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府外圍了不少人看熱鬧,大家都不知道黑冥大軍大費周章到底是爲什麼事,見到蜃尤是第一個出來後,既感到意外又覺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家畢竟是冥河水族,黑冥大軍還不敢擅自亂動他,否則就壞了那條從古至今的規矩,到時候就算是黑池夫人也保不了他們。
絕情宮在這裡坐鎮的長老叫何正匡,見到蜃尤出來後,立馬插了過去,朝蜃尤拱了拱手道:“在下絕情宮長老何正匡,之前和你一起進去的蒼雲信是敝派的首席大供奉,和在下是同門,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冥河水族蜃尤!”蜃尤客氣的回禮道。
“原來是蜃先生。”何正匡一臉客氣的拱手打聽道:“你們一起進去的,蜃先生卻是第一個出來的,不知道可否告知裡面的情況到底如何,敝派的大供奉是否安好?”
“暫時被關押在裡面,目前沒什麼事……”蜃尤突然咦了一聲,掃了四周一眼,沒見到穆兵他們,狐疑道:“你說我是第一個出來的?”
“不錯,有什麼問題嗎?”何正匡不敢有絲毫馬虎道,需知蒼雲信若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情,他罪責難逃。
模樣黑瘦的蜃尤眉頭皺起道:“在我出來之前,已經有六人先出來受審了,難道他們一個都沒出來?爲何我又沒有看到他們回去?去哪了呢?”
何正匡有些擔心的笑道:“城衛府那麼大,暫時應該還在別的地方吧!估計因爲你是冥河水族,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所以才先放了你出來。”蜃尤眉頭舒展的微微點頭,覺得也是這麼回事……地牢內,兩名軍士再次來臨打開了牢門,指着蒼雲信道:“輪到你了,出來!”
蒼雲信剛走到門口,身形一頓,看了眼孤零零在監牢內的躍千愁,皺眉道:“何必要來來回回這麼麻煩,乾脆叫上他,我倆一起出去。”他現在擔心萬一有人趁他不在對躍千愁下毒手怎麼辦,倒不是寶貝躍千愁的小命,而是躍千愁一死,自己也就活到頭了。
那名軍士當即喝道:“審問自然有審問的規矩,豈能讓你們有當場串供的機會,必須一個一個審,不要磨蹭,快走!”
蒼雲信想想也是,但是目光閃爍間仍擔心躍千愁的安全。躍千愁笑嘻嘻的走到門邊相送道:“老蒼!你先去吧!我和黑池夫人有些淵源,諒他們這些小卒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此話一出,兩名軍士當即有些驚訝的互相看了眼。蒼雲信亦是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的看了躍千愁一眼,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和黑池夫人扯上了關係。雖然如此,他仍是放出神識將整個地牢掃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人後,才稍稍有些放心的隨着兩名軍士走了。
出了大牢,和蜃尤一樣,直接被送到了前屋的正堂。押送他的一名軍士快步走到堂上穩坐的將軍身邊,微微低個腦袋,顯然在傳音說着什麼。鹿姓將軍聞言稍稍一愣,隨後哼哼冷笑道:“簡直是笑話,夫人位高權重,豈會和他有什麼淵源,不要理他的胡言亂語。”那名軍士似乎還想勸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嘴退下了。
立於堂下的蒼雲信已經猜出了他們說的是躍千愁,其實他也沒把躍千愁的話當真,試想那黑池夫人連自己都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她曾經到過仙界,而躍千愁擺明了是第一次來冥界,又怎麼可能和黑池夫人有淵源?真有如此大的面子也不至於落到這一步。
轉念間,蒼雲信盯着堂上高坐的人沉聲道:“有什麼話儘管問,我知無不言。”
鹿姓將軍微微頷首,偏頭道:“把絕情宮的何正匡叫進來。”一名手下立刻跑了出去,蒼雲信則有些不解的看着堂上。
不一會兒,何正匡便隨着那名手下急步走了進來,上下打量蒼雲信一眼,見到他沒事,當即鬆了口氣拱手道:“見過大供奉!”隨後又朝堂上抱拳道:“鹿將軍,不知傳喚在下有何話要問?”
鹿姓將軍盔甲未卸,四平八穩威風凜凜的坐在石案後面,盯着二人審視一番後,漫不經心的摸起案上的一塊玉牒看了看,良久後放下手中玉牒目視下方道:“何正匡,你確認他是你們絕情宮的首席大供奉蒼雲信?”
蒼雲信目光一冷,只當他又要整什麼幺蛾子。何正匡趕忙回話道:“鹿將軍此話從何說起,若不是本派的大供奉我也沒必要站出來。”
“有你這句話就好辦了,我就權當是你們絕情宮爲他作保了。”鹿姓將軍雙臂分八字撐在桌上,盯着下面漠然道:“既然是你保證他真的是你們絕情宮的供奉,那本將軍也就不需要再問什麼了。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若是發現他和本將軍徹查的事情有關,那就別怪本將軍對你們絕情宮不客氣了。”
何正匡悄悄看了蒼雲信一眼,他不知道周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會不會和蒼雲信有關,要拿整個絕情宮在冥界的人的性命做抵押,他有些拿不定注意,還需個高的來做決定。
其實別說是他,蒼雲信這個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周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頭霧水的就被抓來了。但是有一點他可以保證,這周邊發生的什麼事情肯定和自己無關,當即冷笑道:“你也不用在這裡恐嚇,我一路趕來,根本就沒有在周邊做過任何事情。”
見大供奉都這樣說了,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頭上,何正匡當即點頭道:“我絕情宮願爲大供奉作保!”
“如此甚好!”鹿姓將會揮了揮手道:“既已作保,你們可以走了。”
事情輕鬆解決了,何正匡朝上拱了拱手錶示謝過,隨後面對蒼雲信對門外伸手道:“大供奉請!”
“不急!”蒼雲信朝他按了下手,盯着堂上沉聲道:“躍千愁和我一路同行,我可以保證他在周邊沒做任何事情,還請把他也給放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該走的程序一樣不能少,否則本將軍豈不是有營私舞弊的嫌疑?蒼供奉的話我會當做證詞來對待,沒事自然會放他離去,還請不要插手本將軍的審問。”鹿姓將軍朝門外伸手道:“不送了!”
蒼雲信目光一冷,還想留下來等躍千愁出來。何正匡卻是臉上閃過苦色,門內的上層哪知道下面人在外面辦事的難處,人家黑冥大軍做出了讓步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若再頂撞下去,自己以後在這裡的日子就難過了,這裡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黑冥大軍定要處處刁難不可,到時候這裡的事情沒辦好宗門那裡自己也辦法交差。
當即咳嗽一聲,對着蒼雲信拱手道:“大供奉,我們不妨就在門外等候!”
蒼雲信微微一怔,他也是曾經經常在外面辦事的人,也不像何正匡想的那樣絲毫不知道下面的難處,前後想想估計也不會出什麼問題。遂瞥了高坐的鹿姓將軍一眼,轉身大步朝外走去,何正匡鬆了口氣,朝堂上再次拱了拱手,快步跟了出去。
一出城衛府,便見到了一羣看熱鬧的人,人羣中的蜃尤趕緊迎着蒼雲信走來,拱手問道:“躍千愁怎麼樣?”
其實就在蒼雲信被押出地牢剛走,以東來順爲首的穆兵等人便從不遠處的房子裡走了出來,手腳上的鐐銬早就沒有了影。陪着他們的兩名軍士迅速打出手勢讓守衛打開了牢門,一行人快速進了地牢……囚籠內的躍千愁正獨自無聊,背個手在並不寬裕的空間內踱步而行,低頭皺眉想着一些問題。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會出什麼意外,憑他的能力,這監牢能困住別的修士,但是對他來說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想走隨時能走,和紙糊的沒什麼區別。
“咣啷”打開牢門的聲音響起,將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估計是要上堂了。然而聽到一路傳來的腳步聲卻不像之前那樣只有兩名軍士的腳步聲,這一堆聲音差不多有七八人的樣子。
正狐疑間,七八人已經到了關押他的牢門前,都是熟人,正一個個對他露着冷笑,看自己就好像是在看被抓到屠宰場的豬一樣。人羣中的穆兵嘿嘿陰笑道:“躍千愁,我說過任你牙尖嘴利,會有你哭的時候。你只怕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刻會來得如此之快吧!”
躍千愁微微一愣,見到幾人手腳上的鐐銬都沒了,還有那兩名軍士守在一邊打成一片的樣子,憑他在這方面的經驗,當即猜出了前因後果,明白自己中計了。嘴角微微勾出一抹冷笑道:“果然是好計謀,一步步麻痹我們,成功的讓我們放鬆了警惕,終於如你們所願,把蒼雲信給引開了。”
目光隨後落在穆兵身上,異常不屑的嗤笑一聲道:“穆兵不是我看不起你,就憑你那豬腦子和你那點見識水準,還使不出這種當面算計人於無形的陽謀來。所以……你他媽的得意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