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小白之後,郭小四便躲藏進天字號煉丹房去,將密室中的一些書籍取了出來,仔細查看着。
“咚咚咚咚”
猛地,天字號煉丹房的門轟轟作響,正在翻閱《萬符錄》的郭小四一驚,這時候有誰會來敲門?難道又是接受了太虛殿任務的新弟子來領取獎勵了?這《萬符錄》真看得入迷,卻不想有人過來打擾,真是掃興之至。
放下《萬符錄》,郭小四有點惱怒地打開天字號煉丹房的門,卻頓時愣住了,因爲站在外面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師傅白天涯。白天涯此刻是一臉的霜氣,讓郭小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清楚白天涯白師傅此刻爲什麼會一臉怒容。而讓他更爲奇怪的是,在白天涯的背後,竟然站立着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這人是之前郭小四從未見過的,也沒有穿着長淮宗的衣服。
“師傅?是您?”郭小四一驚,不過掐指算來,距離白天涯白師傅下山尋找藥材,也已經有了一年多,想來此刻終於到了回山的時刻。
“哼,你在裡面做什麼?”白天涯冷哼一聲,郭小四頓時覺得一股寒意撲面而來,整個人似乎都被白天涯震懾住,腿腳也有點不聽自己的使喚。\
這就是結丹期高層修仙者的威力嗎?郭小四莫名其妙地駭然起來,白天涯儘管脾氣一向不怎麼好,大聲地呵斥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但這一次似乎與以往大不一樣,以前責罵他的時候,並沒有讓人感覺到這樣一股難以抗拒的壓力。而現在的斥責聲中,似乎帶着濃烈的殺氣,讓郭小四不寒而慄。
白天涯不等郭小四回過神來,跨步進了天字號煉丹房,正瞧見那本《萬符錄》!
“你進了天字號煉丹房地密室?”白天涯怒喝一聲,雙眼中暴射出一道精光,大手一揮,一道繩索將郭小四牢牢困住。
郭小四大驚,申辯道:“師傅。弟子只是翻看了這本《萬符錄》,可沒有做別的什麼事情呵,還望師傅饒恕弟子這一回。”
他這心中此刻是驚駭無比,以前白天涯責罵自己也有過,但那隻不過是口頭上的怒斥而已。這一次的事情應該來說並不是很大,但他卻如此蠻橫地將自己全身捆綁住,顯然是憤怒之極。但天字號煉丹房內的密室中,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沒有什麼價值不菲的東西。可爲什麼白天涯白師傅會對自己進入其中,而如此大發雷霆呢?
白天涯臉部一陣抽搐。不清楚是因爲惱怒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厲聲喝道:“天字號煉丹房密室,是你能去的地方嗎?裡面地那些名貴丹藥,哪裡去了?快如實招來,不然,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小四心中頓時恍惚一亮,但卻亮堂得不夠透徹,白天涯白師傅並沒有到天字號煉丹房的密室裡去察看一看。卻如何知道里面什麼名貴丹藥不見了?而密室中除了這幾本書籍對自己還算有些用處之外,那些空空如野的瓶瓶罐罐,上面儘管貼着各式各樣的標籤,但裡面確實沒有一顆丹藥。
現在白天涯白師傅這樣說,分明就是認爲自己偷竊了他的丹藥,而這些根本不存在地丹藥,何必就變成自己偷走了的呢?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白天涯此刻。便是故意地栽贓嫁禍。白天涯讓自己單獨一個人呆在天字號煉丹房內煉製丹藥長達一年多。在這一年多的時間內,自己很有可能發現並進入密室。而即便是沒有進入,他也會以密室中的空瓶空罐爲證據,抵賴自己曾經進入其中偷竊過丹藥。這便是再明顯不過是栽贓嫁禍!
郭小四哭笑不得,自己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密室中確實沒有丹藥存在,現在只要白天涯咬定是自己所偷,宗門裡的人,是絕對沒有一個人會站在他郭小四這一邊,誰會爲了一個莫不相干地人,去得罪宗門裡的大佬級地白天涯?
郭小四搖搖頭,卻不說話,此刻再多說別的,或者申辯一下也是徒然,既然白天涯已經定下心思,要栽贓嫁禍,再想解釋也沒有必要,且看他將如何對待自己。
白天涯似乎平靜了一些,淡漠地一展眉頭,哼道:“你不說話,我也知道你是意思,不過今天還是饒你不得,不過也別怪爲師沒有給你機會,今日我便去稟明宗主,待明日一早,將你投入昊天塔中,你若是能夠闖過七層昊天塔,算你命大,如果闖不過去,這麼多年的修行,你就當做一場春夢罷!”
“可是,”郭小四還是忍不住發出聲來,自己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接受這樣的懲罰,“弟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師傅指點。”
白天涯哼了一聲道:“事到如今,還指點你什麼?你胎息法進展順利,已經達到第五層,不過沒有第七層,進入昊天塔則是必死無疑,但看在你伺候過我的份上,容你問最後一問。\”
郭小四苦笑一聲:“弟子不知道何處得罪師傅,師傅非要置弟子於死地,還往師傅讓弟子死得。”
“這一點,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白天涯想了想,開口說道,“還記得上次你從龍虎山那回來,跟我說起,在途中曾經遇到過一位仙子,她託你轉告過我一句話嗎?”
“記得,弟子自然記得。”郭小四忙點點頭,那一次在太陘山脈最南邊的一座山頂的天池中,曾經撞見過一個凌波微步的女子,那女子還自稱是白天涯的師叔,並且要自己給白天涯帶過一句話---“萬萬不可忘記師尊地明令”。這事情郭小四儘管並沒有過多留意,但心裡卻依然記得清楚。
白天涯緩緩說道:“這事情告訴你也無妨,你所遇到的那位仙子名叫白蓮子,是我的師叔,我師傅也就是你的師祖名叫青玄子。他二人現在地修爲已經高不可測,遠遠超出我這不中用的弟子,但師尊青玄子當日精進到心動級別,飛昇至煉氣化神境界時,曾交代於我,讓我將長淮宗南北二宗合二爲一,壯大長淮宗。\“
“可幾百年來,我一直癡迷於煉丹,有負師尊的明令。幸而我這一次收集齊全昇仙丹所需的丹藥,並且準備煉製出昇仙丹來,而再服用一顆昇仙丹,我便大有希望邁進煉氣化神境界,而我必須在精進之前。實現師尊的明令,將南北二宗合二爲一,一統長淮宗,一直是師尊地願望,只可惜他老人家晉升煉氣化神境界時。一統時機並不成熟,因而將這任務交託與我。”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郭小四聽得一頭霧水,祖師爺青玄子讓白天涯白師傅將長淮宗南北兩宗合二爲一,這原本是個好事,免得同宗之內還再分出什麼南與北,內耗反而削弱了宗門地實力。但這事情跟白天涯白師傅想嚴懲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白天涯一擺手,示意他安靜,繼續說道:“我若邁入煉氣化神境界,便要離開長淮宗宗門。到屬於那個境界的地方去,你作爲太虛殿地繼承者,卻是個不折不扣地庸人,上此儘管也煉製成功一些丹藥,但不過是湊巧而已,以你的天賦----我仔細盤查過,如果讓你繼承太虛殿,將會使我太虛殿日薄西山,因而此次我下山。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尋找一個煉丹奇才,讓他接替我太虛殿事務。”
郭小四叫苦不迭。說到底原因還是白天涯嫌棄自己的天賦不夠,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功法已經達到胎息法第七層,只不過是服用了掩息丹,才使得自己地功法調整到第五層的樣子,而倘使用這一層的功法去闖昊天塔,唯有死路一條。不幸中的萬幸,白天涯並不知道他郭小四已經達到第七層----沒準自己便能從昊天塔中順利逃脫---但那時候,白天涯一統了長淮宗,自己的小命,依舊要掌握在他地手中。命真苦呵!
“師傅,師傅,”郭小四趕緊叫道,“那您將我驅逐出太虛殿,哦不,也可以將我驅逐出長淮宗,就不會影響太虛殿日後的地位了,何必非要弟子地性命呢?”
白天涯搖搖頭:“長淮宗只有死掉的叛徒,沒有活着脫宗的弟子,而此刻你也知道得太多,留你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多餘,師尊常教導我們,要做到萬無一失,因而,你也沒有必要多廢話,明日正好借讓你進昊天塔的機會,讓宗主到場,等你一進昊天塔,便突下殺手,先將北宗制於自己的掌控之下,然後再圖謀南北合
郭小四腦瓜子轉得飛快,等明日趙宗主一到,不等他白天涯將自己投到昊天塔中,便大聲呼喊起來,將白天涯這一秘密公佈出來,讓他的計謀化作黃粱美夢!
但他還沒有仔細想好,白天涯便念出一個法咒,然後大手往郭小四下顎處一點,說道:“好了,免得你廢話太多,從現在到明天這個時辰,你這張嘴巴,便不必再說話了。”
郭小四一驚,張大嘴巴,想喊出聲來,卻果然只能發出輕微的“嗚嗚”的聲音,這下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不,最後還有一個希望,那就是闖過昊天塔,闖過這一道生死關卡,達到旋照期!這個希望還是不小地,因爲自己的胎息法已經達到了第七層!達到了可以闖昊天塔的最基本的條件。因而,這樣看似要送掉自己性命的懲罰,卻未必就要得了自己的性命。
“師傅,萬一他闖出昊天塔呢?”那中年男子卻發話了,想來這個中年男子就是白天涯在外所尋找的,煉製丹藥的天才了白天涯呵呵一笑:“你多慮了,他的功法,才達到胎息法地第五層,是無論如何也闖不出昊天塔地,昊天塔的弱水、巨木、玄土、罡火、利金、天雷六陣就足以將他滅掉,至於第七層地千年妖獸,他或許連看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