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張楠,李鋒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側廳裡,光潔的地板上倒着一個頭發凌亂的人,他的手腳都被用鐵鏈綁着,嘴裡也塞着布條,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見有人進來,他立即掙扎想站起來,可註定是無用功的。
李鋒走過去,扯下他嘴裡塞得布條,黃良達立即叫嚷了起來,李鋒心煩,手如刀,在他脖頸斬了一下,一絲元氣從李鋒的手竄進他的腦神經中。對方雙目無神,立即靜了下來。
李鋒拿出一張黑白複印照,手指着黑白相上邊面帶俊美笑容的男子:“八年前,照片上這個人是不是被你殺害的。”
對方看着複印照,木訥道:“是的。”
身後看着李鋒的張楠一陣發愣,那個包工頭好像失去了控制?李鋒他怎麼做到的。
黃良達脫口的一瞬間,李鋒捏着的複印照扭曲破爛,手臂上如虯龍般的青筋一條條暴起,但李鋒硬是憋住了。李鋒在黃良達脖子處輕輕一點,注入腦神經的元氣被李鋒收回。
黃良達立即又翻騰起來,李鋒腳踩着他胸口,憶起小時母親因爲自己受的苦,留的淚。
一個婦人將自己拉扯大不容易,那佝僂的背,還有滿頭白髮……如果不是這個傢伙殺了父親,母親也不會整日以淚洗面,更不會揹着自己走十多裡的泥路就爲賺幾塊錢……這一切的一切,都起源於這個傢伙,這個被自己狠狠踩在腳下的人。
不管腳下的黃良達怎麼掙扎,都撼動不了李鋒半分。
李鋒也不想理會當年黃良達是怎麼殺了父親的,人已死,再多問也沒有必要。腳微微一用力,“咔……”一聲脆響,黃良達嘶聲大叫,他的胸骨被李鋒踩陷下去。
“啊,啊,爺爺饒命……”黃良達額頭虛汗直冒。
李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張楠,張楠立即悻悻道:“放心,屋子很嚴實,傳不出聲音。”
說罷,張楠看向胸骨塌陷的黃良達,眼神有些憐憫。
李鋒右手不知何時掏出了一個匕首,鋒利的匕首閃爍着寒光,咔咔兩聲,匕首將綁着黃良達的手腳鏈砍斷,而左手也已捏着他的脖子使他浮空。
黃良達還想叫,不過李鋒左手一捏,他的嘴巴便大張開了,匕首劃過,黃良達的舌頭生生被削了下來。
黃良達使勁掙扎,鼻涕眼淚鮮血在抿滿了整個臉。李鋒挑斷了他的手腳筋,捏碎了他的骨頭,左手掐着他脖子,右手一刀一刀的劃過,卻沒有哪刀致命。傳說中的凌遲,在李鋒的一個匕首下施展的出神入化。砍了二百多刀,包工頭渾身鮮血,疼痛卻已麻木了,更沒精力去討饒了。
“這麼殺你,實在便宜了你,罷了,你去死吧。”李鋒又想起母親的一頭白髮,心頭便有無盡憤怒,手握匕首,猛然扎出……匕首刺穿黃良達的脖子,釘在牆上。李鋒轉頭不再看他,黃良達死時圓瞪眼睛,身體懸空,地上滴滿了血。
“果然是個瘋子。”張楠臉色蒼白,低喃一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
李鋒坐在鋪着白色布單的牀上,鮮紅的血將白色布單染得如同紅紙。李鋒在發呆,他在想:父親的仇報了,自己也該收收心,回家跟媽媽平平淡淡過個日子,生個娃娃了。
可是有些事情總是預料不到的。
“請讓開!不要妨礙警員活動,有人報警說這裡發生了殺人案。”正廳傳進有些喧雜的聲音,隨後哐噹一聲,側廳門被踢開,屋內頓時涌進了十多名裝備齊全的武警。從側廳門口看向正廳,張楠此刻被推倒在正廳沙發上。
十多名武警推門看到猩紅的血液,和被一把匕首釘在牆上的包工頭,頓時將槍指向了李鋒。
李鋒很厲害,可被七個m9手槍,三根mp5衝鋒槍,還有兩個重阻指着,李鋒也不敢妄動。一名武警小心的將純鋼手銬套在李鋒手腕上,其它武警一股腦衝了上來,把李鋒關節壓住。
留下兩名武警心驚膽顫的將釘在牆上的黃良達拖走,其餘武警壓着李鋒往外行走。李鋒扭頭又看了一眼張楠,張楠那張令人厭惡的面孔上終於露出了獰邪的笑容。
----
李鋒暫時被關在了牢中,等待他的將會是執行槍決的重罪。張楠就坐在牢房外,翹着二郎腿,端着一杯特二級龍井,憐憫的看着李鋒,低聲祈求道:“鋒,原諒我,我們恢復以前的交情好不好?”
李鋒閉着眼睛,沒有搭理自導自演的張楠。
“你知道你殺得那個人是誰麼?”張楠很看不慣李鋒這幅模樣,他審視着李鋒,漠然問道。
“該殺的人。”李鋒不會懷疑他自己的手法,將元氣注入黃良達的腦神經,黃良達說的話絕不會有半分虛假。
看着李鋒不溫不熱的模樣,張楠哼了一聲:“對你來說也許的確該殺,哼,八年前,他確實是個小包工頭,但後來受到提拔,他成了中國百強企業之一的李秋水手下的得力干將。你殺了他的得力干將,李秋水不會放過你的。”
李鋒睜開眼睛,不喜不悲的看着張楠:“我殺了人,會判死罪的。只是在我死之前,一定會把你也殺了的。”
李鋒沒什麼大目標,他只簡簡單單的想讓母親過好,讓他自己在乎的人過好就行。殺了黃良達,已了結他自己心中的疙瘩,本想這般回去安生守護母親一輩子,哪想這傢伙卻背叛了自己,還要害自己。
對這個背叛自己,還設圈套讓武警抓自己的混蛋,李鋒也會親手把他送進地獄。
張楠渾身寒意四起,李鋒的那種眼神,古井無波,他猜不透李鋒的思維,也不懷疑眼前這個傢伙說的話,眼前的這個傢伙做過太多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因爲他根本就是一個瘋子,極有實力的瘋子。張楠怕,很怕,但他也同樣極喜權勢。
提着心的張楠忽然發現,現在他自己身處上位,而李鋒四肢被烤着,關在牢裡,李鋒憑什麼威脅自己?像看透了這些,張楠不屑道:“如果你死了,你的母親一定會被殺死的。而且會死的很慘,有多慘我不知道,因爲那是李秋水的事情。”
果然,牢中的李鋒身子顫抖了一下,那雙沒有任何色彩的眼睛變的如刀般凌厲:“你想說什麼?”
“聰明人做聰明事,李鋒,還記得我從前跟你說的玩笑話麼。”張楠放下手中杯子,看着李鋒,那佯裝極致的面孔充滿了期待。
張楠是個有野心的傢伙,作爲一個有野心有智慧和抱負的人,他需要一個得力干將,他認識的那麼多人,也唯有李鋒最是厲害了。
“想說什麼,不要磨磨唧唧,一次說完。”李鋒寒氣逼人。
張楠看着被關在牢裡的老虎,卻有說不上的感覺,是害怕,還是膽俱,他不知道。
“我和李秋水聯盟了,他勢力很大,我需要他的幫助,成就我自己的事業。我給你一個選擇,也是唯一的選擇。”張楠忍着心中對李鋒的害怕,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需要一個堅實的,而且絕不背叛我的打手,你很合適,而且是最合適的。你只有一個選擇,放棄恩怨,做我的打手!我保證,絕對會安善你的母親。”
李鋒擡頭看他一眼,那眼神除了無盡冰冷外,還有一種像看有妄想症的傻子一樣。
“呸!”
粘稠的液體粘在張楠臉上,他顫抖的手試圖擦去,卻又嫌惡的不想觸摸。最後不知從哪掏出了紙巾,擦掉臉上略有發黃的痰,張楠狠狠瞪了李鋒一眼:“不歸順我,你就等着法律的裁決吧!還有你的母親,李秋水一定會殺掉她的,像你殺黃良達那樣殺掉她。”
張楠不想在這兒多呆片刻了,也不想再多看李鋒半眼,他憤怒的離開了牢房。
“你,還有李秋水,我會殺死的。”這是張楠離開時聽到最可笑卻又最令他害怕的話。
李鋒緩緩躺下,心中有些苦澀。張楠,很信任的人,沒想到一直打着自己的算盤,在最後時候,反過來將自己置於死地。
“如果我突破了旋照期,應該就能撐開手腳銬,闖出大牢了吧。”李鋒心底有些遺憾,他也不指望憑藉築基巔峰的實力就能闖出大牢。
“但無論怎樣,媽,您絕對會好好的。”李鋒看着鐵牢籠,嘴中低聲自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