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千愁感覺休息個一天,身體應該就可以恢復了。誰知道這具臭皮囊比起前世的差遠了。雖然這位還是個童男子,但體質那是相當的差,差不多用了三天才恢復過來。這還不是讓最鬱悶的。
最鬱悶的是想起了一件事情,讓他肉疼不已。自己穿越到了這裡,前世瑞士銀行裡幾個億泡湯了。經他換算,前世的財產足抵現在躍家的十幾倍。越想越肉痛,幾日茶飯不思。最後沒辦法,想想也想通了,就算沒穿越來,也被槍斃了。
人生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郭建軍父母早逝,不能盡孝。現在成了躍千愁。一日多次,父母噓寒問暖,關愛有加,很快就撫平了他那顆因損失大筆金錢,而受傷的心。面對兩老,也打心眼裡當成了自己的親身父母來看待。
躍家花園裡閒逛的躍千愁,想了許多。前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讓他面對國家和民族,有着無形的壓力,有些事情哪怕做的再出格,還是有條讓他不敢逾越的底線。現在不同了,這裡和那裡沒有一點鳥干係。郭老大,不,應該是躍少爺,打定了注意,要在這裡放開手腳折騰一番。
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該用個什麼辦法,能把薛蓋寶給幹掉。想得頭疼也沒能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來,他最大的顧慮是他現在的父母,特別是他母親,對這個薛家的獨苗可是很寶貝的。
花園裡,正是鮮花怒放時。躍千愁繞了幾圈,終是沒有想出個好辦法來。看着眼前一支金黃的ju花,躍少爺眼光閃爍的盯了良久,直到他深深吐出一口氣來,伸出手摺了那支ju花,放鼻子下嗅着芬芳,兩眼微眯,喃喃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媽的!這幾天搞老子吃飯喝水都是提心吊膽的,再這樣搞下去,沒被他害死,也要自己把自己給嚇死,都快神經衰弱了。他不是薛家的獨子嗎?我還是躍家獨子呢!憑什麼讓老子受這罪,你能做初一,我還不能做十五?”
躍千愁走後,花園裡靜悄悄,乾淨的石板路上,只有一朵捏的粉碎的ju花。
……
薛蓋寶挺高興的,表弟這幾天一直是對他不冷不熱的,今天居然約他晚上在後花院飲酒賞月。一直以爲前段時間的事露了馬腳,被躍千愁給發現了,搞的忐忑不安,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薛家敗落後,他投奔姑母。身在躍家,雖然不曾虧待自己。但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做慣少爺的他,如針刺後脊般難受。姑母給的零花也不少,相對於平時在自家大手大腳的花,還是有點捉襟見肘。有個躍少爺壓他一頭,這裡也輪不到他這個薛少爺指手畫腳。日久在心裡埋下了怨恨。
一次在酒樓獨飲,酒醉後發牢騷道:“好你個躍長貴,如果沒有我薛家,焉能有你今日。可你呢!每月只給我銀錢百兩,忘恩負義啊……”
他這番話,全都落在鄰桌一人耳裡。這人是八角寨的一名匪首。知道薛蓋寶是燕子城首富躍長貴的侄子後,起了結交之心。結果二人一拍即合。隨後定下了綁架躍千愁,勒索躍長貴的陰謀,並打算拿到錢財後撕票。這樣八角寨可以得到錢財,薛蓋寶也可以繼承躍家的財產。可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雖然綁架了躍千愁,卻被他逃跑了。
事後,見躍千愁被人送回了家。怕事情暴露,薛蓋寶又起了殺心。可姑父躍長貴卻派人守在那裡日夜不離,他始終沒有機會下手。
本來還挺擔心的,今日表弟笑呵呵的來請他飲酒賞月。他這顆心終於放下了。表弟顯然並不知道那事和他有關。不知道就好,下次再尋機會。
丫鬟幫他整理好衣服後,薛蓋寶欣然赴會。
花園的石桌上,酒菜備好。躍千愁守着盞燈籠,獨自等待。燭光搖曳,照在他臉上陰晴不定。手指正放在石桌上輕敲,腳步聲傳來。躍千愁冷眼掃向園門口,臉上隨即換了一副殷切的笑容。
“表哥!你讓我好等!”躍千愁站起笑道。
薛蓋寶走來,朝自己身上指了指說道:“衣衫不整,怎好意思來赴表弟的約會。”
“都是一家人,還講究那麼多幹什麼,表哥坐。”躍千愁請他坐下,拿起酒壺給他斟酒。起手間,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燈籠。
燈籠落地,燭火熄滅,瞬間黑了一片。躍千愁喲了聲道:“看我笨手笨腳的。”
“表弟別急,重新點上就是了,我來撿。”薛蓋寶笑完,彎腰去撿。剛擡起身,便見一道黑影砸來。薛蓋寶悶哼一聲倒下。
月光下,躍千愁提着根棍子,繞過石桌,雙手握棍,對着地上人的腦袋一陣狂砸。好一會兒,才見他停了動作,用腳踢踢,道:“媽的!懶得跟你囉嗦,怕你不死!”
燭光重新亮起,躍少爺拿着燈籠朝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照了照,又用棍子捅了捅,見死透氣了,點點頭。燈籠放回桌上,倒上杯酒一飲而盡,咂咂嘴道:“終於除了這禍害,可以安心睡覺了。爽啊!後面的事該老爺子操心了,我就不信他能把我這獨子送去官府。”
說完提着棍子,嘀嘀咕咕的走了,隱約能聽見他嘴裡好像在說:“媽的!這麼大的躍府居然找不到一件合適的傢伙,害老子從柴火堆裡找根這麼粗的棍子。”
躍少爺提着棍子來到竈房,一把扔進竈裡,拍拍屁股走了。繞到大門口附近,找了個犄角旮旯蹲下。蹲了沒多久,躍千愁總感覺少了點什麼東西,摸了摸胸口愣住,嘆氣道:“不戒菸也得戒了,媽的!這裡到哪找煙抽去。”
大門打開,剛應酬完的躍長貴領着兩名隨從回來了。剛走了沒幾步,忽然聽到有人喊道:“父親!”
是兒子的聲音,躍長貴一怔,轉身看到犄角陰影處,正蹲那裡的躍千愁,不由皺眉道:“愁兒!怎麼蹲在這裡,你身體剛好,小心着涼。”
“父親!我有事找你。”躍千愁緩緩走來道。躍長貴知道了,兒子是守在這裡等自己,還是頭次見他這樣,對身後隨從道:“你們回去休息。”二人恭敬退下。
“什麼事?”躍長貴慈愛的問道。躍千愁道:“父親跟我來。”前者沒有再問什麼,跟着兒子到了花園。
躍千愁提起石桌上的燈籠,照亮了地上的屍體。躍長貴順着燭光看去,地上躺着的人已經血肉模糊,腦袋砸的稀爛,已經分不清是誰。但躍府里人的衣着,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隱約猜出了地上的屍體是誰,眉頭輕輕皺了皺,道:“是你表哥?”
躍千愁點點頭,觀察着父親的表情,見他反應不大,暗道:“果然沒猜錯,生意能做這麼大的,能有幾個簡單的。”
躍長貴在石凳上坐下,盯着兒子問道:“爲什麼這樣做?你上次被綁架和他有關係?”
兒子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拿着酒壺給父親面前的酒杯滿上,道:“酒菜都是乾淨的,沒人碰過。”說完又給自己滿上,也坐下了,喝下一杯後,才把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
躍千愁越講,躍長貴臉色越沉,待前者講完,後者一拍桌子,怒道:“果然是這養不熟的狗東西,居然想讓我躍家斷子絕孫,我早就懷疑是他了,不是看在你母親面子上,我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親!人是我親手殺的,我怕母親知道了……”躍千愁話沒說完,躍長貴揮手道:“你什麼也不知道,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處理。”
“知道了,父親,那我去洗洗睡了?”躍千愁問道,對面的父親點點頭。
看到兒子淡然離去,躍長貴微微有些驚訝,他想不到兒子會親手殺人,更想不到兒子居然這樣冷靜,這該需要多大的心理素質,他是知道的。看來是受了這次綁架的刺激,不過現在看來未嘗不是件好事,總比他以前做個糊里糊塗的少爺好。喝下一杯酒後,嘆道:“我躍家後繼有人了。”
“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不愛冰冷的牀沿,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我會翻臉……”除了心頭大患,洗過後的躍千愁,躺在牀上,架着小腿,哼着歌,慢慢安心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