慎。
雷神雖不過是新近凝嬰的元嬰初階老祖,但畢竟是元嬰老祖,就算那陳世德吞噬了陳家衆人的精血之後,實力暴增,乃至是突進到了元嬰中階,但是天雷本就剋制血煞,雷神這全力一擊,竟然無法擊潰陳世德的血刃,情況有些不妙啊!
這隻能說明:發生在陳世德身上的變故,很可能比衆人從外表上看到的,要嚴重而詭異得多……
眼珠一轉,蕭勉脣角一勾,又生出幾分壞墨水。
“那誰——莫前輩是吧?此獠殺子弒父,滅己滿門,堪稱是慘絕人寰、天怒人怨!天都城中,竟然有如此兇殘之徒存在,你們仲裁院就不管管嗎?莫前輩,您就不管管嗎?”
“我……”
“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大傢伙不用客氣,併肩子上!”
一言既出,蕭勉裝模作樣得放出了赤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