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叔和何嬸跟着張慶元一起出了小商店,何嬸還不放心的囑咐着張慶元。
“慶元,你現在也是大學老師了,再做什麼事情要多想想後果,別再動不動就衝動,這次這件事確實……確實是咱們吃了大虧,但是王大炮是什麼人,那可是咱玉/環縣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咱們根本惹不起啊。”
“就算你不爲你自己考慮,也要爲你姑姑和你姑父他們考慮一下吧,萬一你再把他們惹火了,你以後是住在省城,他們可能拿你沒辦法,但你姑姑他們都是住在這裡的,他們以後要是報復起來,你姑姑他們可就沒法過ri子了,唉……”
“我知道了何嬸,我不會莽撞的。”張慶元yin沉着臉道,心中雖然焦急萬分,但面對何嬸的關心,他又不能發脾氣。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從小就發奮,用功,也讓你爺爺、姑姑他們很有面子,連我們說起來都臉上有光,但這次畢竟他們勢力太大了,而且又有你姑父蹭了他們的車在先。所以,這次你就儘量忍着這口氣。畢竟你妹妹現在還在公安局裡關着,你這兩天找點關係,活動一下,再去那王大炮家賠個禮,道個歉,再送些禮,爭取把你妹妹弄出來,要不然,她一個小姑娘,哪受得了這個苦……”
說着,何嬸眼淚都出來了,伸手抹了抹,看着張慶元,道:“慶元,聽嬸兒的話,男子漢能屈能伸,千萬別意氣用事啊。”
張慶元點點頭,一想到妹妹還在公安局他就心急火燎的,心中恨不得把羣王八羔子碎屍萬段。
何叔也看出張慶元的急切,擺了擺手道:“好了,你也別老說了,慶元又不是小孩子,這些利害關係他能分得清,我們走吧。”
“呃……慶元,這是你帶來的車?”轉過頭,看着停在廢墟前面的那輛路虎,何叔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道。
何嬸也看到了,揉了揉眼睛,擦乾淚水,有些疑惑的看向張慶元。
哪怕他們不知道這是什麼牌子的車,也不知道這車多少錢,但路虎大氣的外觀,寬闊的車身,一看就是好車,但張慶元才參加工作不過兩年,能有多少錢買車?還是這種好車?
張慶元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何叔,是我朋友的車,他送我回來的。”說完,轉頭對何叔說,“何叔,咱上車走吧?”
何叔嚥了咽口水,點了點頭。
見張慶元他們出來了,小朱趕緊下車,打開了後面的車門,這個動作又讓何叔和何嬸一呆,心想這朋友怎麼這麼熱情?
再一看小朱,做工jing致的西裝,黑漆鋥亮的皮鞋,一看就是大牌子,再加上那俊逸不凡的容貌和身板,以及沉穩有度的氣派,兩人一時間有些摸不清楚情況了。
這人是慶元的朋友?但兩人明顯就不是一路人啊,這個人說是某個公司老總也不爲過吧,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派頭,但怎麼還對慶元這麼熱情?
不過兩人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雖然心裡面有多種猜測,但現在顯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何叔朝何嬸擺了擺手,鑽進了後座,張慶元也給何嬸打了個招呼,坐到副駕駛位上。
“嗡”的一聲粗重的發動機聲音,路虎車捲起一陣揚塵向前開去。
“難道說……慶元現在有本事了?”
“那這次這件事他能不能解決呢?”
何嬸有些患得患失的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些憂慮的看着路虎車消失得方向,再次嘆了口氣
——————————————
在何叔的指引下,路虎車在張慶元的催促聲一路狂飆到了玉/環縣人民醫院。
下了車,何叔有些心有餘悸的撫了撫胸口,嗔怪道:“慶元,以後你們要注意安全,別開那麼快的車。”
張慶元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實在是他現在的心情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極點,這是他要用生命去守護的家人,卻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怎麼能不讓他心焦,讓他火冒三丈!
龍遊逆鱗,觸之即死!
家人就是張慶元的逆鱗,容不得任何人冒犯!
張慶元闊步向住院部走去,何叔無奈的搖了搖頭,一路小跑的跟上,小朱停好車後,也跑着跟了上去。
一行人行sè匆匆,倒也沒有太過顯眼,在醫院,急匆匆跑來跑去的人比比皆是,唯有俊朗挺拔的小朱倒讓周圍經過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如果是女孩子更忍不住心思亂飛,俏臉紅僕僕的看着小朱從身邊經過,一時間看呆了神。
上了住院部五樓神經外科住院部,何叔道:“慶元,因爲醫院沒有那麼多病房,所以你姑父現在躺在過道里,就在那兒。”
說着,何叔指着前面一個病牀道。
張慶元自然看到了,看到病牀上躺着的人的一剎那,張慶元渾身一顫,心中的怒氣沖天而起,惱火的無以復加!
這就是對自己關懷的姑父,小時候下雨了揹着自己淋着雨跑到醫院,有肉捨不得吃,每次得等到自己和妹妹住校回來才做頓肉菜,天冷了,爲了給上高中的自己送被子,連夜開車跑幾百公里……點點滴滴的一切都瞬間浮上心頭。
但現在,姑父卻躺在病牀上昏迷!
被人打的昏迷,那得多重的手!胳膊上,腿上還纏有繃帶,這是有什麼深仇大恨?
爲了不讓自己擔心,怕自己發傻,姑姑寧可自己一人承受這種痛苦,卻沒想過給自己打電話,也沒有給爺爺打電話!
既然他們現在到了神經外科,腦部肯定也有損傷,張慶元通紅着雙眼,牙咬的咯嘣響!
心中一個聲音在怒吼——“你們是找死!!!”
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看着一邊趴在病牀邊上睡着了的姑姑,看着那憔悴的臉頰,枯黃的面孔,張慶元心中忍不住深深自責。
姑父的臉孔也是那樣的憔悴,滿臉胡茬。
這個堅毅的男人,一人除了要養家餬口,除了供應自己的孩子上學,還要供應自己和妹妹上學,再大的壓力也從沒在自己面前顯露過,在外面遭了再多的罪也從來沒回家抱怨過,給家人的永遠是憨厚的笑臉,給張慶元的也是那粗糙的大手拍着自己的肩膀,“小元,好好學習!”
也就是這兩年,姑父靠着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開了一個鋼材批發部,又貸款買了輛車,自己既當老闆又當採購,風裡來雨裡去,那張臉也粗糙的不像樣,黝黑而堅毅。
但現在,他卻緊閉着眼睛。
兩行淚劃過張慶元的臉龐,悄無聲息,臉上yin沉的可怕,周圍的溫度也瞬間下降,讓離張慶元較近的小朱和何叔渾身一寒!
尤其是感覺敏銳的小朱,那一瞬間毛孔都全部炸開,濃郁的危險氣息讓他一陣心驚肉跳,下意識的看了看張慶元,那yin沉的臉孔讓他一輩子都不敢忘記——煞氣瀰漫!
“嗯?”一聲輕哼,張曉芬也被凍醒了過來,揉了揉疲憊的眼睛,擡頭看到張慶元,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接着就有些慌亂站起來的道:
“小……小元,你怎麼現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