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成了我們十人的門生,我們自然會對你大加提攜,但你也要謹守宗門門規,勤加修行,立志於光大本宗,不得生出二心,否則,我十人勢必不肯饒你”爲首的那名宗師高聲說道,言語中竟露出莫大的威嚴來。
“弟子謹尊宗師法令。”丁海輝卻是一臉嚴肅,聽了這番訓話之後,依舊是恭恭敬敬地磕起頭來,“咚咚咚”地三下響頭,讓郭小四覺得莫名其妙,難道宗門裡還有這麼一項規定,由誰坐鎮昊天殿,該弟子出塔之後就是他的門生?但他不便多問,即便是開口問了,也只會被人嘲笑,連宗門裡的起碼的規矩都不清楚。
爲首那名宗師,卻伸出手去,手中一個銀色的項圈,口中說道:“這是賜予門生的見面禮,名叫捆龍環,需得好生練習,方可熟練使用。”
“多謝楊宗師厚愛。”丁海輝單獨地朝那名宗師磕頭謝恩。
剩下的宗師們,也都效仿着一個個地送出見面禮,接受丁海輝的磕頭謝恩,郭小四傻了眼,難道接受了這樣一個徒有虛名的門生,還得送出一件法器作爲見面禮?當初自己闖昊天塔的時候,怎麼沒有人送給自己法器做見面禮?
想到這裡,郭小四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還真是健忘,人家是功法達到一定程度,來闖昊天塔,而自己卻是被罰進昊天塔,其性質大不相同,自然待遇也是不一樣,再者說,自己出塔的時候,恰好碰上白天涯之變,因而陰差陽錯地成爲太虛殿管事,倒一躍而爲一個宗師,倒省去了這道原本固定下來的工序。既然成了一名宗師,自然也就不必拜入別的宗師門下。成爲他們的門生。
摸摸自己的皮袋中,卻是沒有什麼法器,只有幾張不錯的符,但是符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法器,別的宗師都是給出法器,倘若自己給一張符。未免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不得已,郭小四隻得從乾坤袋中摸出一件中階法器,這也是自己不怎麼使用的一個,遞了過去。
“弟子拜謝郭宗師。”丁海輝磕頭謝道。
郭小四也跟其他幾個宗師一樣,微微頷首:“起來吧。”不過這個丁海輝還真不一般,居然能夠將這麼多宗師的名姓都記住,而且一一地叫出來,絲毫不差。譬如他郭小四,在整個宗門裡面。儘管名聲不小(只不過是惡名而已),但認識他地弟子卻沒有幾個,而這個丁海輝竟也能辨認出來。足見也是個心計頗深的人。
丁海輝卻沒有起來,又磕頭下去,請求道:“弟子斗膽,請郭宗師賞賜一顆化氣丹。”
郭小四無語了,這個丁海輝不僅知道自己的名姓,而且還知道自己是太虛殿的管事,身爲太虛殿的管事,身上自然少不了一些丹藥,而化氣丹是那類能將體內靈氣轉化。便利於結丹的丹藥,是旋照期地修仙者最喜歡的丹藥之一。因而剛跨進旋照期的丁海輝,自然對化氣丹是渴求不已。
但這一開口就是要化氣丹這樣價值不菲地丹藥。也讓郭小四眉頭一跳。心中一疼。但此刻身上確實沒有帶化氣丹。郭小四便爲難地笑道:“實在是不巧。我身上沒有帶化氣丹。日後有機會遇到。我再送給你便是。”
“那多謝郭宗師了。”丁海輝又是一個響頭。磕得郭小四想不給他化氣丹都不行。
昊天殿地事情一完。郭小四趕緊回去休息。順便從密室中找出幾顆化氣丹來。放進乾坤袋中去。太虛殿裡存着地化氣丹也不多。他自己也需要一些服用。因而下次還得趕緊去找化氣丹地配置材料才行。
第二天午後。郭小四才急忙趕往太虛殿。算起來移植琥珀靈芝也有三個月了。得趕緊趕到雪峰山去。將那千年琥珀靈芝採摘下來。手頭上正好有一株現成地千年雪蓮子。其餘材料都有一些。便可以煉製出一顆極品地聚氣丹來。來幫助自己將功法提升到旋照期地中層。
還沒等進入太虛殿。就見吳嬌一臉焦急地在殿門前四下張望着。見到郭小四到來。趕緊招手道:“怎麼回事?怎麼進來了一個人。說非要找你不可。我都告訴他午後纔來。可他竟然從上午一直等到現在。是不是有什麼急事。你快去看看吧。”
郭小四心裡咯噔一下。一定是丁海輝這個傢伙。這個傢伙地性子。看來還不是一般地急躁。說好了給他一顆化氣丹。想不到現在就趕過來了。難道還怕自己堂堂一個宗師。會對他這個弟子失言嗎?
跨進太虛殿一看,果然是丁海輝。丁海輝見了郭小四,趕緊過來施禮:“弟子見過宗師。”
郭小四心裡有點不痛快,但也不好發作,只得應道:“起來吧,來太虛殿找我,有什麼要事?”郭小四自然不會主動提出這樣地要求,而是讓這個丁海輝說出來。
丁海輝恭敬地站到一邊:“回郭宗師,弟子昨日有幸成爲宗師門生,今日前來太虛殿,是來向郭宗師請安,並無什麼要事。”
郭小四心裡一陣冷笑,這小子,居然也是閉口不談索取丹藥的事情,也罷,反正是要送給他,不如主動一些,便順勢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心,昨日我身上沒有帶化氣丹,今日湊巧,身上帶了一顆,拿去吧。”說完取出一顆化氣丹,遞了過去。
丁海輝則是恭敬地磕頭,然後才起身接了過去,露出歡喜的神色:“郭宗師,弟子還有個不情之請,萬望郭宗師成全。”
“說吧。”郭小四儘管心裡很是厭惡,但也還是不露任何表情。
丁海輝說道:“弟子萬幸,能成爲郭宗師門生,現想請宗師收弟子爲掛名弟子。”
掛名弟子?這個郭小四倒是知道,邁入旋照期的弟子,會被指定一個宗師作爲他的師傅,但同時也可以做某個宗師的掛名弟子,比如說丁海輝,請求郭小四收他爲掛名弟子,那麼郭小四不必承擔教導他修行的任務。而丁海輝則會對郭小四盡弟子之事。
這對於那些掛名弟子來說,名義上並不是一個划算的事,但那些掛名師傅,卻不可能那麼小家子氣,不是順便指點指點他的功法修行,就是有一些丹藥、法器之類地東西贈送。丁海輝與郭小四同爲旋照期修爲。如今卻想做郭小四的掛名弟子,其用意不言自喻,自然是以後還能時不時地得到郭小四的丹藥,以幫助他精進功法。
但那些規矩卻是不成文地,也就是說掛名師傅賞賜掛名弟子東西,並沒有明文規定,郭小四心中冷笑,收了他爲掛名弟子又如何,不給他丹藥便是了。自己也不會吃多少虧,便點頭道:“既然你有心,那我便收你爲掛名弟子。希望日後多加勤勉,不可懈怠。”
“是!”丁海輝心中狂喜,趕緊再度磕頭道,“弟子丁海輝,拜見師傅。”言語之中,竟是將那“掛名”二字也省去了。
送走丁海輝,郭小四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但卻聽見一旁吳嬌“撲哧”一笑,郭小四扭頭望去。不由得也笑了起來,問道:“我收個掛名弟子,你笑什麼?”
“我笑這人,爲了一些丹藥,竟然不惜磕幾次頭,還拜同樣爲旋照期的你做師傅,也算是厚顏無恥到極點了。”
郭小四搖搖頭:“你知道什麼?倘若現在有個高人能夠助我進入結丹期,我也會巴不得地拜他爲師,而不是假裝清高。延誤自己修行的速度,你看看你自己,也算是進入宗門很久了,卻還沒有進入旋照期,枉費我提供給你那些丹藥。”
吳嬌嘴一撅,佯裝氣道:“你是在責怪我?當初我還想拜你爲師的,你卻怎麼也不肯罷了,現在還以爲是我清高?”
“哈哈,你做過我的師姐。還傳授我玄火術。我怎麼能做你的師傅,要不然。我讓這個丁海輝,也拜你門下,做你地掛名弟子,怎麼樣?我估計他想得到那些丹藥,肯定連你這個只有築基期的修爲的人也肯拜呢。”
“去你的,誰要收這樣的徒弟?”吳嬌一臉的不屑,眼神一轉,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應該也知道這個丁海輝的秉性,知道他拜你爲掛名師傅的用意、意圖,你爲什麼不直接拒絕他?你師傅白天涯白宗師,就曾經拒絕過很多人,不肯收他們爲掛名弟子。”
“這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郭小四疑惑道。
“我可不是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煉丹修行,你雖然名義上還是太虛殿地管事,知道地事情恐怕還沒有我多呢。”吳嬌略微有些得意地笑道。
“是嗎?”郭小四並不意外,他的確對那些破事兒毫不關心,這些事情跟自己地修行也沒有多大的關係,知道了也沒有什麼用處,比如說昨天丁海輝說是自己等十人的門生,也不清楚是個什麼規矩,想必也是個不成文的規矩,既然是不成文的,那麼自己拒不接受也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但還是想逗一下吳嬌,便笑道,“那麼,你倒告訴我,你還知道宗門裡的那些新鮮事兒,讓我也長長見識。”
吳嬌嘴一撇:“自己去琢磨去,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事情,得去煉製丹藥了,不然的話,又來不及了,你說不定哪天又要下山,就剩下我一個人忙碌,我不趁你在的時候,多煉製一些,以後恐怕就辛苦多了。”
提到這個事情,郭小四猛然想起,移植那些琥珀靈芝,也已經過了三個月,是時候去將它們取回來了,便說道:“我明天正準備下山一趟,你不說我都忘了跟你交代了。”
“什麼?我這話怎麼好的不靈壞地靈?”吳嬌頓時唉聲嘆氣起來,一臉的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