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錄完三本秘籍,恰好到了輪班。韓林收拾好玉簡,走出寶庫。
卻看到外宅裡裡外外、處處是人,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韓林手裡拿着《饕餮驚蟄訣》,走上前問道:“三管事,這怎麼回事?”
管事又氣又好笑:“這不又是歸妹嗎?她跑去後廚偷東西,又被夫人逮住。不願意受罰,竟然跑了!內宅雞飛狗跳,讓我等一陣好找。”
韓林聽了,心裡好笑:“耗子精嘛,偷個東西,算是怎麼回事。”
想到那張和慕容師妹有些相似的臉,韓林面上卻是笑呵呵問道:“對了,管事,既然說到歸妹,我還真有一事要問。這大王有考慮過,把歸妹外嫁嗎?”
三管家來了興趣:“韓統領,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林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四周無人,於是私下出手,塞了個裝滿靈石的儲物袋:“我這人獨來獨往,平日裡還好,到了夜晚,就覺得寂寞難耐。感覺自己還真缺個侍妾。正好瞧着這歸妹,瘦瘦小小的,臉蛋也好看。”
“我還以爲韓統領喜歡那種。嗯,有味道的。”三管家將儲物袋收好,伸出手,臉上帶着壞笑,比劃着繞出一個葫蘆,“沒想到,嘿嘿。行,這事情包我身上。”
可妖獸賣女兒,也不便宜。雖然歸妹是半妖,那也是貨真價實的練氣後期修士。韓林前前後後整整花了三十塊中品靈石,纔打理好了一切。
再加上明面上的操辦,沒五十個靈石,還真下不來。
於是,連庶生都算不上的歸妹,正式下嫁韓林爲妾。
韓林無牽無掛,乾脆就在京西府買了套落腳的宅子,把事情辦了。等宴席上辭別了最後一批客人,他走入新房,卻看到新娘子坐在牀頭,手裡正舉着一把短刀,哭得淚眼婆娑。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自殺!”
接近百歲的人了,還和個小姑娘一樣胡鬧。
看到這一幕,韓林饒有興趣,也不說話,就提起桌子上的酒壺,搬了個圓凳在歸妹對面坐下,胳膊半倚在桌上,臉上帶着壞笑,橫肉一甩,直溜溜地看着對方。
他對歸妹本就大感興趣。
兩人四目相對。
在韓林無形的威壓之下,歸妹只覺得自己法力內斂,和凡人無二。
就這樣,直到歸妹舉着的手臂無力垂下。
韓林搖頭笑道:“刀要掉了!”
那女人渾身一激靈,愣了一下後,又重新把刀擡了起來。
韓林懶得再浪費時間,索性放下銀製酒壺,吐出果殼,跨步走上前。
歸妹嚇得兩顆眼珠子陡然變大,落在韓林肥厚的肚皮上,心裡緊張得要命。
韓林也不管那麼多,不由分說地就在旁邊一屁股坐下,震得婚牀都是一晃。
入鼻一股香氣,韓林還抽着鼻子多嗅了幾下。
“你說,以後就要離開這裡了,你心裡開心嗎?”
歸妹不由得一驚。韓林好似不在意地隨口說到,可字字如同驚雷一般,落在她心頭。
“我打聽了,你生母死了。和我一樣,無牽無掛的。以後,你就跟我走吧。再差,能有在這裡壞嗎?”
這話說得歸妹心裡五味陳雜,不是個滋味。她猶豫着將短刀收起,喃喃自語道:“是啊,再壞能有這裡壞嗎?喂,大個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韓林。別人也叫我野豬精,或者鬃毛痂。”韓林一扭身子,樂呵呵地往女人身上一靠。
歸妹感受着旁邊毛絨絨的身體,酥酥癢癢,擡起頭,依舊倔強地說道:“我叫歸妹。以後,你不欺負我、打我,我就跟你走。對了,以後我就是你娘子了,你得相信我才行。”
她敏感而又脆弱。最怕的就是污衊。
韓林小拇指輕輕一彈,把四周的燭火吹滅:“我這人,雖然喜歡打架。但我不打女人。”
這就是赤裸裸的睜眼說瞎話了。
同時,韓林伸出巨大的手掌。眼睛在黑暗中發亮。
“而且我肯定信你,無論如何都相信你!那你以後跟着我吧,我們擊掌爲誓。”
歸妹明顯被此話觸動了神經,也緩緩擡起了手臂。
“啪啪啪。”
兩人互擊了三掌,這就算結成了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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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之後,新婚燕爾的兩人從京西府直接飛回了碧波譚。
此時的碧波譚,已經修建成了一座方圓三十里地的巨大城池。
歸妹睜大了眼珠,對穿梭在航道上的各式渡船大感興趣。韓林徑直飛落在正中間的洞府。眼瞅着蝦三等人早已經恭候在門口,他彎曲胳膊,任由只有他身高一半多點的歸妹靠着:“以後,你就這座府邸的女主人了。”
下人們立刻俯身大喊:“恭迎大王。恭迎大王夫人。”
歸妹喜笑顏開,用狡黠的眼光偷偷打量韓林。
兩人進了內府,歸妹心情大好,衣服也沒換,就踢掉鞋子,平躺在牀上,頂着韓林的背影,問出了一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你說,爲什麼有的人那麼壞?”
這當然指的是她的後母。
韓林只是微笑,不慌不忙地收拾着書桌,又從櫃子裡拿出了幾件上好皮料,收拾鋪平,打算拿給歸妹做幾套衣裳,並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答。
歸妹起身坐在牀頭,雙腳離地,來回晃動,好似蕩着鞦韆:“有人說,人壞,是因爲他經歷了家破人亡,國仇家恨、朋友背叛,愛人離別……所以才變得很壞很壞。爲了追求力量、權利、財富,而不折手段。”
最近經歷的一切對她觸動很大。她第一次從輕視、羞辱或者不懷好意的眼神堆了,發現了一雙單純、平等、信任的眼睛。
她化作一陣妖風,曼妙的身姿纏在韓林腰間,手輕輕搭在韓林粗壯的胳膊上,附着耳朵輕聲說着:“我覺得說的很對。以後,我也要做一個壞女人。一個厲害的壞女人。這樣,我就能幫上你。”
韓林摸了摸她的腦袋,搖了搖頭:“你說你壞,那恰恰說明,你這人,還不算壞到徹底,還有自知之明。”
他把歸妹放在牀上:“其實,壞人就是壞。他天生就是壞的。連肚子裡的水都是壞的。所以才叫一肚子壞水。哪有你說的這麼多彎彎道道。”
“瞧瞧,這是撒?”他從背後拿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果子,“你想幫我就明說,還要裝什麼壞人。”
“呀。三百年份的無憂果!你哪裡來的?”歸妹眉眼笑得像一彎月牙,“我聽他們說了,你做的都是不好的生意,是壞人……”
語氣漸低,好似呢喃:“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所以我也要做個壞人……”
韓林一把摟住歸妹,將她壓在牀上,狠狠在她臉上囫圇親了幾下。
“我就是壞人,壞人要對你使壞啦。”
等歸妹休息好之後,韓林來到練功房,然後回到了夢境空間。
有些日子沒回來,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處理。等安頓好歸妹之後,他就打算開始閉關,修煉新得來的功法。
事情處理得差不多的時候,鯊漢前來拜訪,可剛進來的第一句就是:“主上。我不小心把《太陰煉形術》給弄丟了。”
“什麼?”韓林懷疑自己聽錯了,作爲一名金丹修士還能掉東西,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但他也不便太過於苛責,只是淡淡地問道:“掉在哪裡了?”
那《太陰煉形術》就價值而言,比《地葬經》還要珍貴。
對方臉色一紅:“不清楚。今日我剛看完,就收到你的傳音。我本想放進儲物袋,可想着也能在路上看,就拿在手中。恰好那時候你又來了一道傳音。我隨手往腰帶裡一放。結果剛剛纔發現,不見了!”