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切斷了和葉飄零的聯繫,回想着和對方的口頭協議,蕭勉也不避諱殷劍生,轉而又取出了北斗司南盤。
“老哥!前番可是都聽清楚了?”
“……”
蕭勉這話,換來謝鷹的一陣沉默。
卻原來,前番蕭勉僞裝成趙立元會見許彥墨時,暗中已經激活了北斗司南盤,也因此,他和許彥墨之間的談話,盡被遠在楚郡的謝鷹,聽了個一清二楚,成了許彥墨的罪證!
“唉!想不到我祥福商會,以信立於世,竟然也出現了這等監守自盜之事。更想不到的是,事涉東海三神殿!”
謝鷹說這話時,頗有些力不從心。
東海三神殿,當日在天下城中胡作非爲,一度讓善財童尊大發雷霆之怒,甚至險些挑起楚郡和東吳州的戰事。
每個祥福商會的弟子,都對東海三神殿恨之入骨。
想不到,許彥墨竟然會和東海三神殿同流合污!
“事情已經這樣了!老哥,節哀順變!”
“……,說得好像老子死了親爹一樣!啊呸呸呸!”不等謝鷹抱怨,蕭勉接過了話茬:“事關東海三神殿,如今可就不光是你們祥福商會的事了,不瞞老哥,當日在朝歌城下,我曾親眼目睹過東海三神殿的惡行,怕就怕偃師城中……”
“你是說……”
“總之!祥福商會的專人,還是儘快趕到偃師城吧!不然在中州有心抵@制祥福商會的情況下,事情的發展方向很可能會對祥福商會不利——咱哥倆雖然交好,但小弟畢竟不是祥福商會的人,有些話有些事,小弟是不方便去說和做的!”
“……,我明白了!”
“對了!偃師城如今的水深得很,尋常金丹修士就別來湊熱鬧了,最好派些老一輩的元嬰老祖……”
“你省省吧!此等人員調動,豈容你我置喙?”
“總之一句話:越快越好!越多越好!越強越好!”
掛斷和謝鷹的聯繫,蕭勉這才鬆了口氣。
一旦祥福商會那條大船開到了偃師城,蕭勉便有了一個最可靠的盟友——畢竟祥福商會可是和南越州有盟約的!
只要蕭勉做的不是太過火,料來,祥福商會是樂意庇護南越州一行人的。
先後聯絡上了葉飄零和謝鷹,讓蕭勉心情大好。
此後,蕭勉出了一趟門,很快就又回到了莊園。
在利用羅紋玄元袖將趙立元那混小子帶到莊園之後,蕭勉將之和許彥墨、尉遲傷兩人並排放在一處,以鎮魂毒鎮壓之後,關押在莊園的地牢裡,留待祥福商會日後來提人問罪。
當然在地牢裡,蕭勉小心謹慎的,放出了白采薇……
以如今白采薇的實力,要上陣殺敵,或許還有些不足,但要看守三個被鎮魂毒制住的修士,還是足以勝任的。
巧合的是,今晚真是月半,白采薇正好要吸收月華。
只是因爲前番月半時諸事紛雜,白采薇沒能吸食月華,也因此,本該臨近突破的她,不得不將之押後……
此後,蕭勉拜託鬼頭坐鎮莊園,又拜託殷劍生和孔元仁前往大槐村,策應歸海,這才轉身離開了此處莊院。
蕭勉,本來是想找那多情公子敘敘舊情的。
若有可能的話,他是想和花滿城那小子“再續前緣”的——畢竟那小子還算有點良心,有點眼色……
當然更重要的是:花滿城的實力,頗爲不俗!
不想,沒見到花滿城,倒是讓蕭勉遇到了另一個人。
一個便是蕭勉,也躊躇於該不該去見的人——逆東流!
蕭勉,竟是在偃師城的一處酒肆中,見到了血靈根持有者,人稱“血魔”的逆東流!
嘿!
這小子,膽子夠肥的啊!
躊躇再三,蕭勉到底還是坐在了逆東流的背面。
毫不壓制自己的嗓音,蕭勉叫過小廝,隨意的點了幾個小菜,要了一壺上好的靈酒,開始自斟自飲。
一番暢飲,蕭勉結賬走人,卻在路過埋頭不語的逆東流身邊時,掉落下一個儲物袋。
蕭勉渾然不覺,自顧自的走出了酒肆。
緊接着,逆東流也結賬走人。
旁人總以爲蕭勉丟了一個儲物袋,卻不知道,那個儲物袋中,別無他物,只是留存着北斗司南盤的一點星斗。
尋一處無人處,蕭勉激活了北斗司南盤。
“我要見你一面!”
“……,好!”
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一如當年般決絕……
偃師城北,百里開外。
夜色迷濛間,蕭勉通過北斗司南盤的指引,見到了逆東流。
兩人相距十丈而立,蕭勉靜靜地看着對面那黑衣修士。
遙想當年,蕭勉在五行門山門前見到逆東流時,對方還只是一個十歲開外的少年郎,不想兩人再度面對面時,他已經成長爲一個弱冠青年——畢竟,那可是在十三年前啊!
仔細的打量着逆東流,蕭勉神色陰晴不定。
“你就不怕,我帶人來剿你?你就不怕,我前兩次暗助你不過是爲了取得你的信任,進而親手將你拿下?”
“若非要一死,我寧願死在你手裡!至少那樣一來,我便還了你當年贈藥之恩!”
毫不退讓的,逆東流直視着蕭勉。
蕭勉沉默良久,失笑出聲。
“可曾報了你的血海深仇?想必是沒有吧?從南越州傳送到北魏州之後,你就一直沒有回去過,哪有時間報仇?”
“明知故問!”
“可否將你的仇家是誰告訴我?”緊盯着逆東流的眼睛,蕭勉好生言道:“來日若你難逃一死,有機會,我或許還能幫你報仇——如果你不介意假借人手報仇雪恨的話!”
“……,我介意!我既介意假借人手,又介意欠你的人情,更怕你爲了給我報仇,死於非命!”
“是嗎?看來你的仇家,來頭也不小啊!”若有所思間,蕭勉想起當年書生救下自己那一晚發生的事,轉而問道:“你的仇家,該不會是中州高層吧?九大聖地?中州十天尊!?”
“你!你知道些什麼!?”
逆東流,鮮有的流露出了一絲驚怒。
蕭勉哪裡還會不知道:自己的猜測,怕是八@九不離十!
“你可認識——南宮離?”言辭間,蕭勉緊盯着逆東流的神色,果然,就在蕭勉道破“南宮離”三個字時,本已經平復了自己情緒波動的逆東流,雙眸之中,血色涌動,一張略有些蒼白的俊臉也是隱泛血光,深吸口氣,逆東流這才森然問道:“你從哪裡聽說這個人的?他在哪裡!?告訴我!”
“你不妨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真要聽?”
“你若願意說,我便願意聽!”
“好!”
一言既出,逆東流侃侃而談。
便是蕭勉,也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肉跳。
這逆東流的身世遭遇,比之他蕭勉,有過之而無不及。
卻說那南宮離,乃是逆東流的嫡親舅父——逆東流的母親,名喚南宮華,而南宮世家,也是當年萬宗城頗有威名的一大世家,雖然無法和白家那等龐然大物並論,卻也不俗。
本來相安無事的南宮世家,卻因爲中州九大聖地的一個號令,陷入了滅頂之災。
九大聖地中專精於星卜之術的星宿天宮,通過星卜之術,占卜出血靈根即將現世的噩耗。
緊隨其後的,便是血靈根將出現在南越州南宮世家。
整個南宮世家,幾乎在一夜之間,被滅門——滅門的儈子手不是外人,正是意圖洗清嫌疑的南宮離!
南宮離在殺光南宮家的直系成員之後,猶自不放心,這才找上了已經出嫁的南宮華,意圖將南宮華夫婦一同絕殺!
當時,南宮華已經身懷六甲。
腹中的胎兒,便是逆東流!
在逆東流之父死命糾纏住南宮離之際,南宮華逃出生天,卻終因動了胎氣,在產下逆東流之後,一命嗚呼。
臨死前,南宮華將自身遭遇寫成了涕淚血書。
其後,南宮華生產的血腥味引來了山野狼羣,狼羣將南宮華分而食之,其中一頭喪子的母狼卻養活了逆東流。
直到十年後,逆東流意外的認破了隨身而藏的血書……
其後,纔有逆東流踏破千山,去五行門學道的經歷。
“九大聖地之一的星宿天宮?真要這麼說起來,你若是血靈根,那星宿天宮的星卜之術,倒也沒有出錯!”
“哼!你懂什麼?我本無靈根!這一點,當日那位前輩是很清楚的!”逆東流所謂的“前輩”,自然便是尚書生,如此一說,蕭勉若有所思,就聽逆東流憤恨的言道:“我之血靈根,乃是後天變異而成——若無當年變故,便無血靈根!”
“這……”
逆東流一番話,讓蕭勉無言以對。
若事情真是如此,那還真值得商榷了……
因爲星宿天宮的一番星卜,南宮世家遭受了滅頂之災,連帶的,逆東流一家也是家破人亡。
正因爲這種變故,才讓逆東流後天變異成了血靈根!
換言之,若沒有星宿天宮的星卜,便沒有血靈根……
這豈非就像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分明就是一個悖論!
偏偏逆東流,就生長在了這個悖論中。
“星宿天宮該滅!南宮離該殺!你快告訴我:南宮離,到底在哪裡?”
“……,你既然還記得當年爲你檢測靈根的那位前輩,可還記得當年他和你說過的話?他曾言,要幫你報仇!”蕭勉說到這裡,逆東流神色一愣,便是蕭勉自己,也哭笑不得:“那位前輩做到了——南宮離,早在十數年前,死於他手!”
逆東流,聽完這話,呆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