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將郭小四引到後院中,洗衣房的後院並不是太大,方圓只有半丈,中間還有一些架子,大概是爲了晾曬衣服用的。最令人驚奇的是,整個院子似乎是以一整塊大石頭爲底的,因爲其中根本看不到一絲縫隙,儼然是鐵板一塊,不過這塊大石頭上的暗黑色紋底卻似一條騰龍——只是看不見龍頭與龍尾,經過一番曲折盤旋之後,形成了一個整體。
這這巴掌點大的地方?郭小四有點驚訝,不是說嚴懲的嗎,爲何這代價又是這麼小?
老太婆慈眉善目,呵呵笑道:“小四,這後院就是你要掃的地方,不過這裡也常用來翻曬衣服,你必須在中午時分之前將院子掃乾淨,不然就會耽擱曬衣服了,這一點你明白嗎?”
“明白,”郭小四輕鬆地回笑道,“中午之前將院子掃好,小事一件,包我身上了。”
“別盡說大話呵,如果中午時分掃不完的話,老太婆我可是要懲罰你的。”老太婆笑眯眯地說道,一點也沒有李元業那股令人厭惡的凶氣和怒氣。
不就這麼點大的地方嗎,掃個地又能要多長時間?郭小四也笑道:“沒有問題,一定在中午時分掃完。”
老太婆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走,跟我去拿你的掃帚。”
當看到那把掃帚的時候,郭小四有點傻眼了,隨即怒氣直衝腦門,差點激起衝冠發,因爲,那把掃帚竟是一把鐵掃帚!
“呵呵,”老太婆依舊笑嘻嘻的,“這把鐵掃帚不過六十斤,我老太婆可拿不動,你小夥子使出來,問題應當不大。”
郭小四怒氣直飆,剛纔還以爲這個老太婆心眼好,不肯重罰自己,可現在看來,這老太婆和她師兄李元業一樣,都不是個善種。郭小四越想越氣惱,當即罵道:“難怪只罰掃院子,原來掃帚竟用六十斤的鐵掃帚,哼哼,這樣的懲處,可真惡毒之極,倘若我偏不掃,你又能奈我何?”
老太婆並不動氣,笑容滿面:“你不掃也行,不過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你走出我洗衣房,因爲只要你一走出洗衣房,你就算脫離了純陽門,既然你脫離的純陽門,那老太婆我可就不好懲罰你了,想走的話快點,別浪費老太婆的時間。”
離開純陽門,這一點郭小四並不是沒有想過,可是自己要想找劉敏和張無視的晦氣,就必須練就一身過硬的功夫——醉劍仙說是要收自己爲徒,但自己的體質並不是所謂的後天性純陽體——純陽功見長完全是拜那方硯臺所賜,那成爲他的徒弟便是妄想了。
以自己並不好的天資,加上已經過了加入別門他派的最佳年齡段,哪會有別的門派肯收一個純陽門的棄徒?因此,想替劉香主報仇雪恨,就必須繼續在純陽門呆下去。
離開洗衣房自然不行,郭小四還有一招:“我並不想離開純陽門,但是,中午時分我如果掃不完,又能怎麼樣?”
老太婆笑眯眯地一伸手,竟是飛快地捏住郭小四的右手手腕,看似不經意地一捏,郭小四頓時覺得右手手腕不但骨頭碎裂,還彷彿被鈍劍斬斷一樣,立刻疼得大叫起來。
“老太婆別的本事都不如李師兄,可這折磨人的本事,李師兄也是自嘆不如的。”老太婆說這話時,依然是笑容滿面,儘管皺紋道道,但卻全部舒展開來,像枯縮仙人掌,說完這話,手隨即一鬆。
說也奇怪,老太婆手一送,疼痛感立即消失。郭小四從巨痛中解放出來,心裡連連叫屈,還以爲是個好差事,沒有想到竟是非人的折磨,更想不到是,這個老太婆的功夫居然出神入化,僅僅這樣輕輕一捏,就能讓自己無法動彈,而且痛入骨髓,果然和李元業是師兄妹。這一對師兄妹,不但功夫高得嚇人,而且心腸一樣狠毒!
倘若不完成掃院子的任務,就得受這樣的痛苦,真他孃的憋屈!
可是再憋屈也得留下來,郭小四又摸了摸藏在心口的那方硯臺,爲了替劉香主報仇,就算是再大的苦他也得承受下去,目前暫且就將這一肚子怒氣,醞釀在心裡頭,等日後功夫大成,再發泄到劉敏、張無視兩個奸賊的身上!
“行,我掃下去便是。”郭小四抑住心中怒氣怨氣,拿住鐵掃帚的鐵柄。
六十斤的鐵掃帚對他來說,拿起來是問題不大的,可是要用它來掃地,而且是掃這麼大的院子——剛纔以爲很小,現在用鐵掃帚,自然覺得大了,困難程度可想而知。就像發力能跑上十丈地,可誰又能以這樣的速度跑上一百丈、一千丈?
老太婆笑嘻嘻地點點頭:“你肯掃下去,那是再好不過了,行了,從明天開始掃吧。”
郭小四提起鐵掃帚,老太婆雖然讓明天開始掃,但自己得先熟悉一下,估計一下掃完整個院子得花多長時間。
果然如他所預料,鐵掃帚一開始掃起來並不那麼吃力,但是,持續掃上一段子,便覺得它是越來越沉,手臂也開始痠疼起來,終於吃不住累,將鐵掃帚往地上一扔——“噹啷”一聲清脆的響。
郭小四吃了一驚,趕緊爬下去看,擔心將地面砸壞——那樣的話,沒準又要受到懲罰。
鐵掃帚砸到地面上,竟沒有能將地面砸破,甚至一點痕跡也沒有。那塊整體的大石塊的堅硬程度看來還算高,那道暗黑色的“騰龍”盤旋周折,扭曲翻轉,完全是天生的紋底,沒有一點人工斧鑿的痕跡。
郭小四對石頭紋底的好奇也只是一閃而過,畢竟這麼大的院子,用鐵掃帚全部掃完,得花上不少時間。他有點沮喪地想,明天得早點起來了,否則中午時分根本掃不完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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