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承志,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暗黑魔星,奪舍重生,逃之夭夭。
九幽冥皇夏九幽,見勢不妙,悄然而走。
事情若只是這樣,諸方聯軍,幾乎是大獲全勝。
問題是,最後的最後,傅青瓊,被夏九幽所擒!
小和尚見到了那一幕,遠在御魔號上的蕭勉,同樣見到了那一幕,蕭勉的臉色,比之小和尚,更加難看。
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小和尚和葉闌珊,聯袂出手。
蕭勉,則從御魔號上飛速趕來,衝向了火福號……
然則,即便是小和尚的九品白玉蓮臺和葉闌珊的霸刀,也沒能留下夏九幽,當然,還有被夏九幽劫持的傅青瓊。
小和尚,站在火福號前,雙眉緊蹙。
葉闌珊,則循着夏九幽的蹤跡,追趕下去。
等蕭勉趕到火福號時,夏九幽,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可惡!
可惡!!!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頭腦一熱,蕭勉便要追趕下去。
卻在這時,小和尚出現在蕭勉身邊。
“阿彌陀佛!”
“你要攔我?”正對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小和尚,蕭勉森然冷語:“讓開!不然,休怪蕭某人……”
“蕭施主!得罪了!”
不等蕭勉把話說完,小和尚已經悍然出手。
九品白玉蓮臺,化成九道白色玉鎖,鎖向了蕭勉。
就算蕭勉早有防備,也不是小和尚之敵。
何況蕭勉也沒想到:小和尚會如此決絕!
猝不及防下,蕭勉被九道白色玉鎖鎖個正着。
“小禿驢!你敢?青瓊若是有什麼意外,我要你西蜀州——再無佛寺!我要這方天地——再無佛修!”
那一瞬間,蕭勉心頭,魔性大炙。
“不動如來使,持慧劍羅索,頂發垂左肩,一目而諦觀,威怒身猛焰,安住在盤石……”
面對蕭勉的沖天魔性,小和尚,唸誦起《聖不動經》。
當日天都城中,小和尚以《聖不動經》作爲報酬,償還了蕭勉將《極力霸道》贈與佛門的恩情。
這《聖不動經》,修煉到高深處,專能鎮壓心魔!
蕭勉如今的異變,便是心魔作祟……
僵持良久,蕭勉總算是冷靜下來。
感受着額頭滲出來的絲絲冷汗,便是蕭勉,也後怕不已。
心魔!
無相心魔!
還真是防不勝防,無孔不入啊!
蕭勉自以爲在仙石空間中降服了無相心魔,卻不曾想,心魔,一直都在!
當然,蕭勉此番被無相心魔入侵,也是因爲遭逢鉅變。
傅青瓊,可是他畢生摯愛!
冷靜下來的蕭勉,這纔想起了之前變故的不尋常處……
其一,夏九幽一直作壁上觀,莫非就是爲了傅青瓊?
夏九幽的奪舍之體,乃是皇甫衛。
皇甫衛和傅青瓊,正是一對宿敵,便如蕭勉和呂承志!
難不成,皇甫衛和夏九幽之間,有什麼勾結?
其二,火福號安然無恙,傅青瓊又是怎麼被抓走的?
地級寶船的防禦能力,天尊境強者雖然可能突破,卻需要一定的時間,有那時間緩衝,小和尚和葉闌珊豈會坐視?
偏偏,傅青瓊好似自投羅網一般,落入了夏九幽手中!
其三,夏九幽抓住了傅青瓊,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將之滅殺泄憤,反而抓着傅青瓊,逃之夭夭。
小和尚雖然留下來阻止蕭勉,葉闌珊卻已經追去。
在天尊境級別的較量中,傅青瓊的存在,只是累贅。
不管如何,夏九幽擒走傅青瓊,明顯是早有預謀。
既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滅殺傅青瓊,就說明夏九幽對傅青瓊必有所求——活罪或許難免,死罪未必加身。
何況反過來想:就算蕭勉在第一時間追趕上去,能不能追上夏九幽還是未知,就算讓他追上了,又有什麼用?
不過是買一送一的便宜買賣罷了……
“蕭施主!夏九幽此人,出身華夏境貴胄,雖有兇名,卻很是傲氣,從來只和勢均力敵者交戰,不殺無名之輩!再說血河大陣外側,還有六艘地級寶船巡航,說不定便能……”
“……,希望如此吧!”
小和尚這話,分明是在安慰蕭勉。
且不說夏九幽會不會對傅青瓊不利,單說血河大陣外側的六艘地級寶船,就算髮現了夏九幽,也留他不住!
呼……
師姐!
你等着!
不管是天涯海角,我蕭勉,必要救你回來!
鎮定心神之後,蕭勉收起了所有的負面情緒。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當務之急,還是儘快登頂神峰,徹底剿滅東海三神殿。
等了片刻,魔帝等人,聯袂而返。
看他們的神色,顯然,沒能截殺暗黑魔星。
又等了片刻,葉闌珊,孤身一人,悄然迴轉。
朝着小和尚搖了搖頭,葉闌珊獨自回到了天刀號上。
關於傅青瓊的遭遇,魔帝等人,已然聽聞。
掃視了蕭勉一眼,衆人誰也沒有多說什麼。
中土聯軍,血戰至今,死傷的修士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別說如今傅青瓊還沒死,就算身死當場,也不能因爲她是蕭勉的道侶,就耽擱諸方聯軍的行程。
御軍之道,令行禁止!
好在蕭勉沒有再胡鬧,只是站在火福號船頭,一言未發。
六艘地級寶船,稍事休整一番,便繼續上路,直逼峰頂。
沿途中,火福號上的衆人,看着船頭的蕭勉,不敢出聲。
唯有萱草,來到蕭勉身後,靜靜陪伴。
“萱草!”
“大哥!”
“照顧好自己!”頓了一頓,蕭勉回過身來,一本正經:“師姐已經出了意外,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大哥!萱草記下了!萱草一定會平平安安!”點了點頭,萱草輕言道:“姐姐她吉人天相,一定也會平平安安!”
“嗯!”頓了一頓,蕭勉悄然問道:“師姐被夏九幽擒走時,你可在她身邊?”
“此前,我一直和姐姐在一起。只是之前因爲那暗黑魔星的日月法目,天地一片黑暗,我便失去了姐姐的蹤影!”
“是嗎?師姐被擒時,火福號可有什麼異動?”
“這……”遲疑片刻,萱草沉思良久,這才搖了搖頭:“並無任何不妥!火福號,一切正常——尤其是防禦網!”
萱草,顯然領會了蕭勉的意思。
只是火福號防禦網一切正常,傅青瓊又是怎麼被抓的?
難不成,是傅青瓊自己跳出了火福號的防禦網?
搖了搖頭,蕭勉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外。
“……,我明白了!你且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的!”
淺淺一笑,萱草悄然退走。
至此,火福號的船頭,再度只剩下蕭勉一人。
火福號,連同其他五艘地級寶船,登頂而去。
就這麼沿着神峰,一路行駛,神峰峰頂,遙遙在望。
還沒登頂,上邊傳來的陣陣靈能波動,已經愈演愈烈。
顯然,不光六艘地級寶船在半山腰上遭遇了惡戰,便是直接衝上峰頂的中州軍團,似乎也沒閒着。
這麼一想,諸方聯軍的心氣,稍稍平復。
若只是衆人在半山腰拼死拼活,中州軍團卻在山頂上談笑風生,衆人的內心,越發得不平衡了。
只是,東海三神殿的老巢都被六艘地級寶船搗毀了,在山頂上和中州軍團戰鬥的,又是何方神聖?
很快,六艘地級寶船,就登頂神峰。
放眼望去,整座神峰,異常寬廣。
神峰之上,一馬平川,足有千里方圓。
可就是這千里方圓,係數被血色覆蓋……
血山神峰,好似一座採集塔,將整個血河大陣中的大量血煞之氣,係數聚攏過來,籠罩神峰峰頂,成就一片血海。
不出意外的話,萬古之前,這裡便是血煞魔宮宗門駐地。
如今,隸屬於中州軍團的九大地級寶船,正在血色上空不住遊弋,時不時的,便會有一道道血柱,攻向他們。
這些血柱,生於血海,一擊不中,重回血海。
眼看着,那些血柱毫無殺傷力,便是速度也並不快。
然則,中州軍團的九大地級寶船,卻如談虎色變。
不等那些血柱近身,九大地級寶船,便紛紛避讓,似乎生怕沾染了血柱,便會從天而墮一般。
衆人觀戰良久,除了那些血柱,愣是沒發現其他敵人。
卻在六艘地級寶船想要衝入血海時,有人發話了……
“諸位天下同道!還請稍安勿躁!”一艘寶船,躲避開一道血柱,衝向了衆人,寶船船頭,正有一名元嬰老祖,急聲高呼:“此乃血河大陣中樞陣法!我等中州軍團九大寶船,正在九宮陣宗率領之下,破解血河大陣,外人切莫擅入!”
言簡意賅,盛氣凌人。
“哼!中州軍團,好大的名頭!”卻是御魔號上,魔帝魏長天,輕笑一聲:“早知中州軍團如此神勇,我等散兵遊勇,也不用心急火燎的進入血河大陣,平白搶了你們風頭!”
魔帝這話,話裡有話。
血海生變之前,中州軍團位居中軍,作威作福。
巡查東海四方的雜務,係數交給了諸方軍團,便是此後四方亂戰,也自有諸方軍團發兵圍剿。
中州軍團,一直在東海中部休養生息……
面對北魏軍團和西蜀軍團的求援,更是置若罔聞。
此後血海生變,中州軍團的主事者——雲海劍尊,眼巴巴地求上門去,央求衆人馳援中州軍團的。
諸方聯軍,星夜兼程,終於趕到了血河大陣外圍。
爲了救援中州軍團,諸方聯軍更是派遣六艘地級寶船,深入血河大陣,並且成功地找到了五艘地級寶船。
此後諸方聯軍一路血戰,困殺呂承志、激鬥夏九幽、逼走暗黑魔星——每一戰,都是千辛萬苦!
不想到了最後關頭,中州軍團,搖身一變。
好像從一開始,他們中州軍團就是此番遠征的中流砥柱,諸方軍團,反倒是拖了他們的後腿一般。
不怪魔帝怒機而笑,便是其他人,也都一臉憤憤。
再說那艘地級寶船,正是隸屬於九宮陣宗的無極號。
站在船頭呼喝衆人的,則是九宮陣宗的一位長老。
無極號,在血海生變之初,就追隨着天尊境強者雲海劍尊,聯合天音號和太清號,衝入了血山神峰。
在血山神峰,一直無所事事,直到隸屬於中州軍團的其他五艘地級寶船,脫困之後,找上門來。
九大聖地,一番商議。
最終,在九宮陣宗安排之下,嘗試破解血河大陣。
此事若成,此番東海之戰,一大半功勞盡歸中州,其中又是一大半功勞,盡歸九宮陣宗。
中州軍團,一心想在諸方軍團趕到之前,成功破陣。
只可惜,他們有心搶功,卻無力做到!
“這……魔帝前輩當面,晚輩九宮陣宗陣圖子,不敢造次!”朝着魔帝微微一禮,陣圖子言道:“如今破陣正值緊要關頭,還請諸方聯軍的諸位同道稍等片刻!大家背井離鄉,遠道而來,都是爲了剿滅東海三神殿,還天地一個朗朗乾坤。想必魔帝前輩和諸位同道,不會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吧?”
“親者痛仇者快?什麼意思?本座還是東海三神殿的內奸不成?我北魏軍團,和無盡魔物激戰時,你們在哪裡?”
“這……”
被魔帝塞得啞口無言,陣圖子一臉的惱羞成怒。
卻在這時,火福號上,響起了蕭勉的聲音……
“魔帝前輩!想必中州軍團不是這個意思!他們應該是有感於諸方軍團剛剛經過數度血戰,疲累不堪,需要休整,這才獨自扛下了破陣的重任——這份心意,我等卻之不恭!”
“你這小輩……”上下打量了蕭勉一眼,發現蕭勉不過是一名金丹修士,陣圖子陡然搖身一變,又有了元嬰老祖的氣勢,指着蕭勉的鼻子,陣圖子指桑罵槐:“不錯!不錯!你這小子說話倒還中聽,不想某些人,只知道胡言亂語!哼!”
魔帝聞言,神色一冷。
想他魏長天,幾時受過這等窩囊氣?
不過眼珠一轉,魔帝卻隱忍不語——他倒要看看:蕭勉這小子,適時跳將出來,給那陣圖子設下了什麼圈套!
魔帝這個當事人,沉默不語。
其他人,自然更沒資格說三道四。
眼見衆人被自己三言兩語威懾得不敢動彈,陣圖子,覺得倍兒有面子,不想就在這時,一道血柱,衝擊而來。
無極號一個轉向,險些將陣圖子甩出寶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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