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過去了,陳青身體基本全部恢復了健康,已經能下牀走動了,在這十天裡,每天陪伴他的,只有一位十七歲的美麗苗族小姑娘阿雲朵。也就是阿雲瑪的女兒,天真活潑的她對這個來自外面世界的“人”感覺到了非常的新鮮。自從與陳青說上話,她便一刻不停的纏在了陳青的身邊,就像只小蜜蜂,“嗡嗡”的在陳青耳邊吵個不停。
陳青倒也不是很在意,畢竟自己這條命是她和她媽媽救的,以他知恩必報的性格,又怎麼會在意這些小事。
他下牀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令他很驚訝的事,說起來,就要說到阿雲朵,她將洗臉水端來屋子裡,本想讓陳青洗個臉,擦擦身子,可是沒想到陳青走到那臉盆邊就呆住了。
兩條細小的劍痕!交叉的刻在陳青的右臉上!(貌似就像浪客劍心中的那個男主角的臉一樣)他的頭髮,眉毛,鬍子,全部沒了!“怎麼?怎麼會這樣!”陳青呆呆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這還是我嗎?”在鏡子裡出現的,是連陳青都不認識的自己。其實陳青根本不知道,在經過那場激烈的戰鬥中,陳青的身上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臉上的劍傷是被修真的飛劍擦傷的,毛髮是被那暗護法發出的地獄魔焰給燒去的!
“怎麼拉?陳哥哥?”阿雲朵當然不知道陳青到底怎麼了,因爲她從見到這位哥哥時,他的臉就已經成這樣了。
“哦,沒什麼。”陳青輕聲嘆了口氣,“無所謂了,大難不死已經是奇蹟了,還在乎這長相做什麼!罷了罷了”他搖了搖頭,將臉布擦試起了自己的臉。
“阿雲朵”屋外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喊聲,不用想都知道,是阿雲朵的媽媽阿雲瑪叫她了,“哎,我來拉!”阿雲朵看了眼陳青,努了努自己的小嘴,微笑着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屋子。
陳青望着那小女孩的背影,突然想到了白潔,想起了從前他開門時,等待他回家的那個美麗的白潔
“潔,等我。我會回來的你一定要過的好”他苦笑了笑,繼續擦拭了起來
陳青十天來第一次走出這破舊的屋子,走出了那扇破舊的木門,迎接他的,是清晨那溫暖的陽光,以及那山中清新的空氣。
“恩”他深呼吸了會,伸了個懶腰,在牀上躺着十天已經快把他給憋瘋了,他眯着眼睛向遠處望去,這是一個苗族的寨子,聽阿雲朵說寨子裡有幾百戶人家,也算是個中等山村了。這裡由於是山區,所有的房子都是建在山上,所以高低不平,很像那一堆堆的小山包,聳立在一個個山彎之上,雖然是清晨,可是寨子裡的人們已經早早的起牀幹起了農活,好一幅務農忙的美麗畫卷
此時已經是金秋時節,田裡的稻穀一顆顆一粒粒的飽滿着,豐收的大好日子,每一位苗族的村民們臉上都帶着喜悅與快樂。陳青看到不遠處的田裡,阿雲瑪與阿雲朵也在辛勤的勞動着,自己的臉上居然有些發熱,一個男人居然站在這曠野裡看着風景,而讓兩個女人在田裡辛苦的勞作,這說的過去嗎?更何況這兩個女人對自己還有救命之恩!陳青坐不住了,他小跑下了山頭,來到了阿雲瑪與阿雲朵所在的山坡上的田中,望着她們滿臉的汗水,尷尬的朝她們說道,“我來幫忙吧,你們休息會。”
田裡的男人和女人們看到陳青出現在他們面前,都好奇的望向了他,畢竟,在這與世隔絕的山寨裡,像陳青這樣的外人還真少見,更何況還是個光着頭沒有毛髮的外人!
阿雲瑪看着陳青那尷尬的樣子,也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笑着罷了罷手,“沒事的,你這活可幹不來,我和阿雲朵幹就可以了,你還是去休息吧,身體還沒好呢。”
“就是就是,陳哥哥你去休息吧,你還沒好呢。”阿雲朵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跑出了田裡,推着陳青說道,“陳哥哥,這裡有我在呢,媽媽不會累的拉,阿朵我可是很厲害的哦,你快去休息拉,快去。”
陳青被阿雲朵一邊推着一邊向後退去,“沒事,阿雲朵,我已經好了,你看。”他說着用自己的手用力的捶起自己的胸膛來。
阿雲朵連忙將他的手給按住,埋怨道,“你怎麼這樣,萬一在出個什麼病來,我和我媽媽怎麼向波摩爺爺交代呀。”
“波摩?”陳青此時纔想起來,原來救他的不止眼前這兩位,還有一個叫波摩的祭祀呢!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阿雲朵的小翹鼻,笑着問道,“阿雲朵,波摩爺爺住在哪呢?我去拜訪拜訪他,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阿雲朵楞着看了陳青一會,轉頭望向了阿雲瑪,意思是詢問她媽媽該不該把波摩的住址告訴陳青。
阿雲瑪看着她那眼神,立刻會意,微笑的點了點頭。這回阿雲朵才指着這寨子的山頂朝着陳青說道,“陳哥哥,波摩爺爺就住在那山頂上,你去他那裡玩吧,阿朵和媽媽割好稻子在去陪你哦”
“額,哈哈,好的好的。”陳青豆大的汗滴了下來,開玩笑,阿雲朵的纏人功夫可是一流,陳青躲她都來不急,還不趁這個機會溜了先,閃
看着陳青跑遠的背影,阿雲朵偷偷的笑了起來,“這個哥哥還真可愛呢。”
“阿雲朵,快來,今天還有很多稻子要割呢。”媽聲音從田裡傳來,阿雲朵聳了聳肩膀,亂蹦亂跳的回去幹活了。
“阿雲瑪,那人是誰啊?是不是就是前幾天祭祀大人讓住在你家的那個外邊人?”阿雲瑪旁邊的一箇中年男人湊過來低聲說道。
阿雲瑪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哎,你還是快讓他走吧,等會族長知道你們家裡住進了個男人可就不好了。”那男人話一說出口,阿雲瑪渾身猛顫了一下,沒有理會他,繼續的埋頭苦幹了起來。
等到那男人走開後,她才默默的看了一眼身旁邊在割麥邊在唱着山歌的阿雲朵
“月亮出來月亮黃叫我唱歌我心慌當時當面我不唱過時過後我歌聲震山崗月亮出來月亮勾叫我唱嘛我害羞當時當面我不唱過後歌聲震山頭勒震山頭呦”
陳青終於爬上了那座苗寨最高的山頂,身下傳來了一陣陣苗族山歌,不用說,肯定是阿雲朵這個小姑娘在唱了,陳青養病的這幾天,阿雲朵幾乎每天都要給他唱歌,陳青也深深的被這種美妙的音樂所折服。
“呵呵,外來人,怎麼樣?苗族的文化很吸引人吧。”從陳青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陳青連忙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穿着野獸皮做的長袍老者拄着根奇異的柺杖,爲什麼說是奇異呢?因爲他那柺杖的頭上,居然是一隻龍頭!和那魔教教主鬼谷子召喚出的魔龍的頭一摸一樣!只不過那柺杖上的龍頭是金黃色的,而魔龍之頭是黑的!
“您好,”陳青朝他鞠躬道,“想必您就是這個苗寨的祭祀,波摩吧?”
那老人微笑的看着陳青,並不急與回答,過了一會,他轉過了身,背朝着陳青,“你認爲自然是什麼?”
“自然是什麼?”陳青呆楞着重複了一遍,他不明白爲什麼波摩會問這個問題,可是處於對他的救命之恩,陳青還是恭敬的回答道,“自然,就是一種環境,是生物們生存的必須環境。”
“不,”那老者略有深意的回望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什麼是自然,也可以說,自然是種什麼境界。”
“什麼是自然?境界?”陳青開始深思了起來,他從來沒有思考過這類問題,不過波摩這樣說肯定有他其中的含義。
“呵呵,”那老者波摩看着陳青思考的神情,頗爲滿意的捋了捋他的山羊鬍,微笑着點了點頭,“怎麼樣?有什麼想法嗎?”
陳青苦笑着搖了搖頭,“波摩祭祀,我實在搞不明白爲什麼您會讓我思考這種問題。容我思考幾天在答覆你可以嗎?”
波摩對他的回答好象早就知曉,他沒有回答,而是將頭仰望上了天空,“孩子,多看看天空,大地,森林,水,這一切所組成的大自然吧。呵呵,你是個修爲不低的修真,領會其中的含義,對你會有很大的幫助的。”
震驚!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陳青向後慢慢的退去,臉色變的冷了起來,“你到底是誰?哼,是修真聯盟派來殺我的嗎?”
“孩子,你不用怕。”波摩的笑聲讓此時的陳青突然覺得非常的恐懼,“你想,如果我是他們派來的,我還會救你嗎?我爲何不把你這個碎丹之人直接殺掉呢?呵呵,不要怕。”
陳青也覺得他說的十分在理,修爲全無的他面對着未知的事物肯定會產生莫名的恐懼。這也是人之常情。“你是誰?爲什麼連我碎丹之事都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是誰?”那老者滿臉皺紋的臉突然變的痛苦了起來,“我只是一個被修真界遺棄的死人罷了。”
“你也是修真!”陳青這才明白,原來身爲苗族祭祀的他,以前也是修真!
“不,以前可能算是吧,現在的我,只是個苗族普通寨子裡的小祭祀而已。”老者再一次背過了身子,讓陳青無法看清楚他此時的面部表情。“外來人,你的身上一定揹負着血海身仇,我奉勸你一句,萬事皆勿悲,萬事皆勿喜。自然則是道,道則爲自然矣哎,你好好用心體會吧,這個寨子你呆不了多久,你註定是一個漂泊的修真,即使,現在修爲全無”他說完,便向不遠處的屋子走去。
“祭祀大人,能不能說的明白點?”陳青還是沒有明白波摩的話,他的話實在是太深奧了,“我註定是個漂泊的修真?您的意思是不是我會恢復修爲?”
波摩並沒有停止他的腳步,只是向後甩了甩手,慢慢的說道,“天機,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