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打斷了蕭勉的沉思。
蕭勉一愣,只覺得這聲佛號似曾相識,一時卻想不起來。
擡頭循聲望去,就見前方不遠處,站着一位身穿月白色僧衣的苦行僧侶。
“禪音大師?你怎麼……”
卻原來,那人正是西蜀州盲僧禪音!
“蕭施主!別來無恙?”含笑點了點頭,禪音解釋道:“小僧本就一直在天下城中,前些日子聽聞蕭施主在天下城中大展神威,得知蕭施主沒有困死祖龍居,小僧頗感欣慰。”
“有勞大師掛懷了!”
對於這盲僧禪音,蕭勉倒是頗有些好感。
“此番天下城驚變,聽聞蕭施主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救苦救難,小僧感佩!蕭施主,果然是有大慈悲的人!”
便是蕭勉這等厚臉皮的人,也被禪音誇得老臉發燙。
“不知大師此來,可是來幫忙化解這蠱毒之禍的?”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蠱毒之禍,不容輕忽。若有小僧能夠幫得上忙的,小僧萬死不辭!”
“如此最好了!素聞佛光神通最是驅邪扶正,想來有禪音大師相助,要除這蠱毒之禍,當可馬到成功!”
禪音給足了蕭勉面子,蕭勉自然要投桃報李。
所謂花花大轎人人擡,這一套,蕭勉玩的比誰都溜。
這之後,蕭勉便給禪音引薦了侯長老和青丘子兩位前輩,禪音固然是畢恭畢敬,兩位老祖也是含笑點頭。
盲僧禪音,到底也是西蜀州的一號人物。
數百年後,他未嘗不會成爲西蜀州的執牛耳者。
畢竟那十剎海中的兩位聖僧,平時可是不問世事的。
此後,四人一行,一同來到了蠱毒的製造處。
遠遠地,四人就聞到了陣陣惡臭。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應,禪音就口宣一聲佛號。
佛號過處,陣陣佛光照徹四方,那些惡臭便消失不見。
侯長老和青丘子對望一眼,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
禪音此子,果然深得佛門言靈宗三昧真傳。
不過片刻,四人來到了一口枯井前。
枯井口徑不過尺許,卻深不見底,此時的枯井口上,正有一團漆黑如墨的毒煙,在那裡飄來蕩去。
到了此時,衆人自然都知道那毒煙便是無數毒蟲。
“這……,該當如何消滅這些蠱毒?”
便是侯長老,一時也束手無策。
“晚輩雖有辦法解救那些中蠱之人,但這些毒蟲,卻是沒有完全培育成熟的蠱毒,恐怕……”
蕭勉才這麼說着,禪音再宣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且讓小僧嘗試一下,如何?”
“大師肯鼎力相助,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當下,就見禪音正對着那口枯井,猛然大吼一聲。
佛門神通——獅子吼!
只是禪音這番獅子吼,卻又不同以往。
本來這獅子吼,是專注於音波攻擊的佛門神通,禪音卻將之偷樑換柱,改成了以佛光攻擊爲主。
就見禪音長大了嘴巴,好似一口小型的洪鐘。
一**源源不斷的佛光,如同音波一般,衝擊向那口被黑色毒煙籠罩着的枯井。
金色的佛光與那黑色的毒煙才一接觸,那黑色的毒煙便被佛光焚燒殆盡。
嫋嫋青煙中,黑色的毒煙越來越小。
侯長老喜形於色,同時也高看禪音一眼。
不想枯井口的毒煙固然是越來越淡,但是不等這些毒煙徹底散盡,枯井中就又源源不斷的冒出新的毒煙。
起初,禪音毫不在意,獅子吼源源不斷。
可是那枯井中的毒煙,同樣是源源不斷。
如此一來,倒讓禪音陷入了持久戰的尷尬境地。
禪音雖然也是準元嬰修士,距離那元嬰老祖,也僅有一步之遙,但畢竟沒有凝聚元嬰,還不能做到溝通天地。
時間一長,禪音的真元便有些不濟。
偏生這獅子吼神通,最是講究一鼓作氣。
何況禪音此番出頭,未嘗沒有賣弄一二的打算。
若是虎頭蛇尾,實在是……
禪音才這麼患得患失,突然感到背後搭上來一隻手,然後,便是一股細小卻精純的佛性,灌注而來。
那一瞬間,本有些油盡燈枯的禪音,只覺得渾身一震。
那絲佛性融入禪音體內,本來不過是一絲涓涓細流,卻突然變成了一道澎湃的大江,險些讓禪音控制不住。
情急之下,禪音索性直接用這股佛性來激發獅子吼。
獅子吼的外形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遠處枯井上方,陡然出現了爆炸,便是那半截枯井,也整個炸裂開來。
禪音身子一晃,卻被蕭勉好生扶住。
“禪音大師,果然是悲天憫人!爲了覆滅這一處蠱毒凶地,竟是不惜損耗佛性,蕭勉佩服!”
“這……”
禪音豈會不知,此前是蕭勉幫了自己的大忙。
若非如此,能不能覆滅那處枯井還未可知,但是他禪音,畢竟是要在侯長老和青丘子兩人面前,出個洋相了。
眼見蕭勉如此顧全自己的面子,禪音尷尬的雙手合十。
任他平日裡也自詡舌燦蓮花,此時也不知該如何應答。
侯長老和青丘子,都是人精,哪裡會看不出其中的蹊蹺?
只是既然蕭勉都全了禪音的面子,兩人有何必故意拆穿?
再說那禪音的獅子吼,確實有滅殺那些蠱毒的威能,侯長老自然是欣喜若狂。
上前查探一番,發現整個枯井都爲之一清,再也沒有了黑色的毒煙,侯長老的臉色更見欣喜。
當下,侯長老便命令一些祥福商會的修士駐守此處,以免再出什麼變故。此後,侯長老卻帶着蕭勉和禪音等人,再度奔赴了另一處疑似存在着半成品蠱毒的破敗城寨。
這之後,依法炮製,其他兩處的毒患也被清除乾淨。
只是在清除之前,禪音倒也是有自知之明,主動提出讓蕭勉助他一臂之力,這反倒讓蕭勉又高看了禪音一眼。
三處毒患爲之一空,便是侯長老和青丘子,也鬆了口氣。
回到陰陽閣中,侯長老自然是好生謝了蕭勉和禪音一番。
一瓶七品靈丹,三瓶六品極品靈丹——一式兩份!
便是蕭勉和禪音,也只感嘆侯長老的出手闊綽,當然兩人的動作一個比一個快,誰也沒客氣。
客氣?
開什麼玩笑!
單單是那瓶七品靈丹,可是連青丘子都兩眼放光呢!
眼見兩瓶七品靈丹被蕭勉和禪音瓜分乾淨,青丘子沒來由的一聲冷哼,便要告辭而去。
畢竟胡家寨中,還有殷劍生等人在等着他主持大局。
蕭勉見機得快,連忙隨着青丘子一同離去。
至於萱草,則被蕭勉安頓在了陰陽閣中,好生靜養。
反正小金猿要在侯長老身邊待很長一段時間,蕭勉又答應留下萱草陪它,倒不如先讓萱草適應一下。
日後若是萱草能從這丹劍雙修的侯長老身上,學到些煉丹或者醫道之術,也算是多了一門傍身之技。
萱草雖然有些不捨,卻終究是答應下來。
一路上,青丘子都是行色匆匆,對蕭勉也愛理不理。
蕭勉眼珠一轉,暗罵在心:小氣鬼!
不就是一瓶七品靈丹嗎?至於嗎!?
到了胡家寨,蕭勉舔着臉跟進了青丘子的精舍。
“前輩!別耷拉着一張臉了!”
“你!”
被蕭勉如此調侃,青丘子頗有些惱羞成怒的衝動。
不過下一刻,眼看着蕭勉送到自己面前的那個瓷瓶,青丘子雙眼青光一冒,再也顧不得說話了。
“不要?”
“……,你且開個價吧!”
那個瓷瓶,正是之前侯長老送給蕭勉的七品靈丹。
如今的青丘子,算是摸準了蕭勉的路數——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這小子,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尊師重道!
指定是又憋着什麼壞主意呢!
只是這七品靈丹,實在不是青丘子能夠抵禦得了的——他甚至想好了,只要蕭勉的要求不是太過分,他都會答應!
“前輩應該知道吧?晚輩當年,被元妍暗算,中了十大奇毒中排名最末的青花瓷!”
“青花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前輩可能不知道:當年晚輩已經得到了化解青花瓷的皓泥素胎,但是出於審慎,晚輩並沒有服用!事實證明:那是元妍的又一條毒計——皓泥素胎中,混雜着噬魂陰毒!”
“噬魂陰毒!?”這一下,連青丘子也變了臉色,畢竟這噬魂陰毒,可是極少數能夠威脅到他的絕毒。便在這時,蕭勉將那瓶七品靈丹,主動交到了青丘子手上,好生言道:“身中青花瓷,於順利凝嬰之前,晚輩無福消受任何丹藥!”
“這……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白送給我吧?”
“誰說是白送給你的了!”翻了個白眼,蕭勉吐露道:“我只是想用着暫時用不到的七品靈丹,買前輩一個承諾!”
“……,你且說說看!”
“今生今世,我與那元妍,已是不共戴天!如今我身在中州,她自然是鞭長莫及;來日我若回到南越州,想必屆時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然則——君子報仇,百年不晚!”
“你待如何?”
“有朝一日!我必親上魔影宗——殺元妍!”吐露出胸中這口惡氣,蕭勉望着一臉凝重的青丘子,好生言道:“屆時,我希望前輩或者道家能夠不要阻止我——僅此而已!”
“……”
沉默!
長久的沉默!
顯然蕭勉這個要求,讓青丘子很有些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