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此前我也曾聽到些風聲,說是你在陵川坊市出沒過,卻又馬上消聲覓跡。這回若不是傅師妹修書告訴我你和一個叫宣朗的散修走的很近,又說那宣朗不日前離開陵川坊市去萬宗原了,臨走之前酒後吐露出和你在這北荒大草原上,呂某還真找不到你呢!”
說着眼見蕭勉只是苦笑,卻不做聲,呂承風頗有些狐疑,沉吟片刻,這才換上一副爽朗的笑臉。
“怎麼?蕭師弟生氣了?愚兄方纔不過是乍見蕭師弟,一時興奮才和你開個玩笑,蕭師弟不會見外吧?”
“師兄你不該來的!”半真半假的這麼說着,蕭勉沉聲說道:“小弟愧對師父!愧對師兄!哪裡會見外呢?”
“這話從何說起?”
“小弟……哎!下山三年,苦修三年,反省三年,沉思三年,小弟終於悟出一個道理:我根本就不是修行的命!三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打破瓶頸,修爲還是練氣期八層。遙想師父十年前引我上五行門,曾說是與我有仙緣,可是我……哎!我怕是今生今世也無望築基了!與其在山上讓師父看着我煩心,小弟便想不如在這荒無人煙處了此殘生吧!”
“這……你竟然還是練氣八層?”
呂承風頗有些不信,蕭勉卻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什麼也沒說,只是搖頭。
呂承風不由舉棋不定起來,這蕭師弟,可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看着一臉消沉的蕭勉,呂承風頗有些爲難。
要分辨蕭勉的話是否屬實很難,畢竟人心隔肚皮,呂承風也不能挖出蕭勉的心來看個究竟。但有一個相對簡單的方法,那就是查看一下蕭勉的修爲是否還是練氣八層。
偏偏這個簡單的方法要實施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呂承風如今也不過就是築基中期修爲,雖然能感到蕭勉體內真氣單薄,卻無法準確的把握蕭勉到底是練氣幾層的修爲,只知道蕭勉絕沒有練氣期大圓滿。
除非,呂承風把手搭在蕭勉手腕上,親自切脈察看。
這小子無故失蹤三年,怕是發現了什麼端倪,若他真的只是練氣八層的修爲倒也罷了,若是練氣十二層的修爲而又在我爲他切脈的時候暴起傷人,便是我築基中期的修爲怕是也要受些小傷,如果他手上再有一些厲害的高階法器,我的處境恐怕就更危險了——難不成這小子方纔所說的這些話,就是爲了讓我去爲他切脈,從而設計暗算於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呂承風越來越覺得有可能,看向蕭勉的目光也越來越是不善。
實在不行,我便將這小子毀屍滅跡,回去就說這小子根本沒在這裡,想來爺爺也不會爲難於我。畢竟這小子是關乎爺爺能否結成金丹,卻不是我,雖說爺爺結成金丹對我有天大的好處,但我也沒必要爲了這小子以身犯險,那不划算!
這麼想着,呂承風心頭殺心已起。
不想就在這時,蕭勉突然朝着他拋來一物。
呂承風一驚,閃身一退,一個儲物袋掉在他方纔所站之處,待看清那儲物袋,呂承風只覺得一陣尷尬。
“蕭師弟,你這是何意?”
“師兄見諒!小弟實在不適合修行,這儲物袋於我也無用了,還請師兄回山時帶給師父,讓他忘了我這個不孝弟子吧!全當……全當十年前他沒有遇到過我……”蕭勉說這話時,呂承風已經不着痕跡的撿起了他的儲物袋,打開一看,目光馬上被玄鋒劍所吸引,驚聲問道:“這把飛劍可是師弟的?你從哪裡找來的九天玄金,竟然用來練成了飛劍?”
蕭勉將當初被淳于雄劫持,而後被書生所救,書生幫他重煉飛劍之事源源本本的說了出來,呂承風聽得分外仔細。
“原來如此!師弟的資質雖然差了些,卻實在是有大機遇之人,那元嬰老祖豈是一般人說見就能見到的,你小子不但見到了,那位前輩還賜你九天玄金,幫你重煉飛劍,顯然是對你青眼有加,你又何必自暴自棄呢?不若先與愚兄回山,爺爺這三年來又爲你煉製出不少靈丹妙藥,其中說不定就有能夠助你突破的丹藥呢?若是師弟能築基有成,壽三百年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着眼見蕭勉似乎有些心動,呂承風心頭大定:哼!不怕你回山,就怕你不回山!
聽說有丹藥就心動了?到時候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蕭勉心動的神色讓呂承風心頭疑心再減三分,畢竟對一個正常人而言,能修道誰不願意?
即便只是築基也有三百年壽,足夠逍遙快樂一輩子了,若是蕭勉一味拒絕,呂承風反倒要懷疑了。
“可是我這修爲……”
“且讓愚兄爲你切一切脈!”
掂了掂手上的儲物袋,呂承風心中有了決定。
只要自己反應的快,即便他是練氣十二層修爲,徒手之下也不可能重傷我,到時我殺他便也是名正言順,他若真敢傷我,就休怪我辣手無情!
這麼想着,呂承風小心翼翼的走到蕭勉身前,小心翼翼的將右手貼在蕭勉的右手手腕處,真氣衝進蕭勉體內時,呂承風更是小心翼翼的鎖住了蕭勉的脈門,這樣蕭勉要攻擊他便要先突破這道真氣鎖。真氣鎖形成之後,呂承風才鬆了口氣,而後卻暗自一嘆:這小子,果然還是練氣八層的修爲啊!
就在呂承風的心神一緊一鬆又一緊的瞬間,異變陡生。
金光閃現,呂承風的整條右臂消失不見!
看着自己空空蕩蕩的右手肩膀,呂承風傻乎乎的站在那裡,久久不能出聲,而後大量鮮血噴灑出來,呂承風疼得渾身一顫,卻還是勉力飛到半空,一邊運氣封鎖住右肩各大血管止血,一邊服用止血丹、補氣丹醫療傷勢,同時雙目噴火的瞪視着蕭勉,卻又不發一言,顯然他也知道事情敗露了。
“呂師兄,你真不該來!”
“哼!你小子……,傅青瓊那賤女人好毒的算計……可恨……可恨!”右臂的劇痛不但沒有讓呂承風喪心病狂,反倒讓他的神智異常清醒,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之前來通風報信的傅青瓊明顯是和蕭勉串通一氣的,“你不得好死!她也不得好死!便是連冷凝玉那個瘋婆子也不得好死!敢謀害我呂家人?我必定要回去告訴爺爺和大長老,剷平碧波潭!”
“既然來了,你回不去了!”
“什麼?難道就憑你?”
呂承風彷彿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笑話,他雖然被蕭勉壞了一條手臂,但修士本就不是以**作戰爲主,只要他真氣損失不大,飛劍在手,有信心在三個回合內戰勝蕭勉,十個回合內將之擊殺——呂承風若是事先知道修爲比他還高出一籌的斷水流被蕭勉打的落荒而逃的話,恐怕就不會這麼篤定了。
只是當日之敗,被斷水流視爲奇恥大辱,又豈會逢人就說,弄得天下皆知?
不過呂承風的笑聲很快就戛然而止,因爲那一張鋪天蓋地而來的森羅大網——九曲天河陣!
蕭勉既然早就動了心思,又豈會不在自己的主場做些佈置?
這九曲天河陣能被陣宗堂堂主方儒珍而重之的放在他自己的儲物袋裡,顯然比秘府中那些陣盤還要高級的多,蕭勉雖然有號稱陣法大宗師的鬼頭指點,光安置這一套九曲天河陣也花費了他不少工夫。
如今看着天空中九九八十一道如白練一般的天河陣圖和呂承風越來越差的臉色,蕭勉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單單是爲了佈置這九曲天河陣,蕭勉就花費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塊中品靈石,可謂是下足了血本。
只要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切都是值得的,而距離那所謂的真相,僅有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